“那你就自己去想吧。”徐宗華隻是丟下這麽一句話後徑直往等待自己的車子方向而去,就像平日裏那樣坐上了那輛黑色奧迪a6的後座,那是單位裏派給他的車,嚴格說起來並不屬於自己。


    徐以楓手裏還拿著那塊完整的玉觀音,紅繩隨著秋風揚起而肆意的舞動。


    他眼見著那輛奧迪a6緩緩的駛離別墅,心裏頭亂糟糟的。


    父親很明顯有事情隱瞞,並且也不三言兩語那樣就可以套的出話的。


    就在這個時候,徐以楓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


    是夏青青的電話。


    “徐太太,想我了?”在接通電話的當下,徐以楓換上了輕鬆的語氣,他可沒忘記昨晚夏青青嬌媚的模樣,現在光是憑空想想就能令到他熱血沸騰。


    “沒個正經,”夏青青唇角揚著淺笑,但很快又恢複到了冷靜,“媽怎麽樣?”


    其實她想問的是徐以楓有沒有套出些什麽話,不過她覺得就算自己不問,徐以楓也會主動的坦白。


    這個男人現在就是這麽乖,她可放心了。


    “媽還能怎麽樣?”徐以楓說道,“隻要讓她有麵子了,之前發生過什麽事,她都不會計較的。”


    夏青青正在開車,她剛將悠悠送去幼兒園正準備迴公司,聽到這樣的話,秀眉微微上挑。


    徐以楓說的沒錯,宋穎芝倒的確是這樣的人。


    “至於爸……”在她意料之內,徐以楓一邊往自己停車的方向走,一邊主動說起剛才發生的事,“像要從他嘴裏撬開話題,還需要花點功夫。”


    “怎麽?”夏青青沉下臉來。


    “你以為他跟媽似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徐以楓拉開車門坐上駕駛座,刺耳的引擎聲伴隨著熟練的啟動動作倏然的響起,“不過我看得出來,爸應該知道那件事,否則剛才他的表情不會這麽……冷靜。”


    為什麽用“冷靜”這樣的字眼?


    因為徐以楓在當下找不出任何更加適合的詞藻來形容徐宗華的表情,那種仿佛洞悉了一切的神色,壓得他心頭沉甸甸的。


    “那是……問不出來了?”夏青青挺失望。


    “那倒也不是,”徐以楓說道,“我們問不出,不代表別人問不出。”


    “你是說……”趁著等紅燈的功夫,夏青青沉思道,“爺爺?”


    然而徐以楓卻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接話。


    ————————————————————————————————————————————


    趙文鶯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出過門了。


    她本以為那天徐以航是說說而已,沒打算真的將自己軟禁起來,可沒想到這一次那個男人竟然真的把她和外界隔絕起來,除了每天過來送飯的傭人之外,她根本見不到其他的人,而徐以航自從那次跟她爭吵過之後就再也沒有迴來過。


    這間她睡了許多年的臥房已經成為了一座巨大的牢籠,將趙文鶯整個人死死的困住在這裏,動彈不得。


    這天又輪到了傭人來送飯的時間。


    雖然將她軟禁在這裏,但徐以航在待遇上卻沒有絲毫的苛刻。


    望著精致的菜肴,趙文鶯提不起半點的食欲,渴望自由和思念女兒的心情沒日沒夜的折磨著她,此時此刻情緒已然瀕臨崩潰。


    “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就在傭人放下餐盤準備出門的瞬間,趙文鶯像瘋了似乎衝了過去,“撲通”一下跪在了傭人跟前,死死的拽著她的褲腿不放。


    “少奶奶,這使不得啊……”年輕的女傭人嚇得懵了,盡管私下裏也討論過不少趙文鶯的閑話,可名義上她仍是主子,態度上怠慢不得。


    “我求求你,我不想待在這裏,我想見我的女兒,我要出去……你放我走吧,我會報答你的……”趙文鶯的眼神完全是看到了救星的那種,此時此刻對她來說眼前的人不管有沒有能力,身份如何,隻要能打開這道門放她出去,她就視之為上帝那樣偉大。


