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火燃燒的紅甲人”與青甲人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寬闊的廳堂內。


    此時田忌與田拂如,還有職責守護田忌的兩位田家族老,還有麵上坐鎮田府的元嬰期供奉,都在。


    全身七『色』火燃燒的“紅甲人”與嬰氣迸『射』的青甲人出現,淒厲的慘叫發出,一股屬於朱雀真火的“焚滅”炎力擴散,成人合抱的黑『色』精鐵雕龍柱子,生生被無形的巨力壓成拱的,守護廳堂的禁製開啟,青『色』的禁製光幕被點亮如水波般蔓延,在場所有人都是麵容驚駭。


    “這是……雪發魔頭既然能傷了青甲,這怎麽可能?”田家供奉驚唿出口。


    “三位道兄快快祝我!”


    青甲人嘶啞求救,雙手快速掐訣,嬰氣迸發環住“紅甲人”,助其煉化七『色』火。


    旁邊,田家兩位族老一位供奉——三位元嬰期修士先是不可置信,不過對手既然是雪發魔頭,倒不是無法接受,三人都是嬰氣蓬勃,全力出手助“紅甲人”煉化七『色』火。


    四位元嬰期大修士同時出手,一股龐大的嬰氣瞬間籠罩住了廳堂,這些龐大嬰氣疊加之下,一股比元嬰期修士更加強大的氣勢,擴散開來。


    田忌與田拂如就算沒有被攻擊,還是被『逼』的連連後退,直到退到通道中,才站穩身形。


    遠遠看去,四位嬰氣蓬勃的大修士圍著一團血紅『色』七『色』火,氣息鼓『蕩』間,充滿妖豔的美感,隻不過,加上厲聲慘叫聲,便讓一切變了味道,美感依舊還在,隻是添加了幾分陰森。


    “既然連青甲爺爺都可以算計到!”


    “雪發魔頭!!”


    田忌看著廳堂,丹鳳眼微微眯起,俊秀的麵上難掩驚『色』……田忌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清楚,可此刻的廳堂,不僅靈識無法查探,就連目光都無法達到,田忌隻覺眼瞳刺疼,下意識捂住雙眼,隨著嬰氣鼓起的大風,又退出了幾步。


    田拂如也踉蹌後退,想到先前的聽到的雪發魔頭與青甲爺爺的對話,以田拂如的聰明,自然明白了雪發魔頭的精妙算計,所以心中遠比田忌更加震驚,此刻的田拂如,芙蓉麵上早已經失了顏『色』,對殺雪發魔頭事情,心中生出無力感,可桃花眸中的怨恨之意,卻更加濃鬱,銀牙咬的咯咯作響……看起來,這份兒對雪發魔頭的怨恨,已經讓田拂如失去了理智。


    “少爺小姐!你二人速速向族內傳訊:詢問雪發魔頭該如何處理,若是時間拖得太長,怕要再生變故!”青甲人嘶啞的聲音傳來。


    田忌與田拂如對視一眼,快步向密室外而走。


    直到快步走出地下通道,走出假山,進入花園時,田忌才不冷不熱道:“妹妹倒是厲害,連雪發魔頭都能困住,若是早知如此,便不用費力釣魚了!?”


    這話看似在稱讚田拂如,其實是說,雪發魔頭是我田忌釣進府中的,與你田拂如沒有關係。


    田拂如瞥了眼田忌,快速掩去對雪發魔頭的怨恨之意,脆生生道:“知道哥哥費了大氣力,又是全城找人,又是全城查戶籍,又是設計美人計,妹妹可不敢搶哥哥的功勞。”話罷,轉身就走。


    “這雪發魔頭可是北方難得的翹楚,萬人敬仰,妹妹可不要錯過了。”田忌看都不看田拂如一眼,淡淡出言,抿起薄唇,丹鳳眼中透出一絲冷漠。


    “是不錯,這樣的好男人,妹妹一定會抓住的,就不撈哥哥費心了。”田拂如話中透出幾分羞怒之情,蓮步更快。


    兩人各自走遠。


    田忌快步迴到田居殿中,開啟禁製後,小心的拿出與老祖的傳訊玉簡。這是一塊龍形青銅令,看起來就像個龍頭,做工極為精巧,透出一股古老而深邃的氣息。田忌看著傳訊玉簡,欲要輸出靈力傳訊,又覺得不妥,微微蹙眉……在殿內跺步,走了幾圈後,才輸出白『色』的靈力,傳出消息。


    “勞煩老祖,也不知是對?還是錯?”


