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皇上是不是真的愛著貞太妃,蘭雅不知道。


    曾經守護愛情的能力已經失去,再沒有可以守護的那個人,也許是遺憾難過,再無法懷念那些時光,總之現在的皇上看起來,並不像是平日裏的那些精於算計,他身陷的眼窩足以證明他內心的悲痛。


    蘭雅給皇上行禮,皇上心中焦急並沒有特別讓蘭雅這個幽王妃平禮起身。


    蘭雅站在太後的身後,一直靜靜的看這劉冥幽的神情,可是為何她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雨水模糊了一般,始終看不清楚劉冥幽的神情。


    直到劉冥幽幽深的眼眸和蘭雅的眼睛對視的那一刻,蘭雅的心抑製不住的顫抖還有絲絲的疼痛。


    劉冥幽的眼眸中包含了太多,看可以分辨的隻有兩種,一種是對蘭雅的關心和擔憂,還有一種是對貞太妃死亡的震驚和哀痛,還有一絲的憤怒。


    蘭雅不知道這憤怒是緣何?“啟稟皇上,貞太妃的屍體已經找到了,不過已經被燒的無法辨認。”稟報的侍衛說起話來,聲音都是顫抖的,因為他看到了皇帝的憤怒。


    “將貞太妃的屍體入殮,追封為明太妃,入皇陵,三日之日發喪。特令高僧守在靈前誦經九九八十一天。明太妃沒有子嗣,那麽便請各位王爺輪流守在靈前。現在給朕徹查清楚,明太妃緣何而死,冷宮為什麽會發生火災,查到任何蹤跡可疑的人都送到宗人府。明太妃是先皇嬪妃,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母後,朕處理的沒有錯吧?您說呢?”


    皇上聲音冷淡,那裏麵包含了很多,而且他衝著太後說話的語氣理所當然,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蘭雅站在太後的身後,明顯的看到太後的身子一振,對皇上所說的話有些憤怒,卻沒有話去反駁皇上。


    皇上將貞太妃追封為明太妃,這是莫大的榮耀,也代表了皇上對於貞太妃的情誼,因為“明”是皇上的字。隻是人已經往世,再尊貴的名號又有何用。


    入皇陵,同樣是一件於理不合的事情,隻有太後可以入得皇陵,貞太妃隻是一個貴妃,沒有品階沒有資格。


    所以皇上所說的這些完全就是對太後的挑戰,可皇上的意誌那麽堅決,勢必要這樣。


    太後察覺到了皇上的執拗,一直隱忍著,想要反對,卻又不能把這件事情擺在台麵上講。


    “既然皇帝已經決定了,何必再來問本宮。皇帝自便。說到可疑的人,本宮倒是覺得幽王妃有些可疑,清晨敲她房門,竟然久久不開,那時正是發生火災不久。”太後冷言冷語道,對於紀蘭雅的厭惡絲毫不顯露。


    蘭雅錯愕,沒想到太後這麽的陰險,太後沒法阻止皇上的決定,卻要狠毒的將這把火引到蘭雅的身上。


    她沒法管住自己的兒子,沒法讓皇帝對那個貞太妃死心,卻有的是辦法折騰算計劉冥幽和紀蘭雅,她明明知道劉冥幽是貞太妃的親生兒子,卻陰險的要將貞太妃死亡的事情推到蘭雅的身上,這是要劉冥幽在女人和母親麵前選擇,無論選擇哪一個都是對劉冥幽的殘忍,卻能讓太後舒心。


    蘭雅隻覺得心寒,麵對太後這麽一個陰險惡毒的女人,她決然不會讓劉冥幽王難過。


    “皇上,您可要好好查清楚,還妾身一個清白。太後不知,妾身一直都在房間裏待著,一晚上都認真照看著那盆藍色的玫瑰花,真的是連門都不曾踏出去過。太後可以找人問問,有哪一位宮女可是看到妾身出去了。妾身心心念念的隻有讓太後高興,讓那藍色的玫瑰花重新煥發生機,再說,妾身根本不曾和貞太妃來往,放一把火燒了冷宮,對於妾身沒有任何的動機和好處。”蘭雅的語氣慢慢的加重,有著淡淡的憤怒,是被冤枉的不解,她極力的將話題引向那盆藍色玫瑰花。


    的確蘭雅的話讓太後一時半會還想不出應對的,的確蘭雅是沒有任何動機去放一把火燒了冷宮的。


    可太後也不是好惹的,“話雖如此,你卻是有懷疑的,本宮向來公正,若是你沒做過,定然會還你一個清白,冥幽王也在這裏,說說你的想法,可不能因為她是你的王妃而有失公正,冥幽王向來是明察秋毫,睿智聰明的。”


    該死的太後竟然將話題扔給了劉冥幽,這簡直就是給劉冥幽下套子,明明知道劉冥幽和蘭雅的關係,還刻意強調了要劉冥幽公正,不能失去偏頗,這是明擺著要劉冥幽調查冷宮著火,貞太妃死亡的事情。


    而頭號嫌疑犯就是幽王妃紀蘭雅,無論劉冥幽怎麽做,怎麽說,都會被人落下話柄。


    可是蘭雅的內心裏還是有那麽一絲的期待,劉冥幽可以不顧一切,不顧流言蜚語始終維護著她,可是她期待的眼神始終沒有迎來劉冥幽的迴應。


    劉冥幽的眼睛一直緊緊的看著貞太妃被燒焦的屍體,根本無暇顧及蘭雅這邊的危難。


    皇上突然發話,“貞太妃的死亡事關重大,必須要徹查清楚,至於幽王妃的嫌疑還是要查清楚的好,幽王妃可不要介意,這是公事公辦。”顯然皇上相信了太後的話,的確他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在共同抵製外人的時候。


