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內,林千仞身穿萊陽城捕役衣裝,臉上蒙著一塊黑巾,圓滿的草上飛輕功被全力施展,腳下一動,便是數丈開外,遇到障礙物也是輕巧的縱躍一下飛簷走壁的就繞了過去,其速度已經拉到了極限。


    至於他現在這個打扮,其實也就是稍微象征性的偽裝一下,希望到時候不要被監控太輕易的發現自己的身份。


    但具體有幾分效果,林千仞是很清楚的,如果真有人想查,很容易就能發現他的身份,不過他也不是很擔心暴露,畢竟他這最多算下班後主動加班,隻要不引發一些不良後果,基本都沒什麽大事?


    ......


    東星大廈的車庫之內,已經極其疲憊的陶東升背靠在牆上,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極限拉扯了,就在剛才,他偷偷唿吸的時候,對方的手都已經沾到了他的臉頰,也就是那麽一下,他嘴角直接少了一塊皮,與之對應的是,那個詭異的臉上卻多了一塊皮膚。


    雖然未曾流血,但陶東升感受著皮膚下方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感覺,也極其的不好受。


    他有種預感,如果自己被它真的在臉上摸一下,恐怕整張臉都會消失,而對方,則會擁有他的五官。


    這一次屏息,他堅持的時間比較長,據他自己估計,至少也有接近一分二十秒的時間了,但體內缺氧的感覺又一次的襲來,看著在遠方遊蕩的詭異,陶東升臉上露出了決絕的表情。


    他以前絕對想不到,唿吸這種極為自然的事情,竟然會在某一天,會成為一種極為危險的活動。


    唿~吸!!!


    就在他極快做出唿吸動作的時候,那個詭異存在也在瞬間來到了他的麵前,許是長久緊繃的神經使得他有些疲累,這一次,他的反應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詭異的手伸向了他的臉頰,陶東升抬手阻擋,但對方的力量大他太多,直接便將他推倒在了地上,背後傳來的疼痛迫使他退出了屏息的狀態,看著對方逐漸靠近的身影,陶東升放棄了掙紮。


    他好累,好想休息.....


    再見了,老婆們....


    “妖孽,看法尺!”


    一聲大喝在耳邊響徹,旋即,陶東升見到了他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身穿萊陽城捕役衣裝的林千仞縱身飛躍而來,手中持一散發著藍色微光的黑色鐵尺,向著那詭異存在的頭顱狠狠打去。


    圓滿的纏絲蛇拳改變的不僅僅是林千仞對拳法的運用技巧,就連他對內氣的運用技巧也有極大的強化,現在他已經能夠將纏蛇內氣控製在兵器之上,用以傷敵。


    布滿纏蛇內氣的執法鐵尺瞬息即至,砰的一聲,這詭異存在便被林千仞擊飛了出去。


    “你沒事吧?”林千仞一邊警惕的看著遠方在地上抽搐的詭異,一邊對地上的陶東升問道。


    “多謝大俠,我沒事!!”看著林千仞的裝扮,陶東升不由得用上了武俠小說之中的稱唿。


    “沒事就好。”林千仞麵色一正,旋即看向那詭異存在說道:“你是誰?為何在此傷人?”


    “嗯~~嗯~~~額~”


    然而那詭異全然不做迴答,隻是喉嚨裏發出了幾聲怪叫,旋即便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


    感受著二人的唿吸,它再度迅速接近了過來。


    這對於陶東升來說的急速,在林千仞眼中,卻有種不過如此的感覺。


    見不能交流,而且對方這詭異的樣子也不像善類,林千仞不是優柔寡斷的人,當即便決定將其誅滅。


    旋即他手中鐵尺一橫,林千仞體內一連串炸響聲響起,纏蛇內氣裹在執法鐵尺之上,隨著一聲鐵尺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這詭異便又被林千仞一擊打飛向了不遠處的牆上,直接撞出了一個凹坑,然後隨著無數白色牆粉一起從牆上落下。


    和之前完全沒有實體的秦安不一樣,這一個詭異存在是擁有物理意義上的身軀的。


    而且林千仞發現,對方似乎還挺抗揍。


    看著對方還在抽搐的身體,林千仞沒有等它恢複過來的想法,內氣運行至雙腳,下一刻,直接便施展輕功來到了對方的身邊。


    鐵尺上藍光泛起,林千仞對著詭異的腦袋便是猛地一插。


    沒有感受到頭骨的阻攔,林千仞就如同插進了充滿韌性的肌腱之中,但這阻力反而比他直接用鐵尺穿插頭骨還要來得大。


    體內炸響聲傳出,林千仞直接向下運勁,將鐵尺完全沒入了它的腦袋之中。


    隨後,林千仞將纏蛇內氣順著鐵尺一股腦的向著對方的身體之中開始灌注而去。


    內氣進入對方體內之後沒多久,一層層冰霜彌漫在了它的身上,它抽搐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不到二十秒,這詭異便徹底的停止了動作。


    林千仞抽出鐵尺後,它的身軀開始出現了一些變化,漸漸的,變成了一個麵容遍布難看傷痕的女子屍體。


    這一刻,似有所覺,林千仞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能量從這女子身上飄出,並直接進入了他的體內。


    是詭異身上存在的信念嗎。


    林千仞感受著這股信念之力,莫名的覺得,對方似乎想要告訴他什麽。


    好奇心驅使之下,他不禁出現了一個對方究竟想說什麽的念頭。


    也就在林千仞產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之時,他眼前的畫麵驟然一變。


    .......


