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劉子離一眼暴紅,剛才的事情令他對劉子軒痛恨至極,竟自然的將劉子軒和劉冥幽歸到一起,他倒是冤枉劉子軒了,劉子軒一夜思索怎麽弄到十塊帝王綠,可真沒時間散步謠言。


    “父皇明鑒,兒臣側妃之死,確屬意外。這流言蜚語,兒臣自然不怕。”劉子離知道此時多說無益,還是簡單表明他冤枉為好。


    朝臣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幾乎都在心裏呐喊,“太子啊可真是睜眼說瞎話,那新側妃可是您親手殺了的啊。”第一次原本對立的兩撥陣營,不約而同的相視,意味深長,互相保重的惺惺相惜。


    皇帝微動了一下喉結,“你們,有什麽看法?”皇帝也覺得無奈,卻詢問低下臣子的意見。


    那些太子黨們紛紛表明,相信太子清白,那些人都是妖言惑眾。


    各個說的義憤填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都紛紛下跪,表明對太子的忠心。


    太子唇角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非常滿意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皇帝的眼神變得越發幽深起來,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嫉恨,隨後又淡淡的喊了句“平身。”之後便恢複如常。


    隻有劉冥幽非常快速的捕捉到了剛才皇帝的變化,功高蓋主,最為君主所不能忍,即使是親生兒子也不行。


    皇帝心裏嫉恨,這些臣子急於是表明立場,紛紛擁護太子,而其餘那些不為太子求情的便是劉冥幽的人。


    皇帝看的很清楚,這所有的臣子陣營分明,卻沒有超過五個是他的人,看來他對太子太過縱容,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這時,皇帝心中已對太子產生深重的芥蒂,開始為太子謀反做應對準備,之後幾個月皇帝都在暗中部署自己的勢力,這自然是後話。


    鎮國公,蘭雅的舅舅,這時上前一步說話,語氣冷靜嚴肅。


    “臣以為,百姓口中的流言蜚語就像是一把軟劍,朝廷重壓之下,物極必反,會給百姓落下話柄,無論是算命者說太子有血光之災也好,還是不利於太子其他的言語,都不能強硬鎮壓,唯恐讓百姓以為太子殘暴,不重民心,且任由百姓胡言亂語,不做處置。”


    鎮國公所說,不無道理,物極必反的道理很明顯,太過重視反而令人生疑。


    太子一直沉默不言,他在思索這事如何平息?鎮國公所說的道理很明白,若他真要出麵澄清或者極力鎮壓,都會讓那些愚民死死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又會引起其他謠言,隻有等時間消磨,讓這無端謠言止住。


    可是太子心中隱隱的覺得不對,因為鎮國公是劉冥幽的人,他能提出什麽有利於他的建議,一時之間心中有些糾結。


    就在太子還未思及關鍵之處,皇帝倒是直接拍板決定了,朗朗說道。


    “鎮國公所說有理,太子好自為之。可還有事啟奏?”皇帝不想在糾纏於太子的事情。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劉冥幽,上前一步,語氣淡然中夾雜著冰冷,“臣有事啟奏,大梁國近來在冥元邊疆擾亂不斷,有出兵侵擾天冥國土的跡象,請皇上早作準備。”劉冥幽寥寥的幾句話占據了絕對的主動地位,他直言大梁國定會出兵,請皇帝早做準備,而不是問皇帝意下如何,由此便是主導了皇帝的決定。


    皇帝的眼神直如利劍,潛藏在眼底的不悅,非常不喜劉冥幽說話的語氣,帶著命令的口吻。


    “八百裏加急傳書,命鎮守邊疆的將軍稟明迴報。”皇帝不願意受劉冥幽的主導,他還要等到確切的消息。


    即使知道劉冥幽的消息網絡非常靈通,大梁和冥元交戰不日便是,但是他心裏的嫉恨和不服氣,讓他偏偏如此做,卻不知延誤了戰機,等到大梁國真正出兵侵略冥元國土時,迫在眉睫,命誰領兵作戰就沒多餘的時間考慮。


    皇帝不知道,就是因為他現在的嫉恨的心思作祟,恰是斷送了他的性命和王朝。一念之差,生死兩命。


    若是皇帝能夠理智一些,稍稍詢問一下在場的大臣的意見,便可確定大梁蠢蠢欲動的野心,早日做出決定,對於皇帝這非常明顯的駁斥劉冥幽的言行,劉冥幽並未像其他人所預料的據理力爭,反而後退一步,不再言語。


