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道聲音,正是從司徒征的口中發出,此刻他正端坐在中間的座位之上,一身單薄的灰袍,看起來麵黃肌瘦,雙眼更是耷拉著,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司徒征的左手寶座上,還坐著另外一個人,乃是一個麵容冷的女人,看起來倒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姣好,但表情實在是有些沉可怕,讓人無法直視。


    笑麵虎丁玉龍緩步走了上去,坐在了司徒征右手邊的位置上。


    如此一來,監察殿三大巨頭便是齊聚一堂。


    殿主司徒征,左副殿主韓青霜,右副殿主丁玉龍,監察殿地位最高的三人一起現身,這種次數也是很少的。


    在三位巨頭的下方,還站著一排監察使者,一個個黑袍加身,氣息悠長而深厚,和尋常的監察使者顯然不是一個層次的。


    那被丁玉龍兩耳光打成豬頭的陸明峰也是位列其中,其他黑袍監察使者站在一塊。


    此刻,包括陸明峰在內,這十個黑袍監察使者對方林都是投去了淩厲的眼神,更隱隱帶著幾分不善。


    方林知道,監察殿有十位大監察使,地位淩駕於尋常監察使者之上,各個實力不凡,負責統禦那些監察使者,並且專門對付丹盟那些實力強悍的罪人。


    大監察使的地位,在監察殿是很高的,僅次於三大巨頭,而在整個丹盟,大監察使也是相當於一殿之主般的存在。


    也就是說,方林的身份放在監察殿內,也就是相當於這十個大監察使。


    三大巨頭,十個大監察使者,全部聚集在這裏,若是尋常之人麵對這樣的陣容,估計早就要嚇趴在地上了。


    但是方林,站在下方卻是麵不改色,神情如常,沒有絲毫的變化和異樣,仿佛是完全沒有將三大巨頭和十位大監察使放在眼裏一樣。


    司徒征三人坐在上首,看著下方氣定神閑的方林,即便他們對方林沒有任何好感,但也不得不對方林暗暗稱道一聲,光是這份處變不驚的定力,就不是尋常的年輕天才可以擁有的。


    陸明峰站在其他大監察使之中,眼神怨毒的盯著方林,心中更是盤算著如何將這筆帳從方林身上討還迴來。


    此刻他雖然臉上已經有些消腫了,但看起來還是十分狼狽,身為大監察使,還是頭一次被副殿主掌嘴,這讓陸明峰覺得在其他大監察使麵前抬不起頭來,所以對方林產生了怨恨,將這一切都算在了方林頭上。


    “你現在還能如此鎮定,等到將你定罪之時,我看你如何還能麵不改色?到時候定要讓你知道監察殿刑罰的厲害!”陸明峰心裏暗暗說道。


    “鎮北殿主方林,應召而來,拜見三位殿主。”方林抱拳,神情不卑不亢,以鎮北殿主的身份,向監察殿三巨頭行禮。


    司徒征沒有說話,臉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丁玉龍則是始終帶著微笑,不過眼眸深處卻是有著深邃的光芒隱隱閃動。


    “方林,召你前來,是為了調查龍家之魔的事情,你可有覺悟?”韓青霜朱唇微啟,發出冷漠之音。


    方林抬起頭來,毫無畏懼的直視著那韓青霜,道:“既然是調查,那在下自然會配合。”


    韓青霜點點頭,眼睛微眯:“你曾有惡跡,所以審問之時,要戴上寒鐵鎖鏈。”


    話音剛落,就看到一個大監察使手裏出現了青色的鎖鏈,其上寒氣繚繞。


    寒鐵鎖鏈乃是極北之地特有的寒鐵鍛造而成,其內蘊含的寒氣可以壓製武者的內勁,若是有陣法大師刻上法陣,甚至可以將武者的內勁完全壓製,讓其無法施展任何本領,如同常人一樣。


    監察殿便是靠著這寒鐵鎖鏈,關押了很大一批罪人,其中不乏實力高深之輩。


    此刻要方林戴上寒鐵鎖鏈,顯然是要把方林當作罪人一樣來對待,不管你有什麽罪,先戴上寒鐵鎖鏈讓你無力反抗再說。


    方林見狀,頓時眉頭皺起,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寒鐵鎖鏈隻是給罪人使用,為何要用在我身上?我是犯了什麽罪嗎?”


