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從沒有想過,現在的自己居然會和曾經的敵人坐在一起。


    他們坐在走廊盡頭的陽台上,談著今後的行動計劃。


    陽台上的風很大,而風中還夾雜著些許令人厭惡的沙塵,讓輝不得不轉過身去了。


    “輝,向我展示一下你的白焰吧。”


    殤這麽對一旁的輝說著,他並不想錯這個了解輝能力的好時機。


    但聽殤這麽說,輝扭頭瞥了殤一眼,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施展出了白焰。


    不過,因為強風的吹息,輝的白焰施展了好幾次才穩定下來。


    殤看著那躍動的白焰,他同時眯起了雙眼,似乎在想些什麽。


    “如果隻是突破身體極限的話,有可能做到生成白焰這種事情嗎?”


    殤這麽吐槽著,他同時也伸手朝那白焰揮去。


    作為經曆過多次死亡瞬間的人,殤完全不擔心自己的手可能會被白焰燒傷。


    殤的手就這樣輕易穿過了輝的白焰,而他手上卻沒有出現任何傷痕。


    殤沒有感覺到輝白焰中的溫度,那白焰給殤的感覺,就好像是用水做成的一樣。


    這讓殤感到不解,他完全不能理解這白焰究竟是什麽物質構成的。


    略微思考了幾秒後,殤搖搖頭,將手從火焰中抽了出來。


    “很有趣呢,這種白焰是我完全沒有見過的物質。


    這白焰,和那些異類的能力完全不一樣。


    那些異類,隻不過是擁有控製現有物質的能力罷了。


    而你的白焰,完全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


    殤這麽分析著,而他的臉上此時也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興奮。


    “輝啊,你的能力,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究竟又是如何突破身體極限的呢?”


    “…”


    輝看著自己給自己分析著的殤,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輝收起了手上的白焰,但卻也因為殤剛才的話而皺起了眉頭。


    這種白焰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物質嗎?


    那這樣說來,從我腦海中出現的那個家夥,也一定是某種未知強大的存在。


    那家夥說過,我的能力是因他而起,我的能力是他給予我的饋贈。


    而我身邊的這個男人,完全曲解了我能力的來源。


    他想通過探究我的能力,以此來讓自己變強。


    那麽,我就不能讓他知道我能力來源的真相。


    我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我還需要利用他來變強。


    所以,我們就互相利用下去吧,直到有一天我們厭倦了這種生存方式為止。


    輝這麽思索著,輕歎了口氣。


    “你看起來那麽兇暴,沒想到還能做出這番冷靜的思考呢。


    不過,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能力的來源啊,就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什麽也沒發生,做一個普通的人類呢。”


    輝吐槽著殤,他看到了走廊另一側的塔可朝自己招手,於是站起身來,準備從此離開。


    “既然不知道,那就沒辦法了呢。


    不過,我倒也不急,反正我有很多很多時間。


    對了,輝,下午的訓練不要忘記了,訓練還是在那座廢棄的體育場裏進行。”


    殤這麽對輝說著,他並沒有察覺到輝的謊言。


    他隻是感覺輝的神情有些異樣,但他認為那種異樣隻不過是由於困惑引起的而已。


    “我知道,我不會忘記訓練。”


    輝這麽迴應著,他沒有因為殤的話而迴過頭去,隻是說完這番話後就去找塔可了。


    “輝,你想要變強嗎?


    可是,你變強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難道真是那種可笑的念頭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是不可能變強的,甚至連稍難一點的訓練都無法通過。


    因為那種念頭,不足以支撐你度過血淚的磨難。”


    看著輝和塔可匯合了,殤如此自語著,卻也站起身來,望向了遠處的景色。


    隻不過,這時一粒沙塵正好隨著風吹進了殤的眼裏。


    這讓殤不得不轉身離去,去衝洗眼睛裏的沙子了。


    而來到了塔可身邊的輝,打量著塔可的手臂,想確認塔可的手臂究竟有沒有痊愈。


    塔可的手臂上已經沒有任何傷疤了,之前手臂斷裂處的褶皺此時也完全不見了。


    那光潔滑嫩的肌膚,似乎不曾經曆過任何創傷。


    塔可手臂的狀態,讓輝稍稍鬆了口氣。


    “塔可,現在感覺還好嗎,手臂能夠自由活動了嗎?”


