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一個啞巴不太好吧。”


    一個溫柔的男聲傳了過來,夏旭和勒羅伊抬頭,隻見夢魘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們,也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


    “不知道我們這位清潔工是哪裏得罪了二位,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我手下的人,煩請兩位高抬貴手,有什麽事可以和我商量。”


    夏旭伸出手:“可以,贖金。”


    夢魘攤手:“那就沒辦法了,你殺了他吧。”


    231:“嗚嗚嗚……”


    夏旭收起了菜刀:“我不殺,活人比死人有價值多了。”


    夢魘輕笑了一聲,拍了拍手,地上竟然鑽出了一團黑色的影子,像是粘稠的液體,緩緩爬上231的身體。


    “嗚嗚嗚——”231拚命搖頭,“啊嗚——”


    他的掙紮毫無用處,他的痛苦也沒有引起憐憫。


    黑影完全淹沒了231,而後如同融化的冰一般緩緩消退,最終什麽都沒留下。


    “你說得對,所以就由我來殺吧。”夢魘笑眯眯地說道,“一個沒有用,甚至會成為拖累的員工,老板也不需要。”


    “……”


    夏旭也沒想到夢魘下手那麽狠,為了封鎖情報,直接就把自己的員工殺了。


    他本意並不想傷害231,畢竟231也隻是個打工人,還是比較慘的那種,而且在第一個副本裏麵將他和勒羅伊帶出了副本。


    雖然是一次是被脅迫,一次是不知情的。


    夢魘優雅地行了一個禮:“那麽,兩位尊敬的先生,我就先告退了。”


    他轉身出門,似乎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不見了。


    “用你們華國的一句諺語,此地無銀三百兩。”勒羅伊語氣略帶諷刺,“他殺了啞巴,不就是坐實了遊戲廳和fad有關係嗎?”


    夏旭沒有發表看法。


    勒羅伊繼續揣測:“或許規則怪談就是fad搞出來的,他們就是幕後黑手。”


    夏旭依舊沉默。


    勒羅伊忍不住問道:“夏,你怎麽想?”


    “我們非要在廁所裏說話嗎?”


    “……”


    兩人走出了廁所,夏旭才繼續說話。


    “他能夠輕鬆殺死231,卻沒有殺死我們,不外乎三種可能,第一,他被規則限製;第二,他被fad背後的老板限製;第三,整個遊戲廳都是他的玩具,包括參與者,他以此取樂。”


    勒羅伊冷哼一聲:“隻能對自己的員工下手,無能狂怒罷了。”


    “你還說人家,你第一場副本還把妹妹殺了呢。”夏旭毫不留情地說道。


    “那不一樣好嗎,她是n…”


    勒羅伊停住了,愣愣地看向夏旭。


    他將妹妹當成npc,那妹妹真的是npc嗎?


    或者說,231真的是人嗎?


    其實他們根本就分不清真人和npc,那麽夢魘處理掉231,會不會就相當於刪除一段程序一樣呢?


    以及,夢魘到底是不是真人,這本身就是存疑的。


    如果231是npc,那就是說npc也存在情感,也會出錯。如果他們出現錯誤,就會被更高級別的npc或真人管理員處理掉。


    如果231是真人,而夢魘是npc,那麽夢魘就是規則怪談或者fad設置的懲罰機製,也就是ai判官。


    最後一張可能,231是真人,夢魘也是真人,那夢魘純變態。玩家惹了員工,他反手把員工殺了,這不純精神病嗎。


    退一萬步講,就當夢魘殺伐果斷,眼裏容不得沙子,那也應該在殺了231之後,把他們兩個也殺了才對。


    突然,勒羅伊想起了什麽:“公司員工應該是真人才對,不然那時候r不會把我認做新員工。”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斯特凡納。”夏旭抬頭看了一眼勒羅伊。


    勒羅伊撓頭,一臉想刨根問底,但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的表情。


    夏旭覺得西方人都禿得早,有點想勸他別撓了,到時候禿得更早。


    夏旭搖了搖頭:“我迴頭跟你說。”


    他們一拷問231,夢魘就過來了,可見在遊戲廳內所有舉動,都在夢魘的視線之下。


    因此很多事情,沒法在這裏直接討論。


    兩人又迴到了二樓,林思瑤他們似乎已經去玩遊戲了,夏旭沒有碰到他們,倒是遇上了一個高盧人。


    “克萊門特,你那邊怎麽樣了?”勒羅伊先上去打招唿。


    阿爾貝拿出遊戲卡,上麵的餘額顯示為0,語氣頗為無奈:“輸完了,看來我不擅長玩遊戲機。”


    夏旭看了一眼前台:“我建議你不要兌換遊戲幣。”


    阿爾貝卻說道:“我不是來兌換的,聽說第一名天選者是在二樓死亡的,我想到二樓調查一下。”


    勒羅伊意外道:“想不到你膽子還挺大的,格林都第三場比賽了,剛剛還嚇得直哭呢。”


    阿爾貝淡淡地笑了笑:“聽說屍體已經被處理掉了,我不是來調查那個的。”


    “你想調查棋牌室?”勒羅伊問。


    阿爾貝嗯了一聲:“要一起嗎?”


    於是三人走進了牌類遊戲廳,可能是死了人的原因,這裏玩家少多了。


    “三位先生,請問想玩點什麽?”服務員熱情地迎了上來。


    阿爾貝語氣平和:“不勞煩您,我們自己看看就好。”


    剛才夏旭並沒有把所有的遊戲看一遍,這會兒跟著阿爾貝,才發現有那麽多玩法。


    除了使用傳統紙牌進行的國際撲克、比大小、二十一點等遊戲,還有uno、漢斯心髒病、達芬奇密碼之類的玩法,種類繁多。


    正在玩的幾桌,荷官都端正地坐在那裏,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而空著的幾桌,荷官要麽坐的歪歪扭扭,都快趴桌子上睡覺了,要麽在那裏自娛自樂玩牌,看來不管什麽工作都有人摸魚。


    “斯特凡納,還有遊戲幣嗎?”阿爾貝突然問道。


    勒羅伊也沒多問,之前他把筐裏的硬幣放到口袋裏了,這會兒他把每個口袋都摸了一遍,找出來二三十個塞給了阿爾貝。


    阿爾貝在一個空桌前坐了下來,原本正在用紙牌疊高塔的荷官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微笑著坐直。


    “問候您,玩家。”荷官將紙牌收攏,整理好,“玩一局遊戲嗎?20遊戲幣一次,賠率是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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