    韓青霜神情漠然,眼神之中甚至帶著一抹譏諷:“你與龍家之魔或有聯係,況且你曾經有惡跡,被監察殿判罰,按照監察殿法規,有惡跡在身之人,必須要佩戴寒鐵鎖鏈受審,你方林也不能例外。”


    方林笑了,自己有惡跡在身?這倒勢沒錯,之前曾經被監察殿處罰過,被關入深淵丹井百日,但這一次自己並未犯任何罪,身上沒有半點罪名,隻是過來接受調查,憑什麽就要戴上寒鐵鎖鏈?


    要是真戴上了寒鐵鎖鏈,那豈不是就要任憑你們宰割了?這種蠢事誰會去做?


    “我乃鎮北殿主,天魁宿老親傳弟子,你們確定要給我戴上寒鐵鎖鏈嗎?”方林冷聲說道,目光灼灼盯著那韓青霜。


    韓青霜輕哼一聲:“無論你是誰,進了監察殿,都要遵守監察殿的法規,莫非你要抗拒?”


    方林笑了:“那我想知道,其他人來接受審問之時,會不會戴上寒鐵鎖鏈?”


    韓青霜淡淡說道:“除了你之外,其他接受審問之人,並無惡跡在身,所以不需要戴上寒鐵鎖鏈。”


    方林點頭:“原來如此,看來我真是不戴不行了?”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戴上寒鐵鎖鏈隻是一種正常手段,你無須擔心什麽。”韓青霜說道,語氣之中已經多了幾分不耐,揮手示意那位大監察使給方林戴上鎖鏈。


    其他九個大監察使也是微微上前,給方林施壓,並且防著方林會出手抵抗。


    方林神情如常,一拍九宮囊,眾人以為他要出手,全神貫注之時,卻見方林掏出了天魁宿老贈與他的令牌。


    “天魁宿老之令在此,持此令者,便如宿老親至,我有此令在身,你們還要對我動手嗎?”方林冷然說道,將令牌持在身前。


    令牌微微泛著光芒,使得這略顯昏暗的大殿,多了幾分光彩。


    見到令牌出現,韓青霜秀眉一蹙,那手持寒鐵鎖鏈的大監察使也是停住了腳步,迴頭看了看韓青霜,麵露難色。天魁宿老的令牌,代表著宿老親至,擁有令牌之人,便等同於擁有了天魁宿老的權勢。


    方林有這塊令牌在身,那麽就等同於他現在就是天魁宿老,監察殿要給方林戴上寒鐵鎖鏈,就等於是要給天魁宿老戴上寒鐵鎖鏈。


    這種事情誰敢做?哪怕韓青霜想要針對方林,也不可能在看到令牌之後,還讓手下人去給方林戴上寒鐵鎖鏈。


    就算讓手下人去做,估計也沒有人敢真的去做,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為。


    “算了,寒鐵鎖鏈就不用戴了。”這時候,司徒征終於是開口了,也算是給了韓青霜一個台階下,不會讓她太過難堪。


    韓青霜麵色有些陰沉,但也沒有多說什麽,方林掏出了天魁宿老的令牌,她若是還要強行給方林戴上鎖鏈,就等於是直接要打天魁宿老的臉了,這種事情一旦做了,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引來天魁宿老的雷霆之怒,即便有司徒征頂著,韓青霜估計這副殿主的位置也要到頭了。


    “方林乃我丹盟罕見之天才,為丹盟立下諸多功勞,自然不用戴上鎖鏈,快收起來吧。”丁玉龍也是在一旁說道。


    方林卻是對這個笑麵虎嗤之以鼻,剛才你這老家夥怎麽不說話?等到司徒征開口了,你才跟著說了這麽一句?


