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他的提問,在場的人都答不上來,因為,我們心裏,也存在同樣的疑惑。


    此時,房琳又接著指著屍體說道:“並且,屍體上的疑問還不止這些。來看這裏。”隨後,她從屍體頭部位置開始,一一為我們描述。


    第一,就是死者的頭頂的部位,盡管皮沒有破,但按一按就能感受到,這個位置曾遭受過碰撞,鼓了個包出來。


    第二,死者背部存在明顯的被拖曳的印跡,這不僅體現在死者屍體上,連牢室的地麵、牆麵,都或多或少能看出有硬物被拖曳過的印跡。甚至於,死者囚服的後背沾了許多灰塵與牆麵的石灰,這都可以證明。


    惟一使人無法理解的是,為何要拖曳死者?拖曳?忽然間,我想起先前倪鉉說過的,前兩天發生的鬧鬼事件,當時不就有人聽到拖曳的聲音嗎?莫非是歹徒為了確保行兇順利,而做的預演嗎?若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答,為何有人要在拘留所裝神弄鬼了。


    正當我想到這些時,跟房琳一塊兒蹲在地上,查驗屍體的柯摩斯,邊扭動著屍體頭部,邊困惑地自言自語:“盡管死者身高不到一米七,但勒痕的角度卻很大。”說著還用手比劃著勒痕與頸部之間形成的角度。


    之後,他起身看向站在旁邊的盧所長問道:“盧所長,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就是在我們這裏,有身高二米左右的人嗎?”


    身高二米?這太高了吧!我身高也才一米七五,即便我見過的最高的警察褚羽,聽他自己說,也隻有一米八五。這不禁使我困惑:拘留所真有這麽高的人麽?又不是打籃球,要這麽高的身高做什麽?


    果不其然,盧所長思忖片刻後,搖了搖頭說:“我們這裏沒這麽高的人啊。”


    聽見盧所長的問題,柯摩斯陷入了沉思,埋頭在這小小的牢室中來迴踱了兩轉,之後順著地上那隱隱乍現的拖痕,一直走到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仔細觀察那裏一會兒後,又瞟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小塑料凳,用手量了量,就站到了上麵。


    此時,他自己的高度加上小凳子的高度,使他半個腦袋,已稍微高出小窗戶的底部,勉強可以從窗戶看到外邊的景象。甚至於,他抬一抬手,都能將手伸到窗戶外邊。


    半晌,他才從小塑料凳上走下來,扭頭看向我們,臉上流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說道:“汪叔,我記得你好像說過,鑒別科的同事對現場初步查驗的結果為,牢室的門在案發時從外邊上了鎖,並且,門鎖不管從裏麵還是外麵,都未發現被撬動的跡象,是嗎?”


    “是的。”汪叔點點頭說道。


    緊跟著,他又看向站在汪叔背後的盧所長問道:“盧所長,請問案發時間負責值班的警員,現在在哪裏?我想問他們幾個問題。”


    “他們兩個還在一樓的值班室等待,我這就去叫他們過來。”說完,盧所長轉身要走。


    “不用,我們過去吧。案發現場我已經查驗完畢,不會再有更多的線索。”柯摩斯說:“房法醫,現場的屍檢工作應該也做好了吧。我認為,可以安排人手將他運迴警局,再作進一步的檢驗。”


    看房琳讚同地點頭後,柯摩斯就暗示我們跟隨盧所長,一同去往位於一樓的執班室,找那兩個案發時間負現執勤的獄警,詢問案發時的詳細情況。


    我乘著跟在柯摩斯旁邊的機會,偷偷問他:“小斯,看你剛才的樣子,難不成你懷疑歹徒行兇時,並沒有在牢室裏,而是通過那扇小窗口行的兇?但那終歸是三樓啊,到底要如何做,才能隔著那小小的窗戶,拿繩索勒死死者?”


    “並不是懷疑,而是確定的事實,隻不過,這裏麵運用了一個小把戲罷了。因此,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確定嫌犯的範圍,以及兇器等證據。”柯摩斯點點頭說:“現在,我惟一能確認的兇手的特證,就是他的身高跟你我幾乎相同。”


    實際上,聽完柯摩斯的話,再結合他先前在案發現場的舉動,對本案歹徒所用的犯案手段,盡管我心中尚存幾處疑問,但基本弄懂了大致過程。


    就像柯摩斯說的那樣,光明白作案手段沒用,現在的情況是,嫌犯的範圍仍然過大,這麽大的範圍,很難鎖定兇手身份。


    談話間,我們到了處在拘留所的一樓大門旁邊的值班室,看到一直等待在那裏的兩個獄警後,我心中暗暗舒了口氣,這是因為,若我心中設想的犯案手段是正確的話,那從他們兩人比我矮一個腦袋的身高上,就能排除他倆的嫌疑了。


    實際上,通過先前對發案現場的牢室與屍體的查驗,我與柯摩斯的心中對本案歹徒所使用的犯案手段,已有了大致的判斷。


    並且,說到底,這個手段並不難,大致的步驟可能是:先從樓頂天台垂下一根繩索,一直垂到牢室的小窗口,再通過距離地麵約有二米的小窗口,將繩索拉進牢室裏,然後套在已被光氣迷昏的死者的頸部,最終,兇手僅需從現場離開並鎖好牢室,返迴樓頂的天台,使勁拉繩子,就可以將死者勒死。同時,還能營造出密室行兇的效果。


    並且,隻需拉入牢室內的是繩索的中間位置,將繩索的兩頭留在天台,那在勒死死者以後,兇手僅需收起繩索的一頭,就可以收迴兇器。


    也正因為如此,麵前這兩人身高僅有一米七左右的獄警,即使站在牢室中惟一能用來墊腳的小凳子上,他們頭頂也隻能夠到小窗的底部位置。這種條件下,想伸手將垂於窗外的繩索拉入牢室內部,是絕無可能的。


    當我們各自坐好後,柯摩斯先問道:“你們倆誰是第一發現人呢?”


    “我是。”其中一個偏瘦的獄警說道:“當時,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我就去查看各個牢室的情況。當經過案發現場的牢室時,我看見牢室門上的送飯口還打開著,就朝裏麵看了看,想確認犯人章成的狀況。”


    他邊迴想著案發時的情況,邊說道:“之後,我就看見章成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我喊了他數聲,也沒見反應。看情況有些不對頭,但又顧慮到可能是犯人有意裝成這樣騙人開門,以便越獄。因此,我一麵火速趕迴執班室拿鑰匙,一麵聯絡了在四樓確認熄燈狀況的同事,我們一起迴到牢室開門檢查狀況。不料,進去後就發現他死了,之後我們就報了警。”說完,他一指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偏胖的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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