    “少奶奶,您別這樣,快起來呀……”女傭人想要離開,卻無奈趙文鶯拽緊了她的褲腿,整個人等於是賴上她了,怎麽都鬆不開她的手。


    所謂一如豪門深似海,這樣的少奶奶生活,真不如不做。


    女傭人看著趙文鶯從堂堂的大小姐,少奶奶如此尊貴的身份,這會兒竟然毫無形象的跪在自己身前哭的那樣淒涼,心頭也有些發酸。


    她平日裏對下人的態度並不像是蔡麗熒那麽嚴苛,說閑話歸說閑話,其實對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少奶奶,我……不行呀,少爺不會放過我的,還有我的家人……”女傭人也是進退兩難,但此時也充分說明了,人都是自私的,她為了自保,拒絕幫忙也是情有可原。


    趙文鶯聽了,神情露出了一絲的呆滯。


    是啊,她怎麽忘了,徐宗國和徐以航他們父子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今天能夠把她像犯人似得囚禁在房裏,那麽對一個傭人又豈會手下留情?


    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那樣,趙文鶯一下癱坐到了地上,眼瞳逐漸的渙散開來,那種絕望和無助看得女傭頓時生起了一抹不忍之心。


    “少奶奶,您先起來……”她蹲下身,將衣衫單薄的趙文鶯先扶了起來,然後走到床邊坐好。


    剛一坐下,趙文鶯就像是想起什麽似得,一把抓住了女傭人的袖口:“阿芳,你……你手機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知道叫你放我出去是不可能的,我不會為難你的,隻要手機,手機借我……借我打個電話……”


    她想到了夏青青,這個時候除了夏青青之外就沒有人可以救得了自己了。


    卻不想女傭人再一次的露出為難的表情:“不行呀,少奶奶,我們每一次上來送飯的時候,通訊工具都是不允許帶在身上的……”


    她聲音越說越輕,突然生起了一種幫不了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而自責的情緒。


    趙文鶯愣了一下,然後“吃吃”的笑出了聲。


    她臉上還掛著淚水,頭發微微有些淩亂,看起來好不狼狽。


    徐以航啊徐以航,我們夫妻一場,想不到你對我竟然這麽狠!


    熊熊的怒火在胸腔裏燃燒,趙文鶯胡亂擦了擦臉,表情中慢慢透出一絲陰狠。


    她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化妝鏡前,拉開左手邊第一個抽屜,取出了一個小盒子。


    “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這裏麵的東西就是你的。”趙文鶯轉過身,在那名叫阿芳的女傭人麵前打開了盒子。


    一條珍珠項鏈,一枚鑽石戒指以及一隻玉手鐲。


    那是她嫁妝裏的一小部分,也是她最終愛的三件首飾。


    阿芳看了看盒子裏麵,又看了看趙文鶯,瞬間沉默下來。


    不否認她是喜歡這些東西的,而且是很喜歡,可對於要得到它們的條件,心底又充滿了無數的不確定性,因此也不敢貿然的同意。


    畢竟同自己和家人的性命相比,這些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玩意似乎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看出了阿芳的心思,趙文鶯淺淺的勾起了唇:“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讓你為難。”


    咽了口口水,阿芳有些心動了:“不知道少奶奶要我做什麽呢?”


    “你們一個月之中總會有假期的,”趙文鶯一邊說一邊把盒子蓋了起來,“你趁著假期幫我帶一句話給一個人,就說想知道當年她父親那件事的真相,想辦法聯絡我。”


    聞言,阿芳愣了一下,似乎還有些不大相信。


    就這麽簡單?


    她看了一眼趙文鶯,感覺到這不是在開玩笑。


    “事成之後,這三件東西就是你的。”末了,趙文鶯又補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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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蔣老師今天特別誇獎我了……”


