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張思瑤聯係的陳翡:“老陳,你打比賽需不需要經紀人,隻要你說要,我馬上就把我送過去。”陳翡接到張思瑤的電話就感覺好笑:“我要什麽經紀人?”就他這種名不見傳的樂手,還經紀人,助理都用不著給他配,“你畢業了?”“你怎麽不需要了?我告訴你,你牛逼的很,馬上就能拳打戚容,腳踩羅斯漢……”張思瑤又嗶嗶幾句什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之類的騷話,“我今年實習,沒事幹,你就讓我幫你吧!我營銷超牛逼的,新聞界的大咖張導都來挖我了,年薪給我開到了180……但我是什麽人,我是個不為金錢利益所動搖的人哥,陳哥,別掛,求你了,我都坐上了來紐約的飛機了。”陳翡倒也不是什麽不知道:“你看到國內的新聞了?”張思瑤打了個激靈:“我絕對不知道周渡是周連佑的兒子!”陳翡:“……哦。”周連佑都要五十了,他的年齡說不上老,但也絕對說不上年輕了,他的獨子身體不大好的風聞在圈裏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要不是身體不好,他和焦詩逃怎麽就一連求醫求了十年。要不是身體實在欠佳,周渡這麽多年,怎麽一麵都沒露過。一問就是出國留學,一問就是出國留學……下麵人就是再穩,也穩不住了。周連佑這麽些年都沒再生,想必應該是生不出來了。就算他能生得出來,他現在都五十了,再生一個、再養大,那孩子能繼承家業嗎?鬥爭是一直存在的。前幾年狗狗祟祟湧動著的暗流隨著周家下一代的逐漸長大、陸續進入公司,變成了明鬥。股東裏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周渡既然身體不好,那下一代掌舵人就應該大赦天下,讓其他人也參與競選。……周連佑就周渡這麽一個兒子,可不代表周老爺子就周連佑這麽一個兒子,周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算不上風流,但原配夫人走了後,還是又娶了一任。周連佑在家排行老四,上麵有倆同父異母的哥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姐,下麵有個同父同母的妹妹。他就一個周渡這麽一個兒子,他的兄長姐姐妹妹們卻有好幾個孩子。周渡有好些個挺能幹的堂兄堂姐堂妹堂弟。小的還不必擔心,他大伯家的長子都三十了,年輕力壯、野心勃勃。周渡要真的就是病弱其實還好,他的父親在上一輩的鬥爭勝利了,他們這一支就是主家,他就是再病弱、再平庸,他就還是主家。但他不是身體不好,他是精神不好。他這種病要是被人抓到把柄,是很容易被送到療養院的。外人不知道,都是堂兄堂姐堂弟堂妹了,他們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可能就是有恃無恐,他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逼起了宮。周渡要是一直有毛病,就是再天縱英才,他要上位也是挺困難的事……周連佑和焦詩逃可能都不同意。活著本來就夠煎熬了,再加上公司這些事,周渡要是英年早逝也確實合情合理。還有就是,萬一周渡真的發瘋毀掉周氏呢。幾代人的心血,周連佑哪怕有私心,也不可能一點不為家族考慮。之前周連佑確實有放權的心理準備,態度一直算得上和藹。但他的兒子眼見要好起來了。他的兒子年輕、狠辣,心勁手段皆是一流,是名副其實的野心家。周連佑態度一轉,驟然強硬了些許。衝突爆發。周渡在紐約的消息就這麽泄露了出去。小報登的照片有些糊,漫天傾斜的雨絲,周渡靠著路燈給人撐傘,深邃英俊的眉目在丁達爾效應的膠感裏有些糊,但依稀可見其的獨斷淩厲,垂在眉梢的發絲都顯得拓落不羈。他屈著手臂撐傘,卻好像是雨避開了他。照片一發即火,光是首富之子頭次露麵這個噱頭就不知道養活了多少個營銷號。