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改造糟糕的散熱器設計, 以後再不想遇到今晚的突發狀況了。


    塞西爾把網購買到的散熱膠遞給瓦萊特,看他熟練地更換上新的熱傳導材料。


    安裝散熱膠的瓦萊特冷不丁開口:“戰爭快要來了嗎?”


    他平時幾乎不過問塞西爾的工作。


    “啊……是的, 還在做準備。”


    上將這樣迴答。


    塞西爾下意識有點不想談起這個問題。


    他沒有給出特別確切答案, 瓦萊特也沒有執著詢問戰爭開始的具體日期。


    瓦萊特想到維初雷提機甲的設計進度。


    從最初的需求分析與最終的批量生產、後期服務與維護, 他目前還停留在初期設計階段。


    中間還隔著光腦輔助設計、材料選擇與製造準備、原型製造、戰鬥測試、數據分析與修改。


    五大環節, 缺一不可。


    瓦萊特裝好最後一塊散熱膠後跳下梯子, 隨口感慨:


    “新能源機甲怕是趕不上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擔心新能源機甲趕不上即將到來的戰爭。


    但在心裏藏著秘密的上將聽來, 卻像有了別的含義。


    塞西爾低聲道:“道侶的研究會一切順利的。”


    根據塞西爾的經驗, 瓦萊特期待的新能源機甲大約需要三到五年的研發周期。


    也許初步設計圖稿會很快問世, 但詳細設計、工程開發和測試工作都需要漫長的時間。


    馮卡特財團可以在生產線建設、工藝驗證、製造流程優化等事宜上盡量提供幫助。


    對了, 還有維初雷提相關的專利認證和安全評估。


    財團、皇室和他都會盡可能為瓦萊特創造心無旁騖的科研環境。


    他已經比最初想要的得到了多得多, 不該奢求見到那麽久遠的未來。


    空氣淨化係統修好後,瓦萊特和塞西爾迴到臥室床上。


    因為空氣淨化係統的突然罷工打斷,兩蟲沒有繼續方才的活動, 開始蓋著特殊材質的被子夜談。


    聊天過程中, 塞西爾主動提起了自己蟲崽時期的往事。


    “我小時候,曾跟雌父和舅舅打賭, 說我一定要找到整個宇宙最厲害的蟲做雄主。雌父和舅舅都笑我太天真……”


    塞西爾親昵地吻了吻麵前一條驕傲舞動的精神力觸手。


    “可惜我已經記不清當時的賭注了,真是、便宜舅舅了……”


    瓦萊特也親了親材質特殊的被子塞西爾的蟲翼。


    他沒想到塞西爾會主動提起戈登親王, 也就是他的故人, 青鸞季鳴玉。


    “你當然賭贏了, ”魔尊毫不謙虛地肯定了塞西爾對他的誇讚, 同時糾正道,“是最厲害的道侶。”


    塞西爾從善如流:“嗯,最厲害的道侶……”


    他對季鳴玉在亞夏蟲族的經曆有些興趣。


    季鳴玉在塞西爾眼中,是戈登親王,是已故的雌父。


    魔尊記得,塞西爾神色低沉地在忘憂宮悼念。


    是以他雖好奇戈登親王的生活,也沒向塞西爾打聽,怕勾起上將的傷心事。


    他在星網上見過不少讚揚戈登親王的文章。


    戈登被褒獎為帝國的曙光,偉大的英雌,臨危不懼、力挽天傾的遠征軍團上將。


    這不太像他認識的、一身乖慵懶散氣質的故人季鳴玉,但的確也是青鸞那家夥能做出來的事情。


    知道戈登與季鳴玉擁有相同的魂魄後,魔尊更加難以理解,青鸞為什麽會做出與敵同歸於盡的行為。


    穿越時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青鸞明顯已經擁有許多時空旅行的經驗。


    就算亞夏蟲族與阿卡德帝國頃刻後就要覆滅,魔尊相信,青鸞一定有在災難發生前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何必以身犯險呢?