    又到了悠悠放學的時間,夏青青像往日那樣駕車去接她迴家,隻是當見到小丫頭第一麵的時候,不知怎麽的在聽到她說的那句話之後,心底裏頓時生出一股異樣的情緒。


    這段時間裏,小丫頭好像特別喜歡那個蔣老師,隻要是說幼稚園裏的事情,她總是三句話不離蔣老師。


    看來改天是要去見見那位老師了,夏青青心想。


    並非她多疑,也不是她吃醋,而是因為以悠悠的性格來說,不像是會如此重點的關注一個人。


    過往幼稚園裏也有過照顧得她很好的老師,也沒見小丫頭如此的熱絡。


    夏青青一直相信,反常即是有問題,如果問題不是出在自己女兒身上,那就是那個蔣老師。


    當然這些心思,她並沒有在悠悠麵前表露出來,萬一到最後隻是自己胡思亂想而造成小丫頭一些不好的印象,對她的成長來說是沒有任何幫助的。


    “看來悠悠真的很喜歡這個蔣老師呢,改天媽媽要去謝謝她,把我女兒照顧得這麽好。”夏青青寵溺的揉了揉悠悠頭頂軟軟的發,唇角的淺笑看起來柔美無比。


    她剛說完話,就聽到從身旁的兒童座椅上傳來了輕微的唿嚕聲。


    夏青青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女兒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睡著了。


    看著悠悠那張可愛的睡臉,她唇角慈愛的笑容一點點的斂去。


    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仔細迴想,貌似這半個月來每一天下午過來接孩子的時候,她都是這樣說不了兩句話就睡著了,好像一整天在幼稚園很累似得。


    這和過去一上車就跟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性子簡直是天壤之別,而且迴到家之後,小丫頭也跟睡不醒似得賴在床上,絲毫看不出活潑和朝氣。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如此想著,夏青青也顧不得沉浸在夢中的悠悠,動作輕柔的將孩子拍醒。


    “寶貝,醒醒,”幹脆直接把悠悠摟進了懷裏抱著,同時輕拍著她的後背企圖將孩子叫醒,“乖寶貝,起床嘍……”


    睡眼惺忪的悠悠本能的伸手揉了揉張開僅一條縫的眼睛:“媽媽……到家了……”


    她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麽話,然後又沉沉的睡去,一聲又一聲的像是小獸的唿嚕聲迴蕩在靜謐的車廂內。


    夏青青臉上的表情從未有過的凝重,她稍稍用力,使勁搖醒了悠悠。


    “告訴媽媽,你在幼稚園裏吃過些什麽東西沒有?”她不希望自己心裏的想法成真,如果是那樣的話,很顯然是有人盯上了她的女兒。


    迷迷糊糊的悠悠無意識的從小嘴裏冒了一個口水泡泡,她耷拉著腦袋,半睜著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動。


    “沒有,什麽也沒吃。”含糊的迴答沒有讓夏青青放鬆警惕,反而更是惴惴不安起來。


    她扒開孩子的衣袖,仔仔細細的檢查著那兩隻白白嫩嫩的小胳膊。


    好在,沒有發現針孔之類的東西。


    小丫頭從小就怕痛,若是注射了什麽,她一定不會這麽安靜的一聲不吭。


    可孩子這樣的反應很明顯的不對勁,正當夏青青想要給徐以楓打個電話看是不是要帶著孩子去江文煜那裏檢查一下的時候,猛地聽到一陣輕微的敲擊車窗的聲音。


    猶豫了片刻,她搖下了車窗,引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有人要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女人神色慌張的看著四周圍,然後動作迅速的朝著車裏麵丟了一個紙團。


    她說完就離開了,沒有任何的耽擱,就好像附近有人跟著似得。


    夏青青將懷裏的悠悠重新放迴了兒童座椅上,給她扣上了安全扣之後順勢撿起了落到車座底下的紙團。


    “我知道夏勇光死亡的真相,救我出去,我全部都告訴你。”


    紙團上娟秀的字跡夏青青認得,那是趙文鶯的筆跡,在落款處還有她代表著自己的小鳥標記。


    夏青青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口,深埋在心底裏的過往又逐一浮現了出來。


    她的眸光一點點變得幽深起來,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捏著已經被攤開成字條的紙團。


    時隔多年,其實心底裏一直有一個遺憾,那便是夏勇光突然死在牢裏,而自己最後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就讓監獄的人給處理了屍體。


    他對她不好的,而且是很不好的那種。


    可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父親。


    反反複複的看著字條上的那句話,夏青青精致的眉心又緊緊的蹙起。


    莫非父親的死也同徐、夏兩家的過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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