    “我覺得沒有事了,就是有時候手臂還會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但總體上已經恢複好啦。”


    塔可這麽迴應著輝,她也抬起並曲起右臂,一臉自信地對輝展示著右臂上那看不出形狀的肱二頭肌。


    “沒事就好,塔可。”


    看著塔可現在充滿活力的樣子,輝也隻能對塔可迴以笑容。


    “對了,輝,很感謝你的緞帶哦。”


    “哎,你還戴著那條緞帶啊,我以為你的手臂好了之後,就會摘下來呢。


    畢竟脖頸上係著那種東西,感覺會很不舒服。”


    聽塔可提起緞帶的事情,輝這才意識到,塔可還在戴著那條緞帶。


    “也還好啦,這條緞帶意外的很絲滑呢,完全沒有不適感。


    而且,戴著也沒有壞處吧,有了緞帶和手鏈這兩個雙重保險,再也不用擔心暴走了。”


    塔可對輝露出了極為安心的笑容,她輕撫著脖頸處的緞帶,就好像在觸碰珍貴植物一般。


    “塔可…”


    塔可的話讓輝愣了一下,他似乎察覺到了些什麽。


    但也是因為這樣,輝此時才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輝,你不感覺那個家夥很恐怖嗎?


    那個家夥輕易就背叛了自己的同伴,跟在我們身邊不走了,很擔心他會傷害我們哎。


    而且,他都沒有告訴我們關於他的任何事情,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提起過,真的很可怕。”


    還好,塔可的話打破了輝的沉默,讓輝能夠重新參與到話題中來。


    不過,還沒等輝說什麽,他就感覺身後傳來了一股厚重的壓迫感。


    “異類,你沒有資格說我可怕呢。


    如果不是輝抑製了你的暴走,你手上沾染的鮮血,一定不止兩個人的份。”


    殤聽到了塔可剛剛對輝說的話,所以他這麽迴應著塔可,瞥了塔可一眼。


    而塔可在見到殤之後,也低下頭去。


    不知為什麽,她沒有勇氣在殤麵前抬起頭來。


    “對了,你剛才說我沒有自我介紹過吧,那是因為,我忘記了這件事情呢。


    我並非是厭惡你才沒有自我介紹,我和組織裏的其他人不一樣,我並不對你們這種存在抱有太多的厭惡感。


    我的名字,叫做殤,還請你們好好記住呢,畢竟我們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殤這麽說著,他也把目光從塔可身上移開了,而是輕輕拍了下輝的肩膀。


    “今天的訓練可不會像昨天那樣簡單了,今天我要通過戰鬥來教你躲閃的技巧。


    啊,對了,以後早上你也要早起進行體能訓練呢,沒有最基本的體能,擁有在多戰鬥技巧也是無濟於事的。”


    聽殤這麽說,輝點點頭,但他卻推開了殤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我明白訓練的重要性,但也希望你不要再用那種語氣對塔可說話了。


    你剛才說過你並不對塔可她們抱有太多的厭惡感吧,那麽就正常一點對待塔可啊。”


    輝這麽對殤說著,他盯著殤的雙眼,等待著殤做出肯定的答複。


    而因為輝的話,殤皺了下眉頭,就好像他現在被輝拿住了把柄一般。


    不過就在下一瞬間,殤笑了,他無奈地點了點頭。


    “抱歉,也許是因為在組織裏呆了太長時間,才讓我養成了這種對待異類的習慣。


    放心好了,我以後會注意我對待‘塔可’的態度。”


    殤這麽迴應著輝,但在提及塔可名字時,他卻加重了語氣。


    而聽殤這麽承諾了,雖然不知道殤是不是真心的,但輝也沒有繼續深究這件事情。


    輝將目光從殤身上移開了,轉而看向了塔可。


    三個人的對話並沒有持續太久,隨後他們就各自去忙了。


    而與此同時,躺在病床上的九,卻蜷縮著身子,看著床前十留給自己的武器。


    十離去了,但卻沒有留下一點東西,九甚至連一張關於十相片都沒有找到。


    所以,九現在隻能看著桌子上那把手槍,哭泣著,勾勒著十的麵容。


    但不知為什麽,此時的她,不能很清晰的想起十。


    她腦海中勾勒出的十的麵容是如此的模糊,就好像被一層厚重的霧遮擋住了一樣。


    這讓九感到沮喪,而她的淚水也流得更多了。


    九沒有在看那把武器,而是把臉頰埋入了懷中已經完全被淚水染濕的枕頭。


    現在的她,無助又絕望。


    即便她現在可以下床了,但卻也一直賴床不起,不願意麵對殘酷的現實。


    而組織裏的其他人從來都沒見過九露出如此軟弱的樣子,也是因為如此,才沒有人敢上前安慰這位無助而絕望的人。


    就連作為百夫長的五,也沒有上前安慰九。


    五記得九之前暴躁的樣子,所以他知道,一旦自己沒說出適當的安慰,九的情緒一定會陷入一種可怕的境地之中。


    於是五就沒有去安慰九,他明白,現在的九,更適合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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