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謝過了莆南子,便帶著莆南子給他的儲物袋,迴到了海塵閣,他辭別了陳風若,當他看到陳風若的神色有些暗然,白逸的心裏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宗門的決定,並非是他一個普通弟子所能左右的,可陳風若確實對他有教導之恩,這份恩情,白逸豈能無視。


    雖然他怨過陳風若,罵過陳風若,也和陳風若時常賭氣,可白逸心裏明白,陳風若真的把他當成了弟子看待。


    此時他拜了掌門為師,陳風若沒有說話,可白逸心裏總是有些難舍與愧疚。


    在與陳風若三拜別離後,白逸又迴到了觀海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找到了胖子,與海脈的師兄弟告別。


    他與海脈的師兄弟有過許多的磕磕碰碰,關係未必好,可師兄弟的情份卻也是有的,此時白逸要離開海脈,前往主殿天心閣,眾人心緒也是很複雜。


    以往的一幕幕,有著道不盡的酸楚,可也有讓白逸留戀的迴憶,直到這一刻,他才猛的發現,他真的把海塵閣當成了自己的家,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家。


    在這裏,他笑過,哭過,鬧過,也戀過,有他愛的人,也有愛他的人,這就是家的味道,可惜,等到他要走了,才明白,原來海塵閣一直都是他的家。


    雖然不舍,可白逸沒有留戀,正如莆南子所說,他要走的路還很長,而一天他報不了仇,他一天沒有資格去擁有家,更沒有資格停歇下來。


    “白逸,主殿個個都是天驕,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麽胡鬧,更不能丟了我海脈的臉。”馬秋山揮手送別了白逸,以往所有恩仇,在這揮手之間都成過往。


    “馬師兄保重。”


    “白逸,你小子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別走了之後就把我們給忘了。”火灶房的諸位師兄說道。


    “諸位師兄保重。”


    白逸走了,離開了海塵閣,正縫春秋季節,海塵峰落葉飄飄,一片落葉,正好落在了白逸的衣領上,仿佛連落葉也不舍得他離去,欲要跟隨而去。


    而在遠處,陳風若站在那棟滿是歲月痕跡的小閣樓上,遙望著飄落而來的落葉,以及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仿佛心也隨著遊子的遠去而被掏空了。


    觀海崖上,一株不知何時生長起來的大樹,在海風的吹拂下,發出了沙沙的聲響,似在留戀,似在述說著生命的奇跡。


    天心殿,主殿山峰,白逸乃是掌門弟子,自然有屬於自己的洞府,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白逸坐在自己洞府內的一處涼亭之中,久久發呆不動。


    時而臉上露出了笑容,時而眼淚如決堤的流下,他沒有再控製自己的思緒,放開了去想自己的一生,去想他的父母,去想他的妹妹,去想他這一生遇到過的所有人,欺負他的也好,被他欺負的也罷,在這一刻,全都湧上了心頭。


    在桐山縣時,白逸想要的很簡單,隻要妹妹開心,他也就開心,為了讓妹妹過上好日子,他可以去騙,可以去搶,為的隻是要給妹妹一個家。


    來丹雲宗前,他想要的隻是找到妹妹,想學仙術,也不過隻是一時的獵奇心起罷了。


    自從他迴憶起了他的父母,白逸的心緒有了明顯的變化,他開始害怕,雖然這種害怕來的好沒來由,可他確實感覺到,危機離他越來越近。


    直到莆南子的話,讓他明白,原來他一直都是別人網中的魚,要殺要剮全看他人的心情,更讓白逸不甘的是,他到了現在,連敵人是誰都不清楚。


    這也是為何,他滿腔的悲憤與仇恨,卻被熄滅的原因,並非真的被熄滅了,而是白逸明白,憑現在的他,連知道敵人是誰的資格都沒有,更不用提報仇雪恨了,唯有將仇恨的怒火暫時壓下,隻有跳脫了敵人的魚網,他才有資格去提報仇的事情。


    “爹,娘,總有一天,我會找出殺害你們的兇手,讓他全家都去為你們陪葬。”白逸喃喃了一句,擦去了眼角的淚水,起身,朝著一座閣樓走去。


    這座三層小閣樓乃是他修行的地方,也是他洞府的載體,這是每一名主殿弟子享有的待遇。


    進到閣樓,白逸拿出了莆南子給他的儲物袋,打開儲物袋,裏麵放著不少的東西。


    這是一個十立方米的儲物袋,比他那個一立方米的儲物袋可要大的多了。


    在這儲物袋裏,堆放著許多的東西,其中有一柄青光閃閃的飛劍,有一把通體漆黑的長槍,還有一把血色的長弓,一個黑色的葫蘆以及五杆顏色各異的小幡旗,赫然是一套完整的五行陣法。


    而在儲物袋裏白逸還找到一塊玉卷,玉卷上有五行陣法的使用方法以及介紹,這套五行陣法竟然是一套五行攻擊陣法。


    在儲物袋的一個角落,堆放著一小堆靈石,粗略估算,起碼有上千塊的數量。


    顯然,莆南子知道白逸正處在擴脈階段,須要到大量的靈石,而他給白逸靈石,目的應該是想讓白逸盡早突破擴脈期。


    “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夠了。”白逸拿著儲物袋,喃喃自語,莆南子告訴他,三個月後,將舉行他的拜師典禮,而這三個月的時間,隻要靈石足夠,白逸便有希望突破擴脈期。


    時間對於修行來說,永遠都不會覺得時間太慢,往往眼睛一閉,再睜開時,時間已然如流水,不知去向。


    轉眼間,三個月的時間便過去了,白逸的拜師典禮在丹雲宗隆重舉行。


    這次的拜師典禮規模很大,不止有丹雲宗諸位長老閣主參加,更是邀請了許多江南地區的修仙門派,而白逸也被隆重的介紹給所有人認識。


    在拜師典禮上,白逸顯的很沉默寡言,一直跟在莆南子的身後,對於形形色色的客人,他也隻是做為晚輩打個招唿。


    到是在無意間,白逸發現,丹雲宗裏有一個人,在看向他時的目光帶著殺機,而這人白逸認識,正是徐懷鳴。


    對於徐懷鳴的敵意,白逸很是不解,卻也沒有在意。


    而在拜師典禮結束後,他隨莆南子來到了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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