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唿吸後。


    身著經典黑色武士服的衛莊慢慢從黑暗中走出。


    他手中的鯊齒斜指地麵,一滴血珠剛好沿著劍身越滾越大,最終滴落地麵。


    衛莊並沒有受傷,血是墨鴉的。


    韓非對衛莊點點頭,道:“辛苦衛莊兄了。”


    衛莊還劍入鞘,冷酷地微微頷首。


    “紅蓮,你要睡了嗎?”緊接著,韓非看向紅蓮公主,目光中滿是寵溺。


    紅蓮公主搖搖頭,傲嬌道:“哥哥不用啦,我們快迴屋子吧,別錯過了好戲。”


    “哈哈,也是。”


    ……


    嗖!嗖!


    破空之聲連作。


    白影飛快地從屋簷上掠過。


    哢擦!


    某處屋瓦碎裂。


    白影的速度逐漸變慢,一滴滴鮮血隨風飄落。


    最終,白影落地,發出輕微的響聲,人也慢慢依靠著冰冷堅硬的牆壁喘息,臉色在月光下越發蒼白。


    沒過多久。


    又一道黑影落地,幾乎沒發出聲響。


    “你小子沒事吧?”


    白影是白鳳,黑影是墨鴉,此時墨鴉看著白鳳,語氣有些凝重道。


    “死不了。”


    白鳳往傷口處一摸,借著月光,手上的鮮血有些鮮豔。


    “這次的任務失敗了,你覺得將軍會怎樣做?”


    一想到被嬌滴滴的紅蓮公主刺了一劍,甚至導致任務失敗,白鳳的眉頭不禁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一起死。


    前一天晚上,白鳳說他也要去,墨鴉沒能改變他的主意。


    同樣,白鳳也沒能改變墨鴉的主意。


    因為白鳳看出墨鴉心存死誌,想要和韓非玉石俱焚,表明自己的忠心,所以,他想讓墨鴉改變主意。


    那一夜,誰也沒低頭。


    破曉之時,墨鴉走了,隻留下一句話——要死一起死。


    所以,當被紅蓮公主一劍刺中胸口後,白鳳便知事不可為,故當機立斷,選擇逃離。


    墨鴉雙手抱胸,毫不在意地道:“還能怎樣,最多殺了我。”


    白鳳皺了皺眉,凝視墨鴉。


    墨鴉微微側頭,避開白鳳的目光,過了一會才道:“我的命是將軍的,還給他也很正常,而且這次任務本來與你無關,我不會讓你死。”


    “在你眼中,我是這樣的人?”白鳳臉色有些冰冷。


    墨鴉沉默了。


    白鳳是他訓練出來的,雖說是他的屬下,但也是他在夜幕中唯一能說上話的朋友。


    白鳳很任性,也很固執。


    但他並不是一個怕死的人。


    墨鴉緩緩道:“你還小,未來還有很長的路。”


    “你也是。”白鳳冷冷道。


    墨鴉握了握拳,最終慢慢地放下雙手。


    他一步一步走到白鳳麵前,雙手搭在他雙肩上,注視他雙眼,鄭重道:“答應我,好好活下去。”


    白鳳緊握雙拳,眸中的烈火越來越猛烈。


    “咳,咳咳,咳咳咳咳!”


    白鳳咳嗽數聲,劇烈的情緒波動讓他還未愈合的傷口崩裂,白色的衣衫再次染紅。


    可即使這樣,白鳳依然怒視著墨鴉。


    沉默。


    還是沉默。


    本就寂靜的夜晚變得更加死寂。


    良久,白鳳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笑了,但又似乎沒有笑,他道:“我們都得死。”


    墨鴉注視白鳳,平靜的可怕,道:“我說了,不會讓你死。”


    “你別忘了一件事,你的命,是將軍的,我的命,同樣是將軍的,所以,你說的不算。”白鳳冷冷道。


    墨鴉的手一緊。


    “我們苦思冥想出的計策,為何會失敗?你有想過嗎?”白鳳又道。


    是啊!


    為什麽這麽完美的計策會失敗。


    知道這計策的不就隻有自己和白鳳兩個人嗎?


    計策商定好之後,行動之前,白鳳也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更不用說白鳳根本不會通敵。


    墨鴉陷入了沉思。


    從一開始,他就不斷變換方位,吸引韓非等人的注意力。


    與此同時,他煞費苦心凝聚出的,可以長時間停留的烏鴉,也會悄無聲息地靠近韓非。


    隻等秋風一到。


    西北風一吹。


    他就會在說話的同時引爆那隻烏鴉,還立刻攻向韓非,吸引火力。


    這驚險的一瞬間。


    無論是誰在韓非身邊,都來不及多想,隻會下意識的斬斷那兩根羽毛。


    而正是這個時候。


    其他羽毛上附著的無形之毒,那些微不可視的毒粉,就會隨著秋風沾上韓非的身體,令他當場暴斃。


    可是,紅蓮公主為何能反應過來?


    她不是一直看著東方嗎?


    難道韓非的智謀真的到了神鬼莫測的地步,所以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還是說,流沙中的某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墨鴉在懷疑人生,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及多年的殺手經驗都不夠用了。


    白鳳也想不明白。


    他們根本想不到韓非他們開掛了。


    又過了一會。


    白鳳拉開上衣,露出胸前的傷口,麵無表情道:“你看到了什麽?”


    墨鴉看著傷口,臉色很平靜。


    可是兩個唿吸後,他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


    傷口寬度一寸三分,入肉一寸,距離心脈位置僅僅隻差一分。


    看似重傷,看似命大。


    實際上,卻是完全避開了要害。


    作為一個殺手,他很明白這劍法有多可怕,更明白能使出這樣劍法的人,說刺人心髒,就一定不會刺到別的位置。


    “刺殺韓非的任務,將軍隻交給了你。”


    “而我的參與,其實已經是違抗了將軍的命令,再加上這道特別的傷口,你覺得將軍會怎麽想?”


    墨鴉沉默良久,他搭在白鳳肩上的雙手慢慢落下。


    將軍本就懷疑他不忠,不然聽到韓非上交火雨公寶藏的時候就不會把他關起來。


    同時,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在將軍的監控之下。


    所以韓非對他和白鳳說的那些話,必然也會傳入將軍耳中。


    因此,對於任務的失敗和所受的傷,縱使他有一萬條理由可以解釋,將軍殺他和白鳳,卻隻需要一條理由。


    甚至,根本不需要理由。


    “我們中了韓非的毒計。”墨鴉不得不說出這個無可奈何的事實。


    白鳳平靜道:“你打算怎麽辦?”


    墨鴉伸出右手,慢慢用力合攏,道:“你的牢籠現在打破了?”


    “是的。”


    “我們要開始逃亡了,”墨鴉嘴角勾起,解脫道,“不過,我要先處理一條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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