    眾人還有些疑惑,冥幽王這次不強硬了?因為劉冥幽的目的已經達成,他要等到戰爭迫在眉睫的時候在出麵,便可事半功倍。


    之後大臣們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皇帝也覺得人老了力不從心,有些乏困,便退朝了。


    劉子軒從朝堂中出來,就看到劉冥幽高大的身形走在前麵,他純黑色的蟒袍,精致的刺繡於衣擺,臨風飛揚,寬闊偉岸的肩膀給人一種深刻的忌憚感,邁步行走皆是風采,劉子軒不得不感歎,他的皇叔一言一行,細節之處都顯示著他獨特的風采。


    劉子軒追了上去,戲虐的說道,“皇叔好啊,可是皇侄卻不好呢,十塊帝王綠啊,皇侄實在找不到。”劉冥幽不動聲色,始終沒有看劉子軒,隻是給他留下一冷峻的側臉,嘴唇微動,似是無謂的說道。


    “本王沒說過不許你找人幫忙。”劉冥幽說完這一句,直接拂袖離開,留下劉子軒一臉玩味的站在原地,皇叔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這算是提示嗎?


    而劉子離一雙火熱的眼眸,恨不得灼傷劉子軒的背影,看他那狗腿子的樣子處處巴結劉冥幽,可惡,惡心。


    劉冥幽身形極快,走出宮門之後,便坐上了馬車,他高高豎起的如墨發絲,給原本深刻的五官平添了幾絲冷漠。


    濃長的劍眉,眉骨疊巒,如雪地青鬆,巍峨冰山,抿著一雙冰冷的唇,直直的一條直線,絲毫沒有溫度。


    隻聽到他輕咳幾聲,從袖間拿出一抹白色錦繡帕子,姿態優雅的擦過雙唇,那白色帕子上,赫然幾點猩紅。


    劉冥幽淡淡的看了幾眼,好似已經習以為常,隻不過今日倒是頻繁了許多,果然是昨天用力過猛了,不自覺自嘲一笑。


    隨意的將帕子扔在左右,卻在一瞬間想起了什麽事一樣,又從腰間拿出一根火燭,將那帶血的帕子燒了個幹淨,因為擔心蘭雅看見。


    迴了王府,劉冥幽脫下沉重的朝服,換上一席純白色長衫,之前的他不喜歡白色,因為太過刺眼,可是今日他卻偏愛白色,因為足夠刺眼,可以讓蘭雅看到他。


    劉冥幽進了屋子,不禁啞然失笑,原來蘭雅還沒有醒來,他寬厚的手掌輕輕撫著蘭雅微紅的臉頰,似乎昨夜的紅潮沒有褪去,思及昨夜的抵死纏綿,劉冥幽嘴角有些不自然的一笑,幽深的眸子變得清明無比,盛載著慢慢的愛意。


    給蘭雅掖好被子,看到她熟睡的容顏,劉冥幽隻感覺心底那處地方變得柔軟起來,指尖帶著微涼拂過蘭雅挺翹可愛的鼻頭,本想繼續下一個動作,看著瀲灩的紅唇,指尖在唇角打轉,可蘭雅似乎是感覺到了劉冥幽觸碰,眉頭有些不耐的皺了一下。


    還好劉冥幽克製住了接下來的動作,唇角化開一抹淡淡的笑容,確是滿滿的寵溺。


    本欲起身,不再打擾她熟睡,可是眼梢處掃過蘭雅覆蓋著錦被依然平坦的小腹,眼裏升騰起來隱隱幾絲期待,隨即眼眸便黯淡下去了。


    重新坐下來身子來,大手摩挲著蘭雅平坦的小腹,柔和安定的力量,收斂起他所有的戾氣,珍重的對待眼前的人。


    他是該有多麽的糾結難忍,如果正如他所願,蘭雅的小腹裏已經孕育了他的延續,他在九泉之下是該開心還是傷悲?叫她一個人獨自帶著孩子生存與世,這對她是不是殘忍?


    她說得沒錯,他一直在算計她,坑她,劉冥幽心裏糾結難鬱之時,手中的力量不自覺加重,讓蘭雅吃痛的皺了一下眉頭,睜開眼眸,就看到劉冥幽那詭異的動作。


    坐在她的床頭,一臉的陰鬱,好似她的肚子得罪了他似的,劉冥幽,真是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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