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爾像是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小貓,熱情歡迎哥哥的到來。


    “哥,你這次能在首都星待多久?”


    碧綠澄澈的雙眼中寫滿期待。


    塞繆爾實話實說:“明天一早離開。”


    碧綠的眸子瞬間暗淡下來,很快又想起什麽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最近成功忽悠了一個朋友吃下玻利維亞果,哈哈哈他咬了一口五官都皺成一團了哈哈哈哈哈……”


    丹尼爾還沒說完,自己先樂不可支起來。


    塞繆爾的關注重點卻在別處:“玻利維亞果?”


    這種果實保存條件複雜,產地離首都星又遠,首都星上很難買到,而丹尼爾的朋友多半是首都星的雄蟲,這是如何發生的?


    “沒錯,”丹尼爾模仿著視頻中瓦萊特咬下果子後詫異忍耐的表情,“他吃完後就是這個反應哈哈哈哈……”


    塞繆爾苦口婆心勸弟弟:“不要對朋友惡作劇,對麵是看在……份上才克製著沒打你的吧?”


    他開口後才想起丹尼爾不喜歡別的蟲強調他的出身,其實他也不怎麽喜歡。


    丹尼爾理解了哥哥的意思,沒在意細節,他得意洋洋:“隔著幾百個星係的超遠距離視頻通訊呢,對麵怎麽可能順著信號來打我?”


    塞繆爾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對方不是首都星的雄蟲,而是身在玻利維亞果產地附近的雄蟲。


    說到雄蟲,他在長蛇座荒星上遇到過一個很有趣的。


    長蛇座正是玻利維亞果產地。


    會是巧合嗎?


    他起初以為那是一個不起眼的未成年雌蟲,不知怎的與塞西爾一起趕到交易現場。


    他幫異種羅德奈爾拖住塞西爾,以為羅德奈爾可以輕易解決兩個軍校生。


    但那個未成年雌蟲扭轉了局麵,他不知用什麽手段控製住了羅德奈爾的同伴尤金,又正麵對上羅德奈爾,竟絲毫不落下風。


    他想去幫羅德奈爾,或者救出尤金,但塞西爾咬得很緊,他有心無力。


    正當他專心應對塞西爾時,荒星的風傳來“雄蟲陷入應激反應求助”的信號。


    塞繆爾詫異了一瞬,荒星怎麽會有雄蟲,塞西爾迅速抓住他分神的破綻,傷了他並脫離戰場。


    他也很快反應過來,帶著羅德奈爾趕緊跑路。


    羅德奈爾跟公爵很像,都是過於果斷決絕的生物。


    塞繆爾主動問羅德奈爾救出尤金的計劃,羅德奈爾不在意地擺手,說不必勞煩。


    他相信塞西爾的蟲品,不會對雄蟲,乃至雄性異種做出過分的事。


    但被抓後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尤金的狀態,看起來實在不太好。


    所以是那個假扮雌蟲的雄蟲動的手吧。


    雖然尤金是雄性異種,塞繆爾依然希望尤金得到救治。


    當然,這種有違公爵意誌的想法,他一概不會告訴公爵。


    說了得到的也會是雌蟲不該心軟的斥責。


    塞繆爾對弟弟道:“恭喜交到新朋友,看起來你很喜歡他。”


    丹尼爾表示:“那當然,不熟悉的朋友我才不會開這種玩笑。”


    如何扮演雌父滿意的雄蟲,他已經相當熟練了。


    塞繆爾提起另一個話題:“雄父他……”


    “別提他!”


    丹尼爾突然沉下臉,打斷了哥哥。


    塞繆爾心中歎氣,沒再說起,覺得沒好全的傷口隱隱作痛。


    他聽丹尼爾斷斷續續講了些學院裏的趣事,還有首都星上哪家餐館和小吃味道最好,跟丹尼爾說了些遠星係執勤時的見聞。


    丹尼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才肯放塞繆爾離開。


    陷入夢境前,他有點好奇假期最後一日,瓦萊特會邀請自己做什麽。


    不會是想教他開機甲吧?


    他對機甲是真不感興趣。


    -


    搭載著瓦萊特和塞西爾一行的星艦即將返迴首都星。


    紮因提供信息有功,和牧神星盜團的其他同夥一起被帶上塞西爾上將的星艦。


    這本是一項殊榮,但不幸的是,紮因的休息艙緊鄰威廉一個剛見麵時,他去洗漱艙還要限時五分鍾的可惡軍雌。


    上將的行動結束,紮因打算去找上將或者能管事的軍雌問問,牧神星盜團具體能將功抵過多少。


    倒黴的是,他一開門就遇到了討蟲嫌的威廉。


    身形高大的軍雌緊盯著他的動作,仿佛稍有風吹草動,就要把他繩之以法。


    紮因警惕道:“你想做什麽?”


