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蟲婚後,我第一次做蛋糕,”晏隨洲伸出兩根手指同時戳向蟲翼,“你居然嫌我烤的蛋糕太大!”


    塞西爾無辜地眨眼,他哪裏不滿過道侶烤的蛋糕太大?


    “我當時……”


    上將剛開了個頭,就被堵住。


    這是什麽無端指控?


    還不許他為自己辯護。


    塞西爾迴咬魔尊的唇瓣,咬完又安撫地輕舔了一下。


    “不許轉移重點。”


    晏隨洲意誌堅定地伸出第三根手指,繼續按神識備忘錄裏的記錄清算……


    “然後是戰爭開始後,我還在首都星的時候,”晏隨洲伸出第五根手指,將亂晃的翼尖抓在手裏,“你有一次沒按時通訊也沒告訴我,我當時很擔心你……”


    “都是我不好……”


    上將雙手與蟲翼並用,擁抱住道侶。


    “那次之後,我就做了準備,打算等‘星籟’量產,帶著星艦和星籟機甲來網罟座找你,還好做了準備。”


    “隨洲,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塞西爾將魔尊抱得更緊,聲音裏帶著不明顯的哽咽。


    晏隨洲控製一條原本掛在蟲翼上的精神力觸手安撫地拍拍道侶,隨口迴應道:“我從已探索宇宙之外來到阿卡德帝國,就是為了遇到你。”


    事實也的確如此。


    這趟從修真界到阿卡德帝國的旅途,晏隨洲是為塞西爾而來。


    魔尊的迴應讓上將的哽咽和顫抖更加明顯。


    於是清算舊賬的行為不得不推遲,晏隨洲安撫塞西爾緩和下情緒,才極為艱難地推進舊賬統計。


    魔尊陸續盤點了好幾件生活中的小事,卻故意略過了塞西爾保密斬首計劃這筆最大的“舊賬”。


    “所以,”晏隨洲開始匯總,“體力恢複藥劑折合九朵劫雲,蛋糕九朵劫雲……無故失聯九朵劫雲……”


    “總計九十九朵劫雲!”


    魔尊愉快地得出結論。


    “還記得剛蟲婚時的雪山吧,雪山那次隻有二十四朵劫雲,但這迴是九十九朵!”


    足足翻了三倍還多。


    “加油啊上將,一定要超越過去的自己!”


    晏隨洲鼓勵地拍拍塞西爾的肩膀。


    “我會的。”


    上將反應快過思考,立刻答道。


    晏隨洲歡快的情緒感染了塞西爾,等上將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答應了什麽,迅速用蟲翼擋臉,想要緩解強烈的羞恥。


    “……不要雪山星空。”


    用蟲翼擋著臉的塞西爾突然道。


    他不想再在精神海融合時看到錯漏百出的星空了。


    “為什麽?我擺的星空不好看嗎?”


    晏隨洲不解,他對自身審美很有信心,明明已經把最好看的星星都擺上去了。


    上將通紅的臉從蟲翼下探出來:“好看,但星係間位置關係不對。”


    “星係位置不對”已經是十分委婉的表達,如果晏隨洲是他手下軍雌,塞西爾一定讓對方當星艦觀察員,天天看星圖,頭昏眼花也得將主要星係位置關係銘刻進精神海。


    分明沒有一個星係在正確的位置上!


    一、個、都、沒、有!


    “可是明明很好看,塞西爾也覺得好看吧?”


    魔尊沒理解塞西爾糾結的點,他對自己擺的星空背景超級自信。


    上將意識到,他必須用最直白、毫不委婉的表述,才能讓晏隨洲明白“雪山星空”的問題所在。


    塞西爾絕對不想在曆經九十九朵劫雲的嚴酷考驗時,還要頭頂一片位置全錯的星空,那是身體、精神海和認知的三重折磨。


    “重點是星係位置是否正確,不是美觀的問題。”


    塞西爾再次解釋。


    “嗯,我就說我擺的星空特別好看。”


    晏隨洲假裝沒懂上將的糾結,道侶上次這麽認真地同他爭辯是多久之前了。


    他用修為幻化出塞西爾在精神海裏見到的絕美星空,展現在星艦休息艙的頂部。


    星輝斑斕,美輪美奐,卻是錯漏百出。


    塞西爾似乎迴到當機甲係講師,嚴格批改作業的時候。


    上將依次指出這張星圖的謬誤:“蝴蝶星雲的大小不對,天馬座的位置錯了,應該在往右三個單位,玫瑰星雲和鳳凰座的位置需要交換……”


    塞西爾每指出一處,晏隨洲便按上將的意見調整。


    一番堪比重新做圖的大改動後,混亂不堪的星空終於勉強能被塞西爾上將接受。


    塞西爾對著差強蟲意的星空,忽然坦白道:“隨洲,其實、我與瓦萊特間的蟲婚交易,是為了完成斬首計劃。”


    說完,上將視線向下,似乎在等待著一場遲來的風暴。


    “那時逼迫你、立下賭約也是一樣。”