    田忌小心的收起與老祖的傳訊玉簡,皙白的麵上閃過憂慮之『色』,又思忖了片刻,心道:“此事對錯,如今多想沒有用處。雪發魔頭在府中……我田家便有毀滅的威脅,而且田府絕不是不透風的牆,若是被人認為田家要獨占雪發魔頭,將會是極大的隱患!”


    田忌變『色』變化間,拿出與高家鮑家欒家師家的傳訊玉簡,還有大晉智家的傳訊玉簡,來迴跺步,片刻又收了迴去,“此事若是處理不好,不但要被群起而攻之,而且會嚴重損害家族在帝國的聲譽,還是再等等,等老祖有了消息再做考慮!”


    田忌心中有了決定,便暫時放下這第件大事,把目光又集中在雪發魔頭身上,迴想雪發魔頭在城中的所作所為,略微思量,心中暗道:“能半日之內破開十幾家藏寶庫,雪發魔頭禁陣造詣應該已經到了我輩仰望的地步……若是,若是他能破開‘雷擊囚龍禁’,那麽……”


    田忌一直往下想,“出城的路,與傳送陣都已經被堵死,他既然選擇進入我田家,便是說明無法輕易破開陣法離開,如今……雪發魔頭既然取了田拂如的魂血,那麽……”


    田忌麵上『露』出冷笑,撤去大殿禁製,傳來親近的扈從,向安『插』在田拂如身旁的棋子,下達了命令。


    ……


    田拂如迴到聽雨樓的閨閣中,如田忌般,一番細細思量後,決定給老祖發消息,奈何修為不知為何又被封印,田拂如恨不得將雪發魔頭抓在手中撕碎,可事實卻是既無法撕碎雪發魔頭,又發施展靈力傳訊,這讓田拂如幾乎發狂……


    猶豫片刻,又怒罵了雪發魔頭了幾百遍,田拂如終於還是叫來小春,從乾坤袋中拿出同樣一塊龍形青銅令,發出消息。


    “傳訊的事,不可向第二人提起!”田拂如慵懶的斜躺在舒適的錦緞大床上,話中卻透著警告之意。


    “奴婢明白,絕不對第二人提起!”


    名為小春的宮裝女子,躬身作揖,可見挺俏胸脯處的大片豐滿,就在這時其內傳來一束輕微的幽光,是傳訊玉簡的光芒。


    田拂如恰好看在眼裏,念頭一閃而過,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有事你先下去忙吧!”


    “小姐一會兒可要沐浴,奴婢這就叫人去燒水。”宮裝女子頭低著,看不到麵上表情。


    “恩……也好,正好洗洗今日的黴運!”田拂如揮了揮手,隨意的轉過頭去,看起來有些提不起精神。可鳳眼中卻閃過冰冷,“接到的會是什麽消息呢?這小春帶那雪發魔頭來到聽雨樓是有心人在安排?還是無心之舉呢?”


    田拂如心思轉動,鳳眸中神『色』越來越冷,“若不是本小姐此刻修為被封,絕對要抽取你這賤人的元陰之氣,叫你虛弱而死!”


    田拂如恨恨地想著,當然這隻是隨手而為的小事,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從雪發魔頭手中拿迴魂血,恢複修為,然後……然後蹂躪死雪發魔頭,最好是讓雪發魔頭抽盡元陽而死,而且要把雪發魔頭的屍身燒成灰!