雖然看著就很帥,但照片確實糊,不是很熟悉周渡的人應該認不出來,就是認識的周渡的人,一時間也不敢往那上麵猜。但張思瑤、乃至海音的許多學生都認出來這是周渡了。周渡或者陳翡單獨出現他們可能認不出來,但他倆同框了。周渡是在給陳翡撐傘。……給首富他兒子也就是未來的首富的老婆當經紀人是什麽概念!張思瑤連夜坐飛機,鬼哭狼嚎:“陳哥,你信我,被譽為炒作女王的我,絕對是你成名路上的一大助力!”陳翡有點無語,但不多:“行。”沒反應過來的張思瑤:“啊?”張思瑤要是願意,陳翡是沒什麽意見的,有能力,有手腕,還有人脈,張思瑤就是不來幫他,前途其實也是很光明的:“沒事我掛了。”掛了。每天都是上課、下課,他們這幾天出來玩。每個景點都會狂吹自己,九曲花街也這樣,陳翡來到了據說是世界上最彎曲也最具有藝術氣息的街道,但除了一點異國風情之外,他其實什麽都沒感覺到。周渡倒是挺愛記錄生活的,對著街道,對著他們,啪嗒啪嗒地摁著快門。陳翡走路,周渡拍照。陳翡插兜,周渡拍照。陳翡渴了去買水,周渡把瓶蓋幫陳翡擰開再給陳翡拍照。終於發現周渡一直拍他的陳翡在快門聲中冷下了臉。周渡不止拍照,還錄像,錄完還親陳翡:“怎麽拉著張臉,來,哥親親。”“……”陳翡,“。”他在這一瞬間是真的想掉頭迴去,但華人骨子裏就有點來都來了的特性。舊金山有個必玩的項目漁人碼頭。遊輪上可以看見舊金山全景、大金大橋、惡魔島……其實哪個地方的海都差不多,鴿子,海鳥,藍天,就是這兒的海鷗特別熱情。陳翡靠著欄杆吹風,不少人拿著麵包喂海鷗。陳翡偏頭看人喂海鷗。周渡正對著陳翡哢哢拍怎麽這麽可愛!陳翡看海鷗時瞥到了周渡,周渡見陳翡看他就覺得陳翡是想他親他,於是他就去親了親陳翡。陳翡麵無表情地擦臉上的口水,還沒擦幹淨就又被親了一通,還被調戲:“寶寶怎麽還會擦臉啊,真能幹。”陳翡不止會擦臉還會踹人……他手裏被塞了一片麵包。夕陽拉成很一條長線,海風有些濕鹹,浪聲接著一拍一拍,周渡摟著陳翡的肩,低頭跟陳翡說話:“海鷗過來叼你就鬆手。”陳翡去看周渡,頭發很黑,鼻尖很白,唇瓣很紅。周渡又親陳翡:“……晚上。”“……”陳翡扭頭看海鷗,幾隻一直剛就在盤旋的海鷗俯衝了下來,他適時鬆手,又目送海鷗飛走,突然,就很突然,他想起了一個很冷的笑話。就碼頭上兩隻海鷗那個笑話。我們要飛向何方?我打算待會去碼頭整點薯條。你誤會我了夥計,我說的是咱們這一輩子的終極目標。歸根究底,活著是為了什麽?為了去碼頭整點薯條。海鷗去碼頭整點薯條。周渡去找陳翡搞一下陳翡。陳翡沒太控製地笑了下。周渡見陳翡的笑了,就覺得陳翡肯定是想他親他。他捧住陳翡的臉,細細地親陳翡潤紅的唇,還揉陳翡的臉:“笑什麽?”陳翡看著周渡,又笑了下,男生個挺高,t恤,牛仔褲,脖子上掛了個漆黑鑰匙裝飾,他看上去總不高興,但睫毛一彎就甜:“去碼頭搞點薯條?”周渡都行:“餓了?咱去買。”陳翡其實不餓,但周渡已經拉著他走了,他看著周渡的影子:“周渡。”傍晚的海風已經有些冷意了,周渡翻出外套給陳翡套上:“就吃薯條?這邊的海鮮不錯。”陳翡剛隻配合地抬了下胳膊,這會兒才抬下巴:“我在笑話你。”周渡剛挑眉就又覺得陳翡拽起來很可愛,他往前靠靠,捏陳翡鼻尖:“笑什麽呀?”真的,陳翡拍開周渡的手:“海鷗滿腦袋想著去碼頭搞點薯條,你滿腦子”不必說了,周渡懂了,他也跟著笑,又親陳翡:“你不問我訂雙人床是為了什麽?一張用來睡,一張還是用來睡。”“?”陳翡,“。”周渡一把把陳翡抱了起來:“怎麽懂這麽快,誰把你教壞了?”“……”還能是誰,陳翡,“呸。”周渡又親陳翡的嘴:“還呸,你信不信你周哥……”陳翡眉心跳了下:“閉嘴。”再油弄死你。周渡還是不甘心,他托住陳翡屁股:“你上次還沒說呢,你到底愛不愛我。”陳翡看著周渡沉思。周渡咬陳翡的下巴,恨得牙癢:“這還用想?”一秒。兩秒。就在周渡以為陳翡不會迴答時:“這還用問。”海浪撲倒碼頭。翻天覆地。周渡親陳翡的臉,又親陳翡的臉:“哥親死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