    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中,一位穿著有些暴露的女子正坐在一間亮著粉紅燈光的發廊裏,靜靜的給自己補著妝容。


    林千仞此時,正處於發廊的外麵。


    他伸手摸了摸發廊的門戶,看著穿透過去的手掌,知道自己隻是被卷入了幻境之中,而且他有種感覺,隻要他一個念頭,自己隨時都能從這個幻境中抽身離開。


    但他並沒有急著離開,他也很好奇,這詭異究竟是怎麽形成的。


    此時,發廊外走來一個中年,在和女子進行一番交談之後,二人便一起掀開了門簾,進入了內室。


    從這發廊的裝飾和位置來看,顯然它不怎麽正經,那麽二人去做什麽自然是一目了然。


    沉默了一下,林千仞還是決定跟著進去看一下。


    進入室內後,那簡陋且有些肮髒的環境讓林千仞皺了皺眉。


    女子和中年互相假意說笑著,然後開始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


    十分鍾之後,故事結束,中年拿出手機給女子轉賬了一筆不菲的金額。


    這場灰色交易便這樣結束了。


    畫麵一轉,來到了一個普通的民居之中。


    女子正從自己的包裏掏出錢來,遞給一對年邁的夫妻,從周邊擺放的各類藥物來看,這對夫妻似乎身有惡疾。


    但這錢,卻被這對夫妻之中的男人拿起來砸到了她的臉上。


    “滾,你給我滾,老子就是餓死,也不會拿你的錢,我吳家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女子麵無表情的把錢拾起,整理好後重新放到了桌麵,然後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屋子內,夫妻二人的啜泣聲響起。


    女子在離開房間之後,周邊鄰居也都悄聲議論起來。


    “老吳家的閨女哦,很會賺錢的呢。”


    “切,兩腿一張的生意,誰不會做似的,老娘再年輕二十年,可比她賺得多,保證那些臭男人個個把錢包掏空.....”


    “沒皮沒臉的騷爛貨,早晚染上病!”


    “嘴下留德,都是苦命人,還是少說些為好。”


    “留什麽德,她自己都不給自己留德,你還為她著想,說,你是不是偷偷去光顧她生意了....”


    女子走的很慢,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但卻不知她是譏諷這些人,還是在嘲笑自己。


    然而,雖然她嘴角含笑,眼中卻不由得流下了一行淚水。


    所有人都道她沒皮沒臉,卻不知,她是最想要臉麵的那一個,隻是,她沒資格。


    畫麵再變,女子躺在床上,被一個“客人”連環兩個耳光抽下,“賤貨,讓你配合玩點新花樣都不做,你還想要老子給錢?呸!”


    這個客人想白嫖,聽到動靜的周邊發廊中,幾個身上有著紋身的小年輕走了進來,當即就對著他一頓暴揍,最終將他錢包掏空,多收了三倍的錢才在其求饒聲中放其離開。


    一個社會青年對床上裹著被子的女子道:“吳姐,錢我們放桌上了,我們就先走了。”


    幾人離去後,這女子顫抖著身體,狠狠的用雙手在臉上撓著,尖利的指甲將麵容劃破,一絲絲血跡讓她冷靜了下來。


    她還不能破相,至少現在不能!


    還是那對老夫妻所在的房間。


    女子這一次,是穿著喪服的。


    有人悄聲在角落交談。


    “聽說他們是一起喝了殺蟲藥死的,唉.....”


    “家門不幸,能怎麽辦,一死了之倒也算解脫,免得再落人口舌。”


    “別說了別說了,她看過來了......”


    “憑什麽說不得,她做得,我們就說不得?我看老吳兩口子,就是被這不孝女給氣死的!!”


    是夜。


    女子手中拿著修眉刀,緩緩的在臉上刮著,每一刀下去,都是一道醜陋的傷痕。


    她本就沒皮沒臉,這張臉,留著又有什麽用。


    血流著,房間內,隻餘一個麵容淒慘的屍體,和一把沾滿血腥的修眉刀。


    隨著這個畫麵的出現,林千仞發現,自己也隨之退出了幻境。


    與此同時,一段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


    相傳,如果有人在生前丟失了臉麵,死後,它便會因為執念化作一個無麵鬼,專門奪取他人的臉麵,貼在自己的臉上,用以彌補自己的缺失,遇到這種存在,隻要屏息離開,便可安然無恙,否則,一旦被對方接觸到,你的臉,便會被對方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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