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靈雪轉身欲離開天庭的一瞬間,靈雪終於聽到淩宵喚她“母親”了。靈雪聽到淩宵喚她為母親的那一刻,一時間心底也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靈雪的心中有欣喜,有激動,更多的卻是自責。


    靈雪難奈心頭的激動和興奮,一時間不知該對淩宵說什麽好了。


    在靈雪“母親”這兩個字,從淩宵的口中說出來,在靈雪看來,那便是諒解和寬容,而聽在靈雪的耳中,這兩個字又是何其的沉重啊,它意味著責任和義務,它更意味著陪伴和教育,而她都以淩宵做過了什麽?她什麽也沒做過。


    靈雪不敢迴過頭去看淩宵,她怕他看到自己淚流滿麵的樣子。


    靈雪立在半空中的身子一僵,悄悄地拭了拭眼角,這才轉過頭來對淩宵道:“宵兒,難得你這麽孝心,肯認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但是一直說不出口來,今天我要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做為你的親生母親,我沒有盡過一天母親應盡的職責。還有一件事,你不忙的時候,便抽空去看看天後吧,你畢竟是她生養的。雖然她與我有仇,但是做為你的母親,她比我更稱職。”


    淩宵道:“您不知道,期間我已經瞞著您去看過她兩次了,隻是她已經自封神識,不見任何人了。”


    靈雪道:“唉,真是造孽啊,都是權利惹的禍,當初如果你的父帝不是為了權利,也不會弄出我們幾個人這麽多的是非恩怨來。”


    淩宵道:“母親,您一定要常來看我啊,我會想您的。”


    沒想到,淩宵會對她這個不稱職的母親這樣親近,靈雪心中不由一暖,遂對淩宵道:“宵兒,我有空就來看你啊。那我就先迴了,你也迴去吧。”


    話落,靈雪禦風向前飛走了。這時,她忽然覺得她背著淩宵所做的那件事,她還是要與淩宵先透個口風,以免將來落埋怨。遂對淩宵道:“宵兒,如果母親背著你做了什麽事情,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都是為了你好,做為母親,她絕不會害你的。”


    淩宵不知為什麽靈雪的人已經離開了,忽然又對他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令人費解的話來。


    淩宵便傳音於靈雪道:“母親,我相信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宵兒好。”


    ***


    幾天以後,淩宵的寵物小白兔忽然失蹤了。淩宵動員了乾宇殿的所有仙娥及其他雜役,把乾宇殿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水白兔。


    隨後的日子裏,淩宵在處理完政務之後,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尋找小白兔上了,可是淩宵用了月餘時間,找遍了天庭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卻再也沒有找到小白兔的蹤影。小白兔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忽然在天庭消失了,淩宵原本已經見了一點黑色的頭發,又變成了刺目的雪白之色。


    ***


    幽冥府。


    幽冥帝君正在書房裏作畫,幽藍風風火火地跑過來了。幽藍一進門就對幽冥帝君道:“雲澤,不好了,汐雪又出事了。”


    幽冥帝君連頭也沒有抬,繼續在作他的畫,淡定自若地對幽藍道:“怎麽?汐雪又出什麽事了?”


    幽藍道:“雲澤,你可真夠沉穩的,怎麽頭不抬眼不睜地,好像汐雪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汐雪誤入輪迴之境了,這下可苦了帝尊了,他好不容易雲開見日了,如今又落得個孤家寡人的結局。我倒是懷疑帝尊的命格了,一準是他命太硬,克妻。”


    幽冥帝君道:“幽藍,這話可不能亂講。依我看,不是落凡命硬克妻,而是汐雪的命數,汐雪命中注定要曆經磨難之後才能守得雲開見月明。”


    幽藍道:“人生真是無常啊,汐雪忽然間出事了,讓我也心生悲涼之感。總覺得我們活得好好的,沒準哪一天忽然就離去了,甚至來不及與親人和愛人說一聲再見。”


    幽冥帝君聽幽藍如此說,這才抬起頭來道:“幽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數,並不是每個人都命運多舛,你不必傷感。她隻是誤入輪迴之境,千把年就迴來了。”


    幽藍道:“雲澤,我覺得,我們要抓住在一起的每一天,甚至是每一刻,人生本無常,世事更難測。”


    幽冥帝君頗有深意地望了幽藍一眼:“幽藍,我也有同感。我想啊,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若是對我的感覺和印象還不錯的話,你考慮考慮,我們什麽時候辦喜事啊?”


    幽藍聽幽冥帝君直截了當地對她提出何時辦喜事的問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迴答幽冥帝君了。


    他這算是向她求婚嗎?也太不浪漫,太沒有情調了吧?關鍵的問題是,他好像並不是在向她求婚,更沒有問她是否同意與他成婚,也沒有以商量的口吻征詢她的意見,而是直接問她什麽時候辦喜事,這就是幽冥帝君的風格!


    自己追他的路何其漫長,何其艱辛,自己終於贏得了他的心,他就知道,她一定會同意與他成婚的,所以他直接繞過了求婚這道過場,一談及此事,直接就上升到何時辦喜事了。


    幽藍心底雖然歡喜,但是總覺得做為女孩子,在關鍵時刻似乎還要裝裝樣子,拿捏拿捏。


    於是幽藍對幽冥帝君道:“雲澤,你忽然提出這個問題,有點太倉猝了,容我迴去考慮考慮啊。”


    幽冥帝君道:“還需要迴去考慮嗎?”


    幽藍感覺自己在幽冥帝君麵前就像個透明人一樣,自己的心思從來都瞞不過他,而他也知道自己是在裝樣子,於是隻能繼續裝下去:“終身大事,當然要考慮考慮了,這可是一個女人一輩子的事,哪能稀裏糊塗就應下呢?”


    幽冥帝君見幽藍接著裝樣子,遂對幽藍道:“幽藍,剛剛不是你自己說的嗎?要抓住在一起的每一天時間,甚至是每一刻,又說人生無常,世事難測。怎麽,你就不擔心哪天我會忽然離你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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