    高大軍雌攔著路道:“找你問些問題,不必緊張。”


    紮因才不信,奈何反抗不過,即使能打過威廉一個,也敵不過一威廉星艦的同夥。


    怎麽這固執死板的軍雌偏糾著他不放?


    令蟲頭大。


    威廉和隊友險些上了軍事法庭,成為雄保會的追究對象。


    他事後反省複盤,十分牽強地得出紮因也有半分責任的結論。


    畢竟瓦萊特是可疑雌蟲加文的消息來自某被捕星盜,這個星盜被捕多虧牧神星盜團成員提供的消息,紮因是牧神星盜團團長,應當為團員言行負責。


    紮因以為,他又要把做星盜期間的罪行仔細交代一遍,軍雌威廉關注的重點卻不在他的搶劫財物罪。


    “星盜的日常生活?收集消息,跟星係軍團搞好關係、或者別撞到他們槍口上,刮分、倒賣搶到的東西,跟其他星盜團以物易物,飲酒作樂,大概這些……”


    “報仇?當然想了……你說這是空想?你說是就是吧……你開口閉口塞西爾上將多厲害,怎麽也沒見他一刀砍了泰倫啊……好吧好吧,是我失言了,別激動啊別動手……報仇什麽的肯定不會忘,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就跟星盜團裏的幸存者們一起,先維持了生計再說,養著那一大群家夥可不容易……”


    紮因擅長抓住機會,如果威廉肯替自己打聽,想來比自己去問效果好不少:


    “威廉中校,你可以幫忙打聽打聽,上將到底要怎麽安排我們嗎?我們當星盜實在是情非得已啊,都是被迫的,法官判決的時候,會酌情處理的吧?我們真的可以親眼看到泰倫公爵倒台嗎?”


    雖然紮因曾立下豪言壯語,表示願意用自己的腦袋換泰倫公爵去死,但有機會活下來的話,他還是更願意活著。


    塞西爾上將許諾過他們這種被迫的星盜最多短期監/禁,但他隱約聽說,上將的行動不太順利。


    怎麽個不順利法他沒敢仔細打聽,隻聽說好像跟雄蟲有關。


    紮因不懂多少法律,但他知道軍事行動跟雄蟲扯上關係,準沒好事。


    塞西爾上將的許諾還能如約兌現嗎?


    紮因感到擔心,又怕問得直接了,自己等星盜萬一被當成替罪蟲。


    想到這裏,紮因慶幸還好被威廉攔了一把,沒直接衝動地跑去問上將。


    “既然上將明確說過,那就一定沒問題。”


    塞西爾上將的死忠粉威廉中校如是道。


    紮因懸著的心放下來:“那就好。”


    名叫威廉的軍雌雖然討蟲嫌,話還是基本可信的。


    抵達首都星前,牧神星盜團被集體安置在一顆比鄰衛星上。


    上將表示,會在公審前接他們到首都星現場觀看。


    紮因很滿意這個結果。


    -


    這段時間,塞西爾已經習慣了瓦萊特不時把腦袋埋到他蟲翼裏的奇怪行為,不再擔心雄蟲是否會覺得唿吸不暢。


    上將輕輕揉了揉“蟲翼掛件”的黑發,柔聲道:


    “到首都星後我得先處理一些機密工作,沒法第一時間陪你去看婚後住處了,抱歉。最近你想去維納利亞宮小住,還是去我的軍部宿舍看看?”


    皇宮和軍部的安保工作自然沒問題。


    瓦萊特有些重要問題要同約瑟夫教授確認,如果他可以偽裝成二次進化的雄蟲,再在道侶麵前露幾手,應該就不會被當作缺乏自我保護能力了吧。


    他道:“我想繼續住雄蟲宿舍,去實驗室比較方便,不過星艦上的這些維初雷提可以搬到婚後住處些。”


    塞西爾想了想,點頭應下,雄蟲宿舍周邊的安保也算不錯。


    瓦萊特想住哪裏、想去哪裏都好,就算安保無法令他滿意的地方,隻要瓦萊特想去,他也會讓那裏的安保值得放心。


    星艦到達首都星。


    塞西爾帶上金發異種和黑匣參會。


    瓦萊特與約瑟夫教授約好時間,在實驗室見麵。


    作者有話說:


    《軍雌奔赴遠星a自《哥薩克奔赴多瑙河》,此曲亦在塞西爾的歌單中,塞西爾的批注是“時代在進步”,還有一部分批注內容似乎被刪掉了,完整歌詞見下


    雌君視角:


    尊貴的雄主我們必須分開


    您可千萬別傷悲


    離無趣的雌蟲們遠點


    此刻天光暗淡


    留我獨自哭泣


    遠星的山野密林


    我在不停思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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