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寒剛一迴來,便正趕上淩宵摔杯了泄憤,青寒便臨時起意,不如與淩宵一起分享了這兩瓶桃花釀吧,因為一個人喝酒,難免會憑添孤獨感。


    淩宵原本無心隨意的這一問,卻令青寒想起了幾千年前那一段塵封的往事,青寒不由憑添感傷,眼底瞬間便溢滿了晶瑩,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青寒急忙收斂了心神,平靜地對淩宵道:“這是我認識的一位故人送給我的。”


    感受到青寒的情緒有些低落,淩宵料到這桃花釀的來曆並不尋常,於是便不再多問,便對青寒道:“都說一醉可解千愁,今天我們就來個不醉不休。”


    青寒為兩個人的杯中斟滿了酒之後,她自己先舉起杯子對淩宵道:“這種特製的桃花釀,初入口時綿柔醇香,細品之後又覺得迴味無窮,隻不過它的後勁極大,容易醉人的,我們慢慢品啊。”


    淩宵舉起杯子,意味深長地看了青寒一眼道:“青寒,為了我們的相識,也為了我們來之不易的緣分,幹杯。”


    青寒與淩宵就這樣左一杯右一杯地喝了起來,直到將兩瓶桃花釀都喝光了。


    二人將兩瓶桃花釀喝光之後,也各自趴在桌子上醉倒了。


    青寒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語道“一醉解千愁對我來說怎麽不起作用呢?”


    遠處,一道黑影輕輕地向這邊飄過來了。他來到淩宵與青寒醉臥的桌邊看了看,確信二人已經喝得酩酊大醉,便徑自向淩宵的書房去了,他迅速地在淩宵的書房翻找了半天,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本書上。他注意到這本書沒有封麵,便翻開書大略地看了看,隨後他將整本書都拓下來了,又原封不動地將那本書放在了原處。做完這一切後,他便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


    月掛中天,梅林篩出了斑駁的月影,梅林中有陣陣輕風吹過,時值秋季,風也透著幾分寒涼。青寒被陣陣涼風吹得酒也醒了七八分,青寒睜開眼睛看了看,淩宵也趴在桌上睡著了,看來淩宵醉得比自己還厲害。


    青寒抬眼看了看中天月色,估計時間已近子時了。夜涼如水,青寒想著喚醒淩宵,讓他迴房間休息去。


    青寒便輕輕地喚了一聲“淩宵。”


    淩宵聽到了青寒喚他淩宵的聲音,醉意尚濃的他,恍惚間竟覺得是汐雪在喚他,便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汐雪,你迴來了?”


    青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淩宵的話了,淩宵竟把她誤認為是汐雪了。


    淩宵又問了一句,“汐雪,你怎麽不說話?”


    青寒也不知淩宵是在做夢還是酒醉認不清人,隻得迴了淩宵一句,“殿下,我不是汐雪,我是青寒。”


    “汐雪,別騙我了,你就是汐雪。”


    話落,淩宵起身拉住青寒道:“汐雪,這次迴來就不要再走了,好嗎?”


    青寒見淩宵確實是沒醒酒,便再次對淩宵解釋道:“殿下,你喝醉了,竟然把我當成汐雪了,我是青寒啊,我扶你迴房間休息吧。”


    借著月光,淩宵看向青寒的臉,依然堅定地認為青寒就是汐雪,淩宵便對青寒道:“你明明就是汐雪,為什麽非要說自己是青寒呢?你是在迴避我嗎?”


    青寒見淩宵根本認不清人,便輕輕地扶住他道:“殿下,我扶你迴房休息,有什麽話,我們明天再談。”


    “明天?我與你還有明天嗎?明天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你嗎?用不到明天,說不定什麽時候,你就會拋下我投向他的懷抱,今天你既然迴來了,說什麽我也不會再放你走了。”


    青寒隻得順著淩宵的意思道:“殿下,我不走,我不走還不行嗎?”


    淩宵以為汐雪終於答應了他肯留在他身邊了,不由得喜形於色地對青寒道:“汐雪,你真的不走了嗎?”


    青寒隻得假戲真做扮起了汐雪,“殿下,我真的不走了。隻是你今天喝醉了,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談,好嗎?”


    淩宵道:“不好,我就要今天與你談,我們徹夜長談好不好?”


    青寒無奈,隻得打消了扶淩宵迴房間休息的念頭,複又便在石凳坐了下來。


    淩宵見青寒坐了下來,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淩宵便也坐了下來。


    淩宵定定地看著青寒,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淩宵這樣看著青寒,看得青寒心裏直發毛,更是十分不自在。


    自己的容顏與汐雪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淩宵竟然真把自己當汐雪了。


    淩宵盯著青寒看了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汐雪,自從你迴歸神位以來,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仔細地端詳過你,今天我把你看了個仔細,我要把你的樣子牢牢地記在心底,刻在我的腦海中。這樣,我就不能再把你弄丟了。此前的兩世,由於種種原因,我都把你弄丟了,今生今世,我要與你永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今生,無論你走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要永遠追隨著你,我們永遠不離不棄好嗎?”


    淩宵這一番話,青寒聽在心裏,覺得無比悲涼,不知不覺間,兩滴清淚便不受控製地從青寒的眼底滑落下來。


    淩宵看到青寒流淚了,急忙起身來到青寒的身邊,對青寒道:“汐雪,你怎麽哭了?是我惹你不開心了嗎?我哪裏不好,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改正的。”


    淩宵如此一說,青寒的淚更是像開閘的洪水般不可遏製地傾瀉而下。


    淩宵見青寒哭得更厲害了,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半晌,淩宵幻出一方帕子欲給青寒擦眼淚,他的手還沒碰到青寒的臉,卻又急忙縮了迴去。


    淩宵將帕子塞到青寒的手裏,“汐雪,擦擦眼淚,不哭了。夜裏的風寒涼,流過淚,再被風一吹,會毀了嬌嫩的臉。”


    青寒以帕子拭了拭眼角和臉頰,拚命地將欲再次奪眶而出的眼淚逼了迴去,隨後故作輕鬆地對淩宵道:“殿下,剛才我有些失態,對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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