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半個月,數日就足夠了。”徐曉淡笑著說道。


    葉水竹一怔,不明白徐曉所說的數日是什麽意思,秀眉微蹙之間便問道:“此言何意?莫非你打算數日之後就離開玄月古洞?”


    徐曉點了點頭,他就是這麽個意思。


    葉水竹更加疑惑了:“你隻待數日,又如何能領悟其他兩種武學?”


    即便是以葉水竹的資質,參悟那玄天寒身訣也參悟了數月的時間,徐曉隻打算待幾天,又能夠參悟到什麽?怕是連一點皮毛都參悟不到,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收獲。


    徐曉沒有多做解釋,笑著說道:“葉師姐安心即可。”


    葉水竹聞言也就沒有再問什麽,既然徐曉自己隻打算在這玄月古洞之中待幾天,那也就隨他去了,終歸是比被林玄夜打傷要好。


    當下,葉水竹和徐曉一起進入了石窟之中,隻見林毅已經重新坐在了自己原先的位置,看都不看葉水竹和徐曉,閉著眼睛默默修煉。


    而其他弟子倒是有不少人和葉水竹打招唿,態度都很熱切,畢竟葉水竹也是難得才進來一趟,與此地的這些弟子關係都不錯。


    至於徐曉,因為剛才與林毅的短暫交手,也讓一些人對他另眼相看,此刻便和徐曉略作交談,算是認識了一下。


    徐曉應對自如,言行舉止都是十分到位,不會讓人覺得是一個不懂禮數的毛頭小子,也不會讓人感到太過老練。


    當然,對徐曉態度冷漠之人還是更多,對於徐曉的存在根本不加理會,沉浸在修煉的氛圍之中。


    好一會兒,徐曉才有時間去打量那三塊被冰封的石碑。


    葉水竹生怕徐曉不清楚,便在旁出言說道:“三大秘籍便是分別藏在這三座冰封石碑之中,不過並未直接將修煉之法刻在石碑表麵,而是需要精心參悟,才能夠慢慢得到修煉之法,而參悟的時間因人而異,有的人很快,有的人則十分緩慢,即便是我,第三種武學也並未完全學會。”


    一旁有個看起來有些老成的青年接口說道:“葉師妹已經是我等之中參悟速度最快的幾人之一了,如我在此修煉了四年,依舊比不上葉師妹的參悟速度。”


    葉水竹麵帶微笑搖了搖頭:“掌教師尊對我多有提點,如此才能讓我更快參悟這三種武學,我的資質並不比諸位師兄師姐強多少。”


    徐曉在旁聽了之後,神情沒有任何變化,目光一直看著那三座冰封石碑。


    不少人也在注意徐曉,見他一直盯著那三塊石碑,便有人笑著說道:“姓徐的小子,你覺得自己要花多少年才能參悟出來?”


    另一人則是陰陽怪氣的說道:“他已經學會了寒月訣,起點就比我等要高一籌,估計四五年時間,就可以將剩下兩種全部參悟了吧。”


    這話顯然就帶著幾分嫉妒的意思在裏麵,畢竟在他們看來,徐曉能夠學會寒月訣,肯定是哪一位宗門高層私下裏傳授的,這本來是違反門規的事情,可這種事情誰都希望落在自己頭上,即便是被揭發出來也不太可能受到處罰,因此這裏的不少人都對徐曉很嫉妒,要是他們也能夠像徐曉一樣早早的就得到宗門高層的傳授,也不至於在這玄月古洞耗費這麽多年的時間。


    “嗬嗬,即便他在入洞之前已經學會了寒月訣,但剩下的兩種武學才是最困難的,沒有五年以上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完全學會。”一個女子冷笑著說道。