    那手持寒鐵鎖鏈的大監察使早就等著這麽一句話來,立刻收起了寒鐵鎖鏈,退迴到了原位。


    方林神情不變,慢悠悠的收迴了令牌,還故意挑釁一般看了那韓青霜一眼。


    “方林,我來問你,龍家之魔脫困之時,你所做的一切都詳細說來,不得有絲毫隱瞞。”韓青霜無視方林挑釁的眼神,直接開始了審問。


    方林微微一笑,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三大巨頭默默聽著,直到方林說完,三人的臉上都是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


    “事情便是如此,龍家之魔衝破法陣,我受傷太重,失去了意識,在龍家之魔脫困之後便跌入了墜魔崖內。”方林說到這裏,便算是說完了,畢竟那韓青霜問的,是龍家之魔脫困時方林所做之事,並未說龍家之魔脫困吼,方林去了何處又做了什麽。


    “那你跌入墜魔崖之後,為何過了兩個月才出來?你在墜魔崖下又遇到了什麽?又做了什麽?”果不其然,韓青霜接著便是詢問方林在墜魔崖下的事情。


    方林也不意外,這是他早就料到的,當下便將心裏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墜魔崖下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全盤說出來,能說的當然可以說,不能說的方林自然也有辦法糊弄過去。


    一番敘述下來,也花了不少時間,期間沒有人打斷方林的話,也沒有人對方林所說的話提出任何質疑。


    直到方林說完,那笑麵虎丁玉龍才開口道:“既然你說你跌入了墜魔崖,那有何證據證明你跌入過墜魔崖,而不是你在信口胡言?”


    方林一拍九宮囊,取出了兩具屍體,丟在了地上,說道:“這兩具屍體,應該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了。”


    方林丟出來的兩具屍體,是在墜魔崖下收取的,乃是被龍見空吸幹的六位靈源強者其中兩人。


    在墜魔崖的時候,方林就多了一個心眼,撿了兩具屍體帶迴來,以便證明自己的確是跌入了墜魔崖內。


    見到這兩具屍體,韓青霜秀眉皺得更深,而丁玉龍則是微微頷,似乎是相信了方林的話。


    至於那司徒征,麵無表情,隻是看了一眼那兩句幹癟屍體,隨即便收迴了目光,完全不知道這位監察殿主在想些什麽。


    “若是還不相信,大可派人去墜魔崖下一探究竟,便可知道我所說是真是假,那墜魔崖下雖然還有殘餘的法陣之力,但想要進入,也並非是太難的事情。”方林淡淡說道。


    “墜魔崖方麵,我們自會派人前去驗證,現在迴答我們一個問題。”韓青霜忽然說道。


    方林點頭:“隻要是我能夠迴答的,自然不會隱瞞,但也希望韓殿主問的問題,是與此次調查有關。”


    韓青霜凝視著方林:“以你的修為,如何在那樣的情況下存活下來?龍家之魔連靈源強者都可以屠殺,你小小靈骨卻可以活著,本座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方林笑道:“我自己也很納悶,當時都以為要死了,或許因為我是一個好人,所以上天比較眷顧我,讓我幸運的撿迴一條小命。”


    “你是說運氣嗎?”韓青霜冷笑,一臉的不屑。


    方林認真的點了點頭:“運氣這種東西,真是無法預料的,運氣好的時候,做什麽都會一帆風順,運氣差的時候,那可真是諸事不宜了。”


    “一派胡言!”韓青霜怒喝,完全不相信方林所謂的運氣。


    方林聳了聳肩:“韓殿主若是不信也沒辦法,難道我隻有死在了龍家之魔手裏才算合理?我就不能幸運的活下來?必須要死在墜魔崖嗎?”


    這話,可是帶著幾分不滿的味道在裏麵了,韓青霜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方林,言辭之間完全是把方林當作了罪人,方林自然心裏也很不舒服,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


    “因為你實在是太過可疑,任何疑點我都不能放過,這是監察殿正常的審問過程,你莫非有什麽不滿嗎?還是在質疑我監察殿的威信?”韓青霜說道。


    方林搖頭:“我沒有質疑監察殿的意思,隻是這樣的審問,意義何在?想要從我身上得到龍家之魔的線索?那還不如多去龍家和墜魔崖調查線索為好,難不成我一個小小的靈骨,還能夠和龍家之魔搭上關係不成?這恐怕比我能夠活下來還要令人難以相信吧?”


    這一番話,讓韓青霜有些啞口無言了,甚至有些暗暗惱怒。


    歸根究底,審問方林的意圖根本就不是什麽追尋龍家之魔的線索,就是單純的想要針對方林。


    什麽調查,什麽審問,都隻是借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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