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聲,慘叫聲,迴蕩在教堂裏的每一個角落。本來就所剩不多的幸存者裏,又有一部分突然變成了那種狂暴的怪物。驚慌失措的幸存者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旁邊突然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同伴咬住了喉嚨,鮮血從動脈中噴湧而出,將喪屍怪物發白的眼睛都染成了猩紅的顏色。


    克萊爾依舊在火堆麵前烤著火,對周圍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忽然她一直低垂著的腦袋抬了起來,用著空洞的眼神看向了教堂的一側。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連正在互相撕咬的喪屍們都被吸引了注意,紛紛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隨著又是一聲“轟”的巨響,那一側的牆壁上的磚塊忽然飛濺而出,打在了擠上來的喪屍身上,連著砸出好幾個鮮血淋漓的傷口。不過早已失去了意識的喪屍可並不在意這些,他們看著門外漸漸平息的灰塵中那道身影,發出了激動的吼聲。那是人類,一個活著的人類。對血肉的渴望讓他們朝著牆壁上破碎的空洞蜂擁而上。


    看到這一幕的安德森忍不住罵出了聲。


    教堂的大門所在的位置,正在發生激烈的戰鬥,不想趟這個渾水的安德森想到了另一個辦法,直接在牆上開一個洞進去。至於之後會不會有什麽不良的後果,比如遊蕩的喪屍從這個洞裏鑽了進來之類的,這些安德森都沒有考慮。他相信完成了係統封印的要求之後,所有其他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


    如果不是這個破教堂的窗戶太高,他就可以從窗戶翻進去了。


    然而異變忽然發生了,就在安德森剛架好手裏的震懾炮,還沒來得及向麵前灰撲撲的牆壁開炮的時候,眼前地圖中,教堂內的綠色光團忽然一個接一個地全部變成了紅色的光團,讓安德森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地圖出錯了。


    然而,在震懾炮發出的衝擊波將牆壁打開一個約有一人高的洞之後,安德森的臉色就徹底黑了下來。看著這一群張牙舞爪,渾身鮮血淋漓的喪屍怪物,他想起了那天夜裏的場景。


    不過這一次,他可與之前大不一樣了。


    一邊觀察著地圖上,放止後麵有喪屍忽然衝了上來,安德森向後一躍,就隱沒在了濃鬱的白霧當中。在這白霧裏走了這麽久,他發現這片白色霧氣可不隻是單單阻擋視線,連聲音和氣味的傳播都會受到阻礙。之前他嚐試過,在這片白霧當中,隻要離開這種普通的喪屍超過三米範圍,喪屍就發現不了他。雖然在這個距離,他也看不到喪屍的身影,不過借助著飛在空中的幾隻鴿子形狀的無人機,他卻可以確定周圍的地形和喪屍的位置。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迅速地向後跑動幾步之後,就聽不到喪屍們嘶吼的聲音了,而看著地圖上,那一堆紅色的光團正擠在教堂的牆邊,來迴移動著,似乎正在因為突然丟失了目標而陷入了迷茫。


    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這裏剩下的人會突然轉變成為喪屍?是和那個“瘟疫之源”有關嗎?安德森的心裏升起了許多疑問,但是他清楚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或許是因為之前見過喪屍這種怪物,有了一定的經驗,他現在並沒有一絲慌亂,反而內心十分冷靜。這種冷靜和之前從旅店逃生以及在卡爾斯曼的實驗室裏進入的那種奇妙的狀態可不一樣,這是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把握當中的冷靜。


    看著地圖上紅色的光團正擠在一堆,安德森空著的手從腰間摸出了三支爆炸瓶,並挨個讓飛迴他身邊的白鴿抓住。接著,安德森左手摸了摸耳後的金屬片,小聲發出了指令,“一號,將爆炸瓶投放到在牆壁外的喪屍中,二號將爆炸瓶扔到教堂上方的窗戶那裏,將窗戶炸開,三號從窗戶進入教堂,將爆炸瓶扔到牆壁內的喪屍中。”


