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旭下樓時,在二層和三層的樓梯間碰到了一個帶著口罩的病人,他低著頭在走來走去,看不清樣貌,總之看起來病的不輕。


    “你怎麽沒在病房裏?”夏旭問道。


    病人沒有搭理他,自顧自在樓梯間徘徊,看起來像個幽靈。


    夏旭繼續下樓,到了二樓護士台,詢問起這人來。


    二樓護士答道:“哦,那個病人就喜歡在那裏走來走去,沒有攻擊性,也不理人,隨他去吧。”


    “他得的什麽病?”


    “精神分裂,他兒女死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聽說以前還挺有錢的,結果兒女被仇家買兇殺人,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夏旭覺得,這故事聽起來怎麽那麽耳熟呢。


    同樣抱有這個疑問去找護士諮詢的,還有林思瑤。


    這個故事她更耳熟了。


    這不就是被阿爾貝屠了滿門的華國富商嗎?!


    她跑迴樓梯間,那個病人還在走來走去。


    林思瑤試圖和他交流,他也不理。


    “我見過你的兒子和女兒。”林思瑤選擇刺激他一下。


    然而那個病人似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思維,對這句話都毫無反應。


    林思瑤略一思索:“你還記得艾希亞之心嗎?”


    他的腳步驟然停住了。


    “艾…希亞…”大概是許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嘶啞和變調。


    林思瑤見她的話有效果,繼續道:“沒錯,艾希亞之心,還記得嗎?”


    “艾希亞…艾希亞…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那病人喃喃自語著,突然,他瘋了一樣地朝林思瑤掐去,“是不是你搶了我的艾希亞!”


    林思瑤立刻避開他的手,快速跑向了二層。


    她剛想喊護士過來約束,然而那個病人沒有追下去,他又恢複了失魂落魄的樣子,呆呆地徘徊在樓梯間。


    “……”林思瑤想探究,但顯然現在也探究不出什麽。


    這就是個完完全全的精神病,沒法溝通。


    提起他兒女沒有反應,可提起寶石,他卻激動了起來,這顆石頭比他的家人還要重要?


    難不成,有蠱惑心智的作用?


    夏旭倒是沒去打攪這病人,反正看他這個樣子,也說不出什麽來。


    他下了樓,員工手冊的背麵有地圖,但夏旭也不認識東南西北,隻能一路走一路記。


    他的方向感真的很差,原本想往北麵的食堂走,可走著走著,就走到南區外麵了。


    隻見外麵豎著一塊牌子:南病區,危險警告,無關人員嚴禁入內!


    門口站著一個保安,見到夏旭就驅趕道:“你不是南區的,不許進。”


    “看看都不行?”


    “有什麽好看的,看多了對你沒好處。”


    夏旭往園區裏看了一眼,道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的,比其他地方還要茂盛。


    明明是生機勃勃的景象,卻莫名給人一種不安感。


    突然,一棟樓裏傳出了慘叫聲,保安催促著夏旭:“你趕緊走吧,別在這裏多待。”


    “怎麽叫的那麽淒慘?”夏旭問道。


    “這裏都是精神病,精神病亂叫不是很正常嗎?”


    此時,毛熊國天選者瓦列裏正被綁在一個躺椅上,頭上戴著一個奇怪的帽子。


    他旁邊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男人長得…隻能用猥瑣來形容,臉上帶著比長相更猥瑣的笑容。


    “你生病了,我要給你治病。”男人調試著機器。


    “我沒病!”瓦列裏掙紮著。


    白大褂男人搖了搖頭:“這裏的人都說自己沒病。”


    他按下了儀器的開關,瓦列裏頓時發出了慘叫,而男人則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我的療程怎麽樣,有沒有清醒一些!清醒了嗎?”


    大概過了十分鍾,電擊才停止。


    男人笑嗬嗬地湊上去:“怎麽樣,病好一點了嗎?有沒有好一點?”


    瓦列裏罵了一句毛熊國俗語,憤怒道:“你這是虐待!”


    “不不不,怎麽能這麽說呢,這是治療。看來治療還沒有效果,再多來幾次吧…嗬嗬嗬嗬…”


    這次的電流量更大,瓦列裏再次發出慘叫。


    男人眯著眼睛,似乎在享受瓦列裏的痛苦。電擊持續了十幾分鍾,再一次停下來了。


    “怎麽樣,有沒有好一點?”男人再一次彎下腰,語氣十分親切,“我的治療有效嗎?是不是清醒多了,好多了吧?”


    “滾…”瓦列裏虛弱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


    “嗬嗬嗬嗬……”


    又一次電擊…


    就這樣重複了五六次,越來越強烈的電擊讓瓦列裏整個人精神渙散了,頭歪倒在一邊,但始終嘴硬,沒有改變態度。


    男人不僅沒有失望,還更加興奮了。


    “好久沒來那麽硬的骨頭了…嘿嘿…讓楊主任好好治治你…好好治療…病治好了才能走…嘿嘿嘿…”


    毛熊國怪談組都不忍心看了。


    “不是已經發消息讓他謊稱已經得到治療了嗎?瓦列裏怎麽還在和他強?”


    “……瓦列裏可能以為,隻要自己足夠堅持,就可以洗清自己是精神病人的嫌疑。”


    “蠢貨!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精神病,就是想施加酷刑…瓦列裏再這樣下去會被折磨致死的!”


    而華國分析組內,許展軒也看了一眼瓦列裏的直播。


    許展軒撐著腦袋,隻有他一直待在分析組裏,其他分析員都換了班,助手宋靈白也去休息了。


    而他除了上廁所和出門抽煙,都不會離開,睡覺也隻是靠著小憩一會兒,可以說是二十四小時都在關注直播。


    一名分析員上前,小心翼翼地說道:“組長,我們認為,關押瓦列裏的地方是南區。而那些從南區轉出來的病人,都接受過這樣的電擊,有一部分人對自己的攻擊性進行了隱藏,還有一些是和瓦列裏一樣,被強行當做精神疾病的正常人。”


    “嗯。”許展軒摸出煙盒,“你抽嗎?”


    分析員連忙擺手:“我不抽。”


    許展軒站起身,往門外走去:“那我出去抽。你們多關注一下林思瑤和周奇曉,夏旭那裏我放心。”


    “好…好的。”


    “還有,多關注一個高盧國的天選者——克萊門特·阿爾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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