    不需多想,就可以排除戈登假死脫身的可能。


    如果可以事先規劃,青鸞不可能留下年幼的塞西爾和相愛的道侶。


    根據星網公開消息,德克蘭親王後是戈登親王戰死同年病逝的。


    青鸞是個奇怪的人。


    看起來聰明清醒的可怕,卻可以為了理想赴死,用天真得有些愚蠢來形容也不為過。


    魔尊沒有這麽高尚。


    他可以為了追求實力,連自己的性命也不在乎。


    於是,魔尊晏隨洲困於虛無縹緲,境界停留在大乘期巔峰,再無寸進。


    晏隨洲想起以前與季鳴玉論道。


    季鳴玉提起過許多不切實際的有趣觀點,但在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修真界,絕無實現的可能。


    自幼在修真界長大的晏隨洲當然能輕鬆駁倒季鳴玉口中的“歪理”。


    季鳴玉從不反駁,也許是知道反駁無用。


    但青鸞一直身體力行地支持晏隨洲研究乾川扭轉大陣,甚至隕落前還把魂晶贈他,勸他去修真界以外的世界走走。


    去別的世界走走真是個不錯的建議。


    魔尊成了雄蟲,晏隨洲更名瓦萊特。


    他見到了十分不同的世界,遇到了心悅的道侶,境界桎梏也有所鬆動。


    不知道以後與塞西爾一起見到季鳴玉時,塞西爾一貫鎮定的表情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故人一貫雲淡風輕的臉上,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瓦萊特邊把玩塞西爾搭在他身上的蟲翼邊思索,臉上不自覺掛上了笑容。


    上將的指腹上有一層薄繭,不知是長年累月握持射擊器還是別的武器造成的。


    薄繭與精神力觸手接觸,帶來與柔軟蟲翼不同的舒適觸感。


    於是更多的精神力觸手纏繞在塞西爾指間,塞西爾任由它們從手指蔓延到手腕,一路向上,蹭過喉/結,又改道向下。


    精神力觸手們流連在奇麗的蟲紋,在有彈性的胸肌和腹肌區域畫圈,沒有繼續向下。


    在瓦萊特思考時,精神力觸手們會不自覺地進行圓周運動。


    魔尊迴憶完故人,想知道塞西爾如何看待自己的雌父戈登。


    塞西爾應當不會像戈登一樣,做出與異種之王同歸於盡的蠢事吧?


    應當不會,異種之王伊利亞已經死去。


    也不曾聽說過新的異種之王誕生。


    不,此類消息大概不會第一時間在星網公開。


    還是問問塞西爾吧。


    這麽做無疑違背了他與塞西爾的口頭約定。


    定下約定時的瓦萊特不想被蟲婚對象幹涉自由,也無意幹涉蟲婚對象的自由。


    可是現在,他的心態變了。


    於是,精神力觸手們還貼在雌蟲上將富有彈性的肌肉群上,瓦萊特問:


    “伊利亞之後,會誕生新的異種之王嗎?”


    塞西爾從聽到“伊利亞”三個字開始,全身肌肉一瞬間不受控製地繃緊了,連帶著柔軟的淺金色蟲翼一起。


    上將的緊張一絲不差地傳遞到瓦萊特的精神力觸手探測器上。


    “的確有這種可能,”塞西爾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不過新的異種之王誕生不會太快。”


    上將似乎在努力使談話變得輕鬆愉快,但精神力觸手們紛紛抱怨肌肉突然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觸感變差了。


    瓦萊特輕笑一聲。


    他沒在這個問題上多刁難道侶,轉而說起家裏專門擺放星石手辦的櫃子。


    “從母星迴來時,我就想雕刻一個研究員版的你,可惜最近一直沒時間……”


    “研究員版的我?”


    塞西爾順著瓦萊特的描述展開想象,緊繃的肌肉逐漸恢複柔軟有彈性的絕佳觸感。


    魔尊向來是聰明敏銳的。


    從道侶的反應中,瓦萊特有了一點猜測。


    異種、汙染靈氣、世界維度……


    不知道得到了尤金和羅德奈爾兩個特殊異種個體後,約瑟夫教授的研究如何了。


    他有了一個猜測。


    如果約瑟夫教授的研究沒有新的進展,也許可以驗證下他的想法。


    -


    愜意的周末時光總是過得很快。


    從山茶到鈴蘭和茉莉,首都星街頭巷尾的花換了又換。


    這段時間,瓦萊特專注於吸收靈氣和維初雷提機甲設計研發。


    塞西爾的軍部工作似乎愈發繁忙,加班的頻率越來越高。


    但他們一直保持著每個周末一起探店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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