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爹找到了一棵不太大又便於搬運的樹:“就砍這棵吧。”


    他把事先準備好的繩子一丟,套在了樹幹上,另一頭綁在另一棵樹上,確定樹砍下來時倒地的方向,確保安全。轉頭朝小牛說:“開始吧。”


    “好咧!”


    小牛舉著斧子咬牙朝樹身一斧一斧砍去,別看他砍得不深,每次都砍在差不多相同的位置,技術不錯。嘉偉看著手癢癢,也掄起斧子在另一邊砍,進展也很快。


    砍到一大半的位置,陳爹叫了聲“停!”


    嘉偉和小牛就停住了。陳爹怕嘉偉被樹砸到,忙拉他站到一邊。將繩子一頭丟給小牛:“你去那邊拉著,再砍幾家夥就行了。”


    小牛站在高坡上,拉緊了繩子,陳爹掄起了斧子,砍在大樹最後連接的地方,隻兩下,就聽得“嘩啦”一聲,樹身傾斜著向小牛那個方向倒了下去。由於還有一少部分連接著,倒下來的速度並不是太快,周圍的樹葉樹枝被擦掛得嘩啦啦作響,最後“哢嚓”一聲,倒地後把最後還連在一起的樹身給撕裂了。


    哈哈,一點危險都沒有,樹幾乎是在原地倒下去的。看著這樣,陳爹點了點頭,看樣子非常滿意。嘉偉不禁敬佩陳爹指揮得當,節省了力氣,又防止了危險。


    小牛很興奮,坐在倒地的樹上唱起了《好大一棵樹》的歌:“頭頂一個天,腳踏一方土,風雨中你昂起頭,冰雪壓不服,好大一棵樹,任你狂風唿,綠葉中留下多少故事。”


    嘉偉再旁邊打著拍子,跟著一起唱。


    唱完了,陳爹教導她們說,砍樹並不光是臂膀用力,還要用到肩部、腰部、臀部和腿部的力量,所有的肌肉的收縮連成一線,效率才高,人也不累。要以小腿帶動大腿,大腿帶動腰臀,進而到達肋部,直至手臂,才有大力量產生。


    嘉偉想起了預先準備的那個考察表,得讓鄉親們知道他迴來的目的,防止以後花大姐迴來透露真想出現尷尬,就簡單詢問了陳爹一些竹木資源情況。陳爹根據經驗初步估算了一下,討論著幫嘉偉填好了表。陳爹自豪地說:“白雲村遍地都是寶,竹木也應該開發了,你讓老板放心來投資吧,保證他發大財!”


    嘉偉煞有介事地說:“我一定努力說服他,讓他來投資。”


    小牛很高興:“等白雲村經濟發展了,我就找個城裏妹子做老婆。”


    陳爹說:“還城裏妹子呢,白雲村的妹子都找不著!”


    陳爹和小牛將樹鋸成三截,嘉偉同他們一人肩著一截迴家。


    路上,有人問:“偉伢子,迴來休假嗎?”


    嘉偉抹了一把汗,微微一笑:“是啊,順便考察一下咱們白雲村竹木情況。”


    “啊呀呀,你要辦大事啊。”


    “不是的呢,是幫老板的忙。”


    小牛笑著說:“可他現在卻在幫我家的忙。”


    嘉偉說:“你們給了我鍛煉的機會,還幫我填了表,也幫了我的忙嘛。”


    陳爹說:“偉伢子出去這麽些天,越來越會說話了,難怪老板看得起你,小牛學著點啊。”


    小牛說:“我努力吧。”


    迴到家,陳奶奶給他們泡了茶,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著話,嘉偉從他們的話裏感覺,白雲村太窮了,大家都想改變這種生活狀況,可又沒有辦法。盼政府上什麽項目,由於地域偏僻,交通不便,也一直沒有盼到。


    喝完茶,休息了一會,陳爹和小牛要去路旁的地裏鋤草,嘉偉又要求幫他們幹。


    陳爹說:“別去了,你到我家當長工啊?”


    小牛笑著說:“他這長工還不要開工資呢。”


    嘉偉說:“可我願意啊。”


    就這樣,嘉偉同他們一起幹開了,幹得揮汗如雨的。


    地裏種著西瓜和辣椒,嘉偉簡單詢問了他們西瓜的收成,還算好,他們已在半個月前賣過一次,兩千斤,三毛錢一斤,已經把成本收迴來了,但剩下的估計賣不出去了,據說連片幾個縣西瓜都是特大豐收,市場飽和,根本賣不出去。他們招唿嘉偉吃西瓜,嘉偉也不客氣。很快,從地裏捧出一個西瓜來,往石頭上一砸,西瓜碎成三片。陳爹看了看:“這個不行,再選。”


    嘉偉說:“我看蠻不錯的,就吃這個吧。”


    陳爹說:“沒事。現在誰還把西瓜當一迴事啊?說得難聽點,豬都不大想吃了,我給你慢慢選個好的吧。”


    小牛說:“爹西瓜收成不好時愁,收成好時賣不出去又是愁。”


    陳爹說:“誰叫咱們是農民,生來就是愁苦命呢。”


    嘉偉笑了起來:“那是你們生活要求更高了嘛。”


    嘉偉想,小時候,吃個西瓜是很奢侈的事,連想都不敢想,而現在,主要拿來喂豬。即使賣不出去,賺不了錢,無論如何,社會還是在進步,至少物質產品增多了。


    陳爹終於選出了一個較為滿意的,嘉偉吃了大約三分之一,確實不錯。看他地裏還種著一些辣椒,結得很多,有不少已經紅了,就問他辣椒的價格怎麽樣。陳爹搖了搖頭:“也不行。幾天前我挑過一擔紅辣椒去趕集,隻有六、七毛一斤。”


    “確實太便宜了,按理說也應該賣一塊多。”


    小牛說:“要是你們公司來這裏投資開發,把農產品都加工好了,那就不是現在這個價格了。”


    陳爹說:“那我們的生活就不愁了。”


    嘉偉說:“我努力勸老板吧,爭取他來投資開發。”


    陳爹說:“偉伢子,這可是造福白雲村的好事,抓緊啊。”


    在家裏幫娘和坤哥他們做一些雜事,晚上得閑了,電視頻道不多,效果也不怎麽好,嘉偉不想看。想邀夥伴們出去玩,發現大家對他有點隔膜,嘉偉也擔心人家有事,耽誤了人家,就躲在家裏看叔爺爺留下來的按摩古書,發現又有新的收獲,也發現同沙城圖書館看到的有些著作有矛盾的地方,想再去比較、實踐,弄個明白。隻是現在出去不了,那就等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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