    皇上也是想看著劉冥幽如何處理這件事情,看著平日裏風光無限,冷靜睿智的好皇弟如何能夠順利處理好呢?對於劉冥幽,皇上除了妒忌還是痛恨,隻覺得劉冥幽根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如果劉冥幽不會出生,他就能和貞太妃廝守終生,他就能安穩的坐著皇帝的寶座,不用這樣終日惶恐。


    如今貞太妃已死,皇上手中已經沒有了任何可以控製了劉冥幽王的把柄,而劉冥幽,也隻能讓他多活幾年。


    “皇上說的是,隻是妾身要說的是,沒做過的就是沒做過,無論怎麽查,妾身都是清白的。”蘭雅所說鎮定威嚴,讓人無法直視她眼眸中的剛硬。


    皇上赫然,卻還是堅持,“來人,將幽王妃帶下去。”話音剛落,那三兩個侍衛就要將蘭雅帶下去,蘭雅沒有害怕,她的眼神始終看著劉冥幽。


    就在她轉身被押下去的那一刻,聽到劉冥幽冷峻的聲音響起,“慢著。”劉冥幽的聲音剛響起來。


    皇上的眼睛中劃過一絲精明,難道他劉冥幽是要公然造反啊,好呀,竟然沉不住氣了嗎?


    皇帝冷聲說道,“皇弟這是何故,是要公然違抗朕的旨意嗎?她是你的王妃,也是有嫌疑的人,沒想到皇弟是真要包庇你的王妃,你可要考慮清楚後果。”


    蘭雅的心中一直打著小鼓點,她的心好慌亂,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朝著劉冥幽搖頭,就算她是死,也不能讓劉冥幽背上違抗皇命的罪名,不能連累劉冥幽,蘭雅一直搖頭,眼睛中的淚水含著沒有掉下。


    可是劉冥幽卻無視蘭雅的勸阻,蘭雅知道劉冥幽討厭她,因為她欺騙了他,可是他為什麽還要一意孤行,為什麽還要執著於救她。


    “皇上多慮了。”劉冥幽一句話直接就把皇上嘴裏還沒有說出的話硬生生的壓在喉頭。


    “你倒是要給朕一個交代。”皇上不悅。


    “貞太妃雖已被燒的麵無全非,但是她的左手攥著一被燒的焦黑的東西,那是燭台,貞太妃習慣用左手,隻有親近的人才知道,皇上應該清楚,這不會有他人將燭台塞到貞太妃的手裏,貞太妃手握燭台,或是意外,或是自盡,與他人無關,蘭雅,過本王這邊來。”


    劉冥幽冷著一張臉,冷峻的神色簡直是要將周圍人的冰封,他的傲氣和霸道無人能比,他敢在皇上麵前要人,他就那麽理所當然的將蘭雅帶到自己的身邊,不顧皇帝臉上的憤怒。


    太後低聲歎了一口氣,聽到劉冥幽所說的話,貞太妃習慣用的是左手,而皇帝分明是知道的,那還說什麽,真是造孽。


    罷了,那貞太妃管她是自殺還是意外,往後都要從這世界上徹底消失。


    至於這紀蘭雅,太後想來想去,也覺得紀蘭雅不至於想要貞太妃死。


    既然貞太妃已經死了,那就隨它去,太後也不想再繼續追究下去。


    隻是日後定然要小心這幽王妃,牙尖嘴利,不是一個好擺布的,就讓皇帝去處理這事情去吧,她看著都心煩。


    “本宮有些乏了,皇帝好生處理,起駕迴宮。”皇帝輕輕點頭,恭送太後迴宮。


    蘭雅站在劉冥幽的身後,而劉冥幽一直抓著蘭雅的手,不避諱皇帝的眼光,劉冥幽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的幽王妃不是隨便人都能碰的。


    皇帝隻覺得自己身為皇帝的威嚴,都被劉冥幽可恨的打破了,一種被羞辱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能僅憑著皇弟的一句話就下了如此的定論,貞太妃手裏的東西果然就是燭台嗎?”顯然皇帝還是不願意去相信,貞太妃是自盡。


    “皇上要什麽證據,這冷宮裏的物件都有記載,找宮內的木匠一看便知道那是不是燭台的形狀。”劉冥幽冷聲道,冰冷的雪魄眸子一直盯著皇帝的眼睛。


    皇帝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慌亂,悲哀,因為冷宮裏貞太妃吃穿用的物件,都是他特地命人送過去的,有記載,隻要找個宮人來查看就知道那是燭台的形狀。


    貞兒啊,為什麽你就這麽死了,不是說過要幫朕控製劉冥幽,永保朕的皇位嗎?你要自盡,就不能再等等嗎?偏偏這個時候,你這是背叛了朕啊。


    皇帝內心,無數哀嚎,夾雜著憤怒,還有遺憾。


    “皇弟果然聰明,朕以為能看懂貞太妃,其實不然,她心裏真正想著的是誰,可隻有她心裏知道了。來人,擬旨,貞太妃身處冷宮,意外火災,遺憾離世,此事已清,追封其為明太妃。哀其生無子嗣,特命朝內王爺守靈。皇弟是尊貴冥幽王妃,去了靈堂會沾染汙穢,守靈的事就不用去了。一切交給太子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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