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貝帶著諷刺的笑出了門。


    一時間房間內的氣氛有些沉默。


    “你們餓嗎?”夏旭突然問。


    “……”


    “我餓了,我去做飯。”夏旭自問自答道。


    周奇曉連忙攔住他:“你還是休息吧,我去做。”


    夏旭搖頭:“我要盡快完成信息收集。”


    “什麽?”


    “我說你們等著吃就行了,廢話少說。”


    “……”


    根本不是同一句話吧!


    夏旭感覺自己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他不知道那陣沒來由的心髒疼痛是什麽,但現在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他做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加西亞和貝麗尤為興奮,畢竟他們的母國都是美食荒漠。


    大家都坐著等夏旭,沒有人先動筷子,可夏旭卻在廚房對著菜刀出神。


    “小夏,你怎麽了?”林思瑤走了過來,關切道。


    “我可能知道林懷月想做什麽了。”


    “什麽?”林思瑤愣住了。


    “……”夏旭閉上眼睛,“我隻是猜測而已,沒有確定,我們先吃飯吧。”


    華國,江城。


    許展軒下了直升機,宋靈白抱著一個文件夾跟到了他身後。


    “我…有點不敢迴去。”許展軒突然說道。


    宋靈白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看許展軒的樣子,她猜測許家有他不想見,但不得不去見的人或物。


    兩人換乘了轎車,在車上,許展軒順手拿出了煙盒,但很快,又收了迴去。


    “組長,您抽吧,我沒事的。”


    宋靈白見他眉眼間難以化開的愁緒,幾乎都要凝結成具象化的痛苦了。


    “不了…我抽死也就死了,你還那麽年輕,二手煙吸多了不好。”


    宋靈白有點無奈:“…組長,您別這樣說。”


    許展軒扶住額頭,深吸一口氣:“我現在真的很怕…小宋,如果是你…你能接受你最重要的人利用你嗎?”


    “利用…可是人和人,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宋靈白想了想,笑了一下,“我爸媽生我下來,也不是無條件愛我呀,他們不也是想有個人養老嗎?”


    “……”


    “組長,這世界上很少有毫無目的的感情,你敢說你對別人沒有任何利用嗎?”


    “…到底是年輕人腦子轉的過來。”許展軒往椅背上一靠,歎息道。


    “組長,您也還很年輕呀。”


    這不是恭維的話,許展軒也不過剛剛三十歲,正值盛年。


    “是嗎…”許展軒閉上眼睛,“可我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切的希望和熱情都不複存在,每一天都在等待自己的死期。”


    宋靈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低下了頭。


    許展軒的家在一個普通小區裏麵,比起林家的豪華別墅,他這裏顯得有些過於寒酸了。


    許展軒在門前做了一段時間的心理準備,才拿出鑰匙開門。


    然而轉了半天都沒打開,許展軒皺起了眉,正當他思考是不是開錯了門,門就從裏麵打開了。


    是一個燙著滿頭卷發的中年婦女,見到她的那一刻,許展軒的表情僵住了。


    “你怎麽在這裏?”許展軒顯然沒有料到。


    女人也愣了一下,而後開口就罵:“你這個白眼狼!不迴家也就算了,你老娘住你的屋子還要挨你罵!我們老許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不孝子!”


    許展軒陰沉著臉:“當初是你讓我再也別迴家的。”


    “那你迴來幹嘛?你滾,你這個敗壞門風的東西,我生了你這麽個東西都抬不起頭!呸!”


    “這是我的房子,我的家,該滾出去的人是你!”


    “你什麽不是我的?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的命是我的,錢也是我的!”


    許展軒胸口劇烈起伏,最終還是閉上眼睛:“我不想和你爭論這些。”


    他走進了門,許母指著他繼續大罵:“你還有什麽臉出現在我麵前,趕緊滾,和你那個姘頭有多遠滾多遠,別來惡心我!”


    “你罵我可以,但你再說他一句試試?”許展軒一步步逼近,死死盯著自己的母親。


    許母似乎猶豫了一下,但下一秒,她又自信滿滿地叉腰:“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翅膀硬了是吧?你爹死的早,要不是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兄弟兩個拉扯大,你現在還能對著老娘亂叫?”


    “我已經還了。”許展軒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給你買了房子,為什麽還要住這裏?許展言的婚房,彩禮,都是我出的錢,我沒有虧待過你們。”


    “那是你該的!”許母說道,“你之前給我買的房子被我賣了,做了點小生意,要不是這房子賣不了,老娘才不住這裏呢。”


    “你又去賭?我給你的錢,你賭完了?!”


    “放你的狗屁,老娘那是投資!”


    許展軒捂住額頭,看起來似乎要崩潰了。


    宋靈白連忙走上前:“組長,先別和阿姨吵架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許母打量了一下宋靈白:“這丫頭片子誰啊?你新姘頭?這次搞了個女的?”


    宋靈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阿姨,我隻是許組長的下屬。”


    許母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原來是當領導了,我說怎麽看不上我們這些窮親戚。”


    許展軒不理她了,徑直走進一個房間,然而很快,他就怒氣衝衝地出來了。


    “懷月放在這裏的東西呢?”


    許母不屑道:“早就扔了”


    許展軒臉色驟變:“你說什麽?”


    許母翻了個大白眼:“你不知道吧?你那個前男友房間裏都是符紙,還寫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我看他精神有點問題,我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扔了。”


    “你扔哪裏去了?”許展軒死死盯著母親。


    許母怒氣衝衝地說道:“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親媽,不就是扔你點東西嗎?難不成你也要去搞那種封建迷信?!”


    “你沒資格處理我的物品!”


    “什麽資格不資格的,我是你媽!”許母推了許展軒一把,“你這個不孝子,沒給我留個孫子就算了,還處處跟我作對,老天爺啊,我的命怎麽這樣苦啊——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啊!”


    許展軒捏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都爆起了。


    這不僅僅是愛人的遺物,也是重要的線索。


    他現在,非常,非常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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