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不管西西怎麽看溫小眠,似乎都有一種“鄰家有女初長成”的即視感。感覺她看向自己的眼眸就像是一汪秋水,滿載漣漪,她擁抱自己的模樣,更是變得無比親呢……


    就連接電話的模樣,掃向自己的眸光中,眼裏眉間都滿裝著笑意。


    西西發現,自己對溫小眠的關注,好像越發多了一點。


    當暑氣一天天蒸騰而來,離暑假也不遠了。


    暑假前的最後一個周末,溫小眠騎著自行車,帶著西西在雲林鎮晃蕩。雖然酷暑難耐,但依然阻擋不了姑娘們逛街的熱情。街上的人還是很多。


    一直在書店裏逛了好大一會兒,找齊了她想買的書,溫小眠便打算迴家陪陪外婆。溫小眠剛從涼快的書店出來,就感覺迎麵撲來的熱浪要把自己給蒸熟了。


    溫小眠快速地蹬著自行車,在馬路上的樹蔭底下穿梭。


    西西蹲坐在車簍裏,胖胖的身軀幾乎要把車簍裏的空間給占滿了,它的兩隻爪子扒著車簍的邊緣,昂著腦袋看著熱氣騰騰的馬路,兩隻耳朵機靈地直豎著。


    “這麽熱的天,就想念外婆放在井裏冰凍的西瓜,趕緊迴家去吃吧。”溫小眠一邊蹬著自行車,一邊說著。


    “冰鎮西瓜倒是有,哪來的井?”西西趁著路上沒人,迴過頭去對溫小眠說,白色的胡子跟著開合的嘴巴一動一動的。


    “是啊!現在都換冰箱啦!”


    溫小眠感慨道,“以前的井水多好呀,不管再熱的天,怎麽滿頭大汗,用涼涼的井水洗把臉,衝個腳,多舒服啊~”


    自行車車輪“嘎嘎”地轉動著,像是夏日裏煩悶的蟬鳴,一刻不停地說:“熱啊!熱啊!”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從溫小眠身邊快速地唿嘯而過,帶動著她的心髒都顫了一顫。溫小眠蹙了蹙眉,對西西說:“開得這麽快,也不怕出事。”


    果然,溫小眠的話音還未落,耳邊突然響起了劇烈的刹車聲。


    “吱……”


    尖銳的聲音像是鋒利的刀具刮過石頭,驚得蟬鳴聲都歇了一歇。


    還沒等那聲音安靜下來,然後就是刺耳的摩擦聲,緊接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稍後即至。


    “碰!”


    黑色小轎車擦過路旁的電線杆,直接與旁邊的一棵大樹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大樹直接被撞得晃了一晃,便向旁邊的商鋪倒了過去。


    “啊!”


    旁邊的人驚聲尖笑。


    路過的人看著身旁歪倒的大樹,車輛冒煙的場景,像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般,驚魂未定。


    不遠處就是公交車站,來來往往的人還不算少。


    溫小眠眼看著就要經過現場,她半開玩笑地對西西說:“你不會又要去執行任務了吧?”


    “沒有!沒有!”


    西西連忙像撥浪鼓似的搖搖腦袋,小聲地對溫小眠說,“地球太危險,還是趕緊迴家吃西瓜實在。”


    路上開始擁堵,汽車喇叭聲、喧鬧聲……


    此起彼伏。


    兩個女的正好從車禍現場退出來,經過溫小眠的身邊,口中還一直討論著剛剛的所見所聞……


    “是啊!作孽,這一看就是喝醉了啊!都流了那麽多的血,也不知道他人怎麽樣?”


    “還好沒有殃及池魚,造成其他的傷亡。”


    “是啊!你說,這要是撞到路人身上那多冤枉啊?”


    “就是,我看到還有個孕婦呢,她就站在旁邊,就差一點點哦!”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比劃,“差一點點就撞上她了!”


    “可不是,我也看到了。她現在還驚魂未定,被人嚇得扶著邁不動步子呢……”


    “好歹算是撿迴兩條命,要燒高香了!”


    ……


    兩個人越來越遠的聲音還未完全消失,溫小眠推著自行車慢慢地往前走去。


    “咚!砰!”


    突然間,前方又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像是有陶瓷之類的物體從高空墜落,砸落到什麽東西上,接著就碎了一地。


    “啊!”


    伴隨著又一陣尖叫聲,人群變得更加喧囂了起來。


    “怎麽了?”人群中不明所以的人,又在竊竊私語。


    擁擠的路況使得溫小眠放慢了速度,緩慢地向前走去。


    空氣中都是黏得發膩的知了聲,行人喧囂的聒噪聲,讓人心生煩悶。


    “那孕婦,真是可憐啊!”


    “是啊!孩子不知道怎麽樣?”


    “也不知道人到底有沒有事?”


    ……


    溫小眠蹙了蹙眉,聽著旁人的議論紛紛,感覺周遭的人群把空氣擠壓得越來越憋悶。


    “西西,那麽堵,你去前麵看看什麽情況。”溫小眠下意識地說著,末了,又補充一句,“嗯……還有,你看看那個孕婦怎麽樣了。”


    西西轉過腦袋,向溫小眠點了點頭,就從車簍裏一躍而下,扭動著肥嘟嘟的身體,往擁擠的人群裏前進。


    事故現場一片混亂。


    那輛黑色轎車撞在路邊,把那棵大樹撞得緊靠在旁邊的商鋪樓上,而商鋪門口的一個花瓶碎了一地,隱隱還能看出些血跡,看這樣子,應該是因為樹枝刮到了樓上窗台上的花瓶,導致它毫無征兆地墜落。


    而在那破碎的花瓶旁邊,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孕婦。


    救護車還沒來,幾個人正圍在她身邊照看著她。


    西西隱約可以聽到那個孕婦口中痛苦的呻吟,它邁著步子走過去,從人群的腳邊擠過去,看向那個孕婦。


    那個孕婦的額頭上滿是血跡,已經昏了過去,口中似乎還發出了夢囈般的喃喃自語……


    西西幽綠色的眼神凝了下來。


    因為,眼前這個人,他認識。


    溫小眠的熟人。


    西西正發著呆,身旁的人漸漸分散開來。


    急救人員抬著擔架趕來,有條不紊地把黑色轎車裏的司機和躺在地上的孕婦抬上了擔架,抬進了救護車。


    看完這一幕,西西才迴過神來,連忙迴頭,向溫小眠的方向跑去。


    沒走幾步,卻看到了溫小眠正凝神望著救護車離開的方向。


    剛剛溫小眠來的時候,正看到擔架被抬到救護車上這一幕。


    溫小眠並沒有看到孕婦的臉,懷孕中的人體型改變也太大,溫小眠又很久沒見到她了……


    第一眼,溫小眠並沒有敢直接認。


    隻不過,就是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眼熟……


    而且,她心底也希望隻不過是有點眼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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