    “確實如此,寒月訣最容易參悟,其他兩種武學的參悟難度十倍於寒月訣之上。”另一人接口說道。


    葉水竹皺了皺眉頭,看了身旁徐曉一眼,見徐曉並沒有流露出什麽被打擊到的神情,也就放心了不少,她有些擔心因為這些人的三言兩語,就讓徐曉失去了進取的銳氣和信心。


    “無需多想,你有寒月訣作為基礎,再加上你的資質,修煉其他兩種武學並不會耗費太多時間,安心修煉即可。”葉水竹對徐曉說道。


    徐曉笑了笑,隨即便朝著那三座冰封石碑走了過去。


    眾人皆是看著他,連處在修煉之中的林毅也是睜開了眼睛,冷冷的向徐曉投去視線。


    三座石碑,皆是被寒冰所覆蓋,一股股森然的寒氣從這三座石碑之中彌漫出來,使得整個石窟都很是陰冷。


    而在這三座石碑的表麵,則是分別刻著三種圖案,最左側的石碑刻著一個盤膝而坐的人形,右側的石碑刻著一輪殘月,而中間的石碑最為特殊,似乎是一團火焰。


    三種圖案,三塊石碑,分別蘊藏著三種精妙武學,也是玄月宗傳承到今日的立宗之本。


    此地的所有弟子,包括葉水竹在內,都沒有將三種武學徹徹底底的參悟出來,而已經參悟出這三種武學的人,基本上都已經在玄月宗身居高位,乃是玄月宗真正的武道強者。


    而玄月宗曆代先輩,能夠將這三大武學全部學會的人,實際上也並不多,加在一起還不到一百人。


    正因為如此,這三大武學才是所有玄月宗之人最希望能夠學會的,這玄月古洞也成為了玄月宗的最大禁地。


    徐曉看了一會兒,臉上流露出幾分複雜的神情,有懷念,有喜悅,也有幾分傷感。


    別人不知道,但徐曉卻看得出來,這三塊石碑所經曆的歲月十分久遠,至少在萬年以上了。


    雖說徐曉不知道這三塊石碑是何人所留,但想來應當是當年太玄宗的舊人,或許那時候太玄宗已經即將消亡,有太玄宗之人不願意讓太玄宗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便留下了這三種武學,讓太玄宗的一絲傳承能得以延續。


    徐曉之所以要進入玄月宗,並且一直沒有離開玄月宗的打算,為的就是想要弄清楚玄月宗與自己當年所建立的太玄宗,究竟有沒有關係?


    看到這三座石碑,徐曉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或許玄月宗的創建之人就是當年太玄宗的幸存之人,也有可能玄月宗創派祖師偶然得到了太玄宗的一絲傳承,才建立了玄月宗。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玄月宗與太玄宗之間有著一絲聯係,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徐曉不知道自己當年肉身消亡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太玄宗在那樣鼎盛之時是如何消亡的?自己那個逆徒是否還活著?若是他還活著,又去了何處?


    還有很多事情,徐曉都不清楚,畢竟時間過去得太久了,現在想要再去追尋過往的真相,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可即便是再困難,徐曉也依舊想要弄清楚這些事情。


    就在徐曉心中百感交集之際,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站在此處做什麽?莫非你以為看一會兒就能有所領悟嗎?既然是新來的,就老老實實待在後麵。”


    徐曉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陌生男子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眼神之中敵意明顯,剛才的話也是他說的。


    此人就坐在林毅的旁邊,此刻林毅倒是神情平靜一言不發,而那人卻是對徐曉敵意如此深重,看樣子這兩人關係不錯,這青年是幫著林毅在對付徐曉。


    徐曉沒有說話,依舊是站在那裏沒有離開的意思。


    那青年臉上一冷,語氣更為惡劣的說道:“你還沒有資格站在此地來參悟石碑,滾到後麵去。”


    說完,伸手便要來抓徐曉的肩膀,想要將徐曉直接丟到後麵去。


    徐曉身形一動,沒有讓此人抓到自己的肩膀,而葉水竹此刻也是來到近前,看著那青年說道:“你想做什麽?”


    青年麵對葉水竹倒是有些忌憚,不過還是很強硬的說道:“他一個新入洞的弟子,沒有資格站在最前麵參悟石碑,我讓他去後麵有何不可?葉師妹當年入洞之時,不也是坐在後麵的嗎?”