    暴風雨未如預想到來,仿佛生怕晏隨洲不生氣,塞西爾又補了一句。


    “我猜到了。”


    魔尊的手指在蟲翼根部附近徘徊,撫觸毫無征兆轉為撓了一把,上將忍不住發出輕哼。


    “什麽叫逼迫,”晏隨洲對道侶在戰場之外的遲鈍有些哭笑不得,耐心教導,“明明是你墜入愛河,迷戀我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是,”塞西爾及時改口,“我忍不住炫耀自己的好運,我何其有幸遇到你,隨洲,我的道侶,你是整個已探索宇宙,我愛你,直到最後一顆星辰寂滅複又誕生,永無止境……”


    上將一點即通,魔尊聽得飄飄然,精神力觸手們像是喝醉了酒,歡快地搖擺。


    -


    與異種的戰爭中,塞繆爾副官在危急時刻拚死救迴皮埃爾,寶瓶公爵由衷感謝塞繆爾挺身而出。


    如果皮埃爾因自身疏忽不幸死在戰場,蘭德裏柯當然不會也不能遷怒意外使皮埃爾前往戰場的瓦萊特。


    但沒了s序列的皮埃爾,身為掌舵者的蘭德裏柯不得不調整艾林頓家族的發展策略。


    受“鳶尾狂亂”這一突發事件波及,唯有加大對軍隊的間接影響,蘭德裏柯才能安心入眠。


    時代即將改變,過去的經驗與慣性思維不能機械套用在未知的未來。


    考慮家族利益,皮埃爾在某些方麵的重要性甚至超過繼承者拉米羅。


    塞繆爾對艾林頓家族有大恩。


    寶瓶公爵看出塞繆爾挾恩圖報的意圖,哪怕年輕的禿鷲像他雌父一樣甚至更加貪婪,蘭德裏柯也必須維護曆代寶瓶公爵積累的聲譽,答應可能的過分條件。


    無論他有多麽不想讓極樂鶴望蘭和星辰薔薇沾邊。


    視頻通訊前,蘭德裏柯設想過許多種談判時的可能。


    但他運氣不錯,年輕的禿鷲並不像老禿鷲一樣貪婪狡猾,至少連蘭德裏柯都沒看出塞繆爾在偽裝。


    從頭到尾,塞繆爾道格拉斯都沒有提出令蘭德裏柯為難的條件,年輕的禿鷲並不像老禿鷲那樣狡詐貪婪。


    於是蘭德裏柯也表現得更加真誠,在教導丹尼爾成為合格的雄蟲公爵一事上更加盡心。


    論玩政治,從軍多年的塞繆爾和尚且年輕的丹尼爾加起來,也比不過浸淫名利場多年的蘭德裏柯。


    如果蘭德裏柯是雌蟲,現任寶瓶公爵的手段並不遜於艾薩克陛下。


    但政治家們的行為深受時代環境限製。


    艾薩克陛下已事先從塞繆爾和瓦萊特那裏得知泰倫“死而複生”,又被塞繆爾親手殺死在異種母巢的最終結局。


    再聽塞繆爾的視角敘述了一遍,他麵色平靜地輕歎口氣。


    短暫思考後,陛下告訴塞繆爾,叛國者泰倫的行為與他無關。


    “失蹤”多時的塞繆爾中將參與機密軍事行動,已功過相抵,可以選擇退役或繼續留在遠征軍團。


    塞繆爾聽到這裏,如釋重負。


    總之,談判順利,艾林頓和道格拉斯,甚至還有斯圖亞特都認為這是一場劃算的交易,各方都得到滿意結果。


    丹尼爾道格拉斯公爵從帝國理工大學天文係畢業後,將前往草帽星係擔任總督,成為暴君莫爾藤逝世後,阿卡德帝國第一任雄蟲總督。


    前天鷹公爵雄主萊爾和“失蹤”的塞繆爾中將可以隨行。


    還沒畢業的丹尼爾公爵已經想好,等他在草帽星係經營得當,必須要請瓦萊特來玩。


    至於好友的道侶,想帶就帶吧,反正大方的丹尼爾總督也不在乎多一個蟲的旅途花銷。


    他忽然想到,可以組織一場演唱會。


    如果某位有閑暇的頂流上將願意配合演出,草帽星係的經濟肯定會迎來一波爆發式增長。


    丹尼爾將妙手偶得的好點子記下來,暗下決心定要實現。


    年輕的公爵對成為優秀星係總督頗有信心。


    -


    群星間的戰火終於熄滅,浴血奮戰的英勇軍雌們凱旋歸來。


    但隆重的晉升儀式與慶功晚宴被安排在另一場表彰後。


    日程上更靠前的,是為星籟機甲的研發者瓦萊特、維初雷提的發現者傑拉德教授等蟲而設的科技貢獻勳章頒獎典禮。


    星籟機甲研發項目所有參與者都到了現場,包括身為瓦萊特助理的機甲研究係在讀生羅威爾和艾布納也都受邀來到表彰現場。


    這是羅威爾蟲生第二次進入維納利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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