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後,佳儀正要出去,聽見隔壁嘉偉房中有女人的聲音,仔細一聽,是莫雪儀。這騷婦人又來纏偉哥了!佳儀很生氣,又不好發作,用力推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樓梯間,佳儀的手腳有些發涼,看著莫雪儀離去的方向,幾乎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張開口微弱地喘著氣,她以為自己同莫雪儀關係不錯,不會在乎她同嘉偉好,沒想到正式看到她從嘉偉房裏出來,心裏還是很疼痛。


    迴到服務台,慢慢地坐到沙發上,佳儀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又無計可施。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嘉偉和莫雪儀都隻是逢場作戲,不會長久,又有什麽不能接受呢?他們兩個交好,同嘉偉被錢玲玲包養有什麽區別呢。這樣一想,心的痛疼稍微有所緩解。


    呆不多久,佳儀下了樓,經過大過廳的時候,莫雪儀從大門外進來,佳儀正好從旁邊穿出來,要上街去,結果和她撞了一下,佳儀有些不耐,轉過頭去看是哪個人這麽不長眼睛,正好看見棕色頭發的莫雪儀,佳儀皺著眉頭向前怒氣衝衝地走過去,一臉倔強衝出了門。莫雪儀一轉頭,隻看到了佳儀的側臉,知道她很不高興,早已明白了是怎麽一迴事,偷偷地笑了。莫雪儀才不在乎佳儀生氣,她認為,如果佳儀生氣了,說明自己是勝利者,哪有勝利者同失敗者較勁的道理呀。


    上大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路燈陸陸續續亮了起來。佳儀看著窗外的夜景,終於忍不住痛哭了起來,從來沒有哭得這麽狼狽過,即便是以前,她也不會在陌生人麵前哭得這麽暢快淋漓撕心裂肺,覺得自己快要瘋了,自己的心一下子裂成了兩瓣,就好像下水道裏的小老鼠一樣,見不得光見不得人。


    佳儀皺緊眉頭,正要哭出聲來,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男人音。隨即,被嘉偉用力抱住,感受到他沉靜有力的心跳傳遞過來,周圍有一股很好聞的氣息,讓她變得很安心,但是也更加脆弱。聽到嘉偉的聲音,帶了委婉,帶了溫和,心卻越來越沉重。


    最終,佳儀在嘉偉好言相勸之下停止了哭泣,嘉偉又陪她給爹買了藥,才平靜地迴了賓館。


    以此同時,張誌軍在走廊等著,看見楊瑤玉從樓梯間出來,趕緊迎上去,想同她說說話。近些天張誌軍特別講究穿戴,穿著白色體恤衫,牛仔褲,運動鞋,顯得十分新潮,生怕別人沒看見:“楊副,我這褲子不短吧?”


    楊瑤玉隨便看了一眼:“剛好,不錯。”


    “那,我穿這種顏色適合嗎?”


    “還可以吧。”


    張誌軍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不時詢問幾句,弄得楊瑤玉迴答也不好不迴答也不好。一抬眼,看見李梅拿著幾張紙同王楠輝、趙玉岫過來了,就像遇見了救兵,趕緊喊:“喂,你們兩個到哪裏去,怎麽不叫上我呀。”


    王楠輝感到很奇怪,她怎麽沒有同佳儀在一起,還要同我們一起玩?就瞪著眼睛問:“你有時間跟我們走嗎?”


    楊瑤玉說:“有呢,現在我很閑,一個人呢。”


    李梅問:“楊副,看見佳儀了嗎?有個文件要她簽一下。”


    讓她簽文件?真是稀奇!楊瑤玉覺得有點奇怪:“什麽文件,讓我看看。”


    李梅將協議遞過來:“你看吧,是個協議。”


    張誌軍見這麽多人在,怕大家羞他,不敢再跟著楊瑤玉走了,就找個借口離開,李梅叫他都沒有答應,他不知道李梅巴不得有更多的人知道有這麽個協議呢。


    楊瑤玉那幾張紙一看,赫然爆出幾個大字:規範林嘉偉和葉佳儀行為協議書。哈哈,太搞笑了!再一看協議的內容,嘿嘿笑著說:“哎!楠楠,這個協議誰擬的呀?太有才了!”


    “我和梅子一起擬的,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太有趣了,一定要她簽嗎?”


    “肯定要簽,不然,以後就沒有依據了。”


    “那,誰讓你們擬的協議呢?”


    “胡總啊,是胡總要我們這麽做的。”


    “還以為你們自己想出來的點子呢,隻是,協議能不能訂得公平一點呢?”


    王楠輝火了:“說什麽呀!這不公平嗎?”


    楊瑤玉平靜地說:“我認為,有些條款不怎麽平等,應該改一改。”


    李梅說:“楊副操心操過頭了吧,除非佳儀自己提出來,你操什麽閑心呀。”


    王楠輝問:“瑤瑤,你認為哪裏要改呢?”


    楊瑤玉說:“你們應該尊重人權,是吧?”


    李梅笑道:“說什麽呀,開口閉口人權什麽的,楊副成美國國務卿了?”


    王楠輝不無諷刺地說:“她是佳儀的國務卿呢。”


    楊瑤玉看了她一眼,沒同她計較,將話題迴到協議上:“你們看,訂得太具體,難以操作,修改一下,少一條兩條更好落實啊。”


    “今天弄了一上午才擬出來的,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我們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了。”


    “不對啊,就拿第一條來說吧,不得隨意同佳儀交談,這不是剝奪他們的自由和尊嚴嗎?”


    “我暈,你是律師啊,提出這麽高深莫測的問題,他們是你什麽人啊。”


    “他們是我的朋友,也是你們的朋友,對待朋友要將心比心,不能太過分了,你們說呢?”


    “是啊,我也是他們的朋友嘛,可我一點也不覺得過分啊。”


    趙玉岫從旁邊經過,好奇地問:“這麽熱鬧,爭論什麽呀?”


    李梅將協議遞給她:“楊副說這個協議沒有訂好,有缺陷,岫岫你認為呢?”


    趙玉岫看了一遍,她是個直人,自然想到什麽說什麽:“說真的,我也覺得不近人情,難道要偉哥與世隔絕嗎?”


    楊瑤玉說:“就是,像我也經常同他說話呀,那今後就說不成了。”


    李梅說:“你們可以啊,協議沒有限製你們呢,你們不是危險分子。”


    楊瑤玉輕蔑一笑:“我知道是限製佳儀的,佳儀就不是人嗎!你們憑空將人分成三六九等,搞隔離,不是搞文化大革命吧?我想,這事應該同佳儀姐講一講,尊重她,這麽做胡總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趙玉岫說:“楊副說得有理,如果大家有顧慮,可以先問問舅舅嘛。”


    李梅果然拿出手機來,撥通了胡惠和的電話,胡惠和表示同意讓嘉偉和佳儀參與討論協議條款的內容,酌情修改。


    楊瑤玉說:“佳儀水平高,應該先讓她看看。”


    大家同意,一起來到了服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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