    葉水竹無言以對,這確實是玄月古洞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基本上每一個入洞之人都會自覺遵守,即便是她葉水竹有著掌教親傳弟子的身份,當年踏入玄月古洞也老老實實坐在眾人的後麵,沒有去搶占前麵的位置。


    而徐曉卻直接走到了最前麵,站在那裏沒有任何想要退到後麵去的意思,這自然會讓此地一些老資曆的弟子感到不滿,覺得徐曉這個新來的不懂規矩。


    葉水竹也不能毫無道理幫著徐曉說話,當下隻能對徐曉勸說道:“還是退到後麵吧,在前在後並無區別。”


    徐曉卻搖了搖頭:“參悟這三塊石碑而已,不需要多少時間,比我預想之中要簡單多了。”


    此言一出,石窟內的所有人都是一愣,連葉水竹都是呆滯了一下,然後愕然的看著徐曉。


    “你說什麽?參悟這三塊石碑很簡單?”那青年更是神情誇張的說道,似乎下一刻就要笑出聲來。


    “大言不慚!”


    “可笑,真是自大的沒邊。”


    “我等三五年都參悟不了,你卻說如此簡單?”


    “這小子莫不是故意來羞辱我等的?”


    ···


    不少人皆是譏笑出言,更有甚者覺得徐曉說這話是故意在羞辱他們這些在玄月古洞修煉了好幾年的人。


    連葉水竹都是有些不太滿意徐曉說出的這番話,皺著秀眉說道:“徐師弟不可妄言,參悟石碑絕非易事。”


    徐曉絲毫不在意這些人的憤怒和譏諷,對於葉水竹的勸說也沒有在意,隻見他上前一步,更為靠近那三塊冰封石碑。


    “還不滾下去?”那青年怒喝一聲,再度朝著徐曉的肩膀抓了過來,葉水竹這一次沒有勸阻,連她都覺得徐曉此刻的舉動太過狂妄自大了,確實該受到一點教訓才是。


    就在這時,那三座冰粉石碑陡然間亮了起來,幾乎是一瞬間照亮了整個石窟。


    青年的動作僵住,愕然的看著那三座石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場其他人也是如他一樣,皆是露出震驚之色。


    唯有徐曉,神情如常,沒有絲毫的變化,對於這三座石碑的反應完全有所預料。


    “你們領悟了數年都無法完全領悟,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這世間有些人本就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徐曉淡淡說道。


    下一刻,那三座石碑釋放出來的光芒越發明亮,已經到了有些刺目的程度,在場眾人除了徐曉之外,皆是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但一個個也都是緊盯著石碑沒有移開視線。


    “難道他真的可以瞬息間領悟三種武學?”青年駭然失色,從心底裏不會相信有如此荒謬的事情,但石碑的變化卻是如此的真實。


    以往他們有人領悟到其中一種武學的時候,石碑也會相應的產生一些變化,但從未有過三塊石碑同時產生反應的事情,即便是兩塊石碑同時有反應都從未出現過。


    “這不可能!”林毅臉色難看,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三塊石碑,完全不顧石碑的光芒刺得他眼睛有些疼痛。


    葉水竹難以置信的看著那三塊石碑,立刻便注意到三塊石碑湧現出來的光華完全落在了徐曉身上,這就是領悟武學時石碑才會有的反應。


    但三塊石碑同時有反應,實在是太過駭人了一些,玄月宗至今以來從未有人能夠同時領悟三種武學,而且還是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


    與此同時,站在玄月峰頂正在沉思的玄月掌教,猛然間睜開了眼睛,臉上滿是駭然之色,迴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地火洞外,紅毛獅子本來正在安靜的睡覺,就在這一刻突然站了起來,渾身的紅毛聳立,一臉的兇悍之狀,朝著玄月古洞所在的方向狂後不止。


    而在玄月宗最隱秘的石室之中,一位須發皆白的枯瘦老者神情有所變化,下一刻已經是消失在了石室內。


    偏僻的山坡上,金彭川正在與陳瑤兒交談一些事情,忽然間金彭川眼神一變,立刻停止了與陳瑤兒的交談。


    “怎麽了金伯伯?”陳瑤兒一臉疑惑的問道。


    金彭川神情凝重,說道:“察覺到了一絲很古老的氣息,心中略有不安。”


    陳瑤兒依舊是滿臉疑惑,不明白金彭川所說的是什麽。


    而在徐曉腰間的獸囊中,小烏龜神情格外的精彩,雖說沒有從獸囊之中冒頭,但它卻知道外麵所發生的一切。


    “好古老的氣息!萬年以上的老怪物所留下的!”小烏龜暗自說道,很想爬出獸囊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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