    宮裝女子身形向後退去,小心放下瑪瑙珠簾,又向香爐內加了些熏香,退出閣外,去旁邊浴室,燒水去了。


    聽雨樓很大,田拂如所在臥房在二樓,有許多房間,分別做浴室、更衣室、梳妝室,以及諸多會見鐵峰等‘爐鼎’的修煉室,兩旁各有外廊,與淑芳樓與琴雅軒相連,其中收藏的字畫琴瑟鼓樂都是元貝城之最,是元貝城最典雅之地。


    片刻之後,浴室中傳來宮裝女子的聲音,說水燒好了。


    田拂如直挺挺的,像是在床榻上‘死了’半晌,聞言才動了下手指,之後緩緩起身,褪去衣衫,向浴室走去。沒有修為,田拂如脫個衣服,都極為費勁,自然不忘再次咒罵雪發魔頭幾句,不過魂血還在雪發魔頭手中,心中倒是帶著“好意”祈禱,“雪發魔頭你可不要不濟事的直接被抹殺。”不然,她田拂如也要陪葬。


    浴室中,漸漸地生出春『色』來。


    ……


    密室中,雷擊囚龍禁製的青『色』光幕,閃動雷光,條條手臂粗細的青龍猶如電蛇遊走,齊齊向密室中匯聚,好似阿鼻雷擊地獄般,充滿了絕望。


    轟轟轟——!


    青龍轟然落在鐵峰身上,圍繞七『色』火罩遊走,陣陣龍『吟』間,擊的七『色』火罩微微震動。


    鐵峰就好似囚徒般被桎梏在地獄中,化身一團燃燒的七『色』火,堅毅而不屈。其中有部分雷電餘力,透過七『色』火罩,擊打在鐵峰身上,每一擊都讓鐵峰沐浴在電光中,皮開肉綻,受盡皮肉之苦。


    鐵峰耐心等待了許久,見皇老還不說話,終於還是厚著臉皮,道:“您老看如何,可有破禁之法!”


    皇老罕見的沒有斤斤計較先前的事,隻是輕哼一聲,“這禁製要比城門的陣法複雜許多,你小子要破解就是癡人說夢,不過密室終究隻有不足十丈大小,靈力供應不足城門陣法的萬分之一,所以雖然複雜,推演起來卻不難,本皇出手,破之不難,不過……”皇老頓了頓才語重心長道:“本皇要告訴你,對於修為而言,仙魔神佛之道雖然有諸多不同,可修為而來力量卻沒有善惡,隻有強弱,這世間也隻有一條生存法則,那就是‘強者生存’!”


    鐵峰心中一鬆,心中急忙道:“小子明白!小子隻是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皇老怒氣橫生,“你明白個屁,弱者死滅是自然常理,為了一隻螻蟻,既然向本皇發火,你小子真是好大的本事。”


    鐵峰默然,心中覺得沒必要在與皇老爭辯。


    強者生存的道理,皇老已經說了太多次,但是鐵峰仍舊無法反駁,因為鐵峰證明不了弱者有不被強者抹殺的規則是存在的,鐵峰證明不了弱者也有生存權利。在這禮崩樂壞、規則混『亂』的殘酷世界裏,也許隻有“強者生存”一條真理!


    但是,鐵峰卻不認為強者有肆意抹殺無辜弱者的權利。


    陳默默的死,鐵峰心中充滿了悲哀,悲哀與這個混『亂』的世界,尤其是這件事情與自己有關,還與皇老有關。


    鐵峰不禁想起了鷹神衛所言“『惑』『亂』北方言語”,如今看來,從皇老手中流出的七顆傳承道種,是『惑』『亂』大陸,不假。


    隻不過,鐵峰卻管不了這些,鐵峰不是心慈良善之人,如今又自顧不暇,若非看到諸多發狂的修羅身修煉者,對自己修煉的修羅身產生動搖,若非看到作為朋友的陳默默死去,若非害人的修羅神畫像與皇老有關,鐵峰如何都不會發狂般與皇老爭吵。


    鐵峰想了一圈,所有注意力都歸結於一點:


    “修羅身?”


    鐵峰沉默了片刻,心中苦笑,“若要生存,便要得到力量,要得到力量,便要付出代價,在保持清醒的情況下,活下去,才能想以後的路,是修魔還是修仙都好……可若是真的失去理智,就要求死嘛?若是真的死了,皇老該怎麽辦?皇老的教導之恩該如何報答?”


    鐵峰沉默許久,苦澀的一笑,心道:“先前的話,是小子說錯了,還請您老見諒。鐵峰不管是修仙還是修魔,不管是擁有理智,還是失去理智,都要活著,最不濟都要活到您老恢複的那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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