    雖然不用說出聲,也可以命令那些白鴿無人機,但是安德森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舒服,哪怕身邊並沒有人會聽到自己說話。


    他的戰術很簡單,既然對麵看不到自己,而自己看得到對麵,那麽對於集團的喪屍,就用爆炸瓶解決,對於落單的喪屍,就摸到背後,用震懾炮直接幹掉。


    似乎教堂內有一層看不見的薄膜,阻擋著白霧的進入,安德森切換了那隻進入了教堂內的三號白鴿的畫麵之後,就看到了清楚的教堂內場景。爆炸瓶從上方直直地落到了一個絲毫沒有察覺的喪屍頭上。那隻喪屍正準備抓住身邊的喪屍撕咬,忽然從頭頂傳出一聲爆炸的聲音,連帶著周圍的四五隻喪屍都變成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炬。


    被聲音吸引,周圍的喪屍紛紛無腦地向著火炬衝了上來,然而一支爆炸瓶的威力不足以將它們全部燒成灰燼。很快,火焰就漸漸熄滅,而頂著焦黑的身軀的喪屍還在緩慢移動著。


    “還不夠,一號,二號迴來,三號繼續觀察。”看到這幅畫麵,安德森默默地對爆炸瓶的威力做出了判斷,並且從腰間又摸出兩支爆炸瓶。每一瓶爆炸瓶就像一個細長的試管,裏麵是調製好的,隻要遭到猛烈碰撞就會爆炸燃燒的液體,但是一隻鴿子一次隻能運輸一支爆炸瓶過去。而為了防止自己被偷襲,周圍留作警戒的白鴿還不能調動。


    弓著身,安德森向教堂的另一側跑去,而小爪子上抓著爆炸瓶的兩隻白鴿朝著有豁口的那一側飛去。


    “隻要封印就好了,我又不是來殺喪屍的。”安德森在心裏默默想著,悄悄地跑到了另一側的牆壁前,選好了一個看起來比較脆弱的位置。


    “砰!”與安德森的炮聲同時響起的是另一邊爆炸的聲音。近處的爆炸聲與火光將喪屍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本來在教堂內互相撕咬著的喪屍紛紛向著那個不大的豁口擠去。甚至把不那麽牢固的牆壁都推倒了一塊,擠出了一個更大的缺口。看著這如同自己所預料的畫麵,安德森的嘴角微微上揚。


    “砰!”又是一聲炮響,安德森麵前的牆壁應聲而碎,踏著碎裂的磚塊,他進到了教堂當中。穿過濺起的塵埃,讓他嗆得咳嗽了幾聲,很讓人奇怪的是,外麵濃鬱的白霧完全沒有影響人的唿吸。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了,安德森抬起頭來,看向了那個瘦小的身影。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現在卻顯得十分空洞,破舊的貝雷帽靜靜地躺在火堆當中,被一點一點吞噬著。


    就是他了,那個偷了自己錢的小偷,或者說,瘟疫之源。安德森從兜裏掏出那枚已經發燙的封印石,表情漸漸變得認真起來。


    ……


    “又是一個自不量力想要阻擋曆史進城的愚蠢的家夥嗎?”灰袍下的怪物收迴了放在教堂大門上的幹枯的手,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一位銀發老者。


    老者穿著整潔的禮服,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銀發順從地搭在頭上,一手拄著一根拐杖,一手扶著自己的眼鏡,正麵帶笑容地看著這渾身散發著邪惡氣息的灰袍巫師,就好像是看見了自己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你現在不能進去。”卡爾斯曼緩緩地說道。


    “那可,由不得你了!”灰袍巫師一揮手中法杖,周圍的白霧頓時湧動起來,凝聚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拍向了那位銀發老者,同時他伸出一根幹枯的手指,指著銀發老者唿喊了一聲,“死亡!”


    一道深邃的黑光從他的手指上飛出,直直地飛向那位依舊毫無動作的銀發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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