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劉冥幽抬頭的一瞬間,她眼中滿滿的是擔心,他深邃的眼眸,深不見底,虛弱的嘴唇,泛白沒有任何的血色。


    “你的蠱毒發作了?讓我看看。”蘭雅的心好難過,有種害怕,好似劉冥幽這次毒發就會離她而去的恐懼感蔓延。


    “嗯。”劉冥幽疼痛已經完全不能說出來話來。


    蘭雅忍著淚水,輕輕的拿起布條擦幹淨他額頭上的鮮血,還好現在沒有再流血了。


    可是他身體內的蠱毒呢,她卻絲毫沒有辦法,一點辦法都沒有,那種無力的感覺,好像自己去替他承擔那痛苦。


    “告訴我怎麽做,你才能好受些。今天是月圓之日,你的蠱毒會全麵發作,對不對。你曾經感歎,月圓之日,是與家人團聚的日子。其實是你和貞太妃共同承擔痛苦的日子,這對你來說不是團圓,是折磨,可是我也是你的家人,我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


    蘭雅已經猜到了,他這麽快速的趕來,是害怕他蠱毒發作之後,不能救她,他為了她犧牲了那麽多,她在馬車裏聽的一清二楚,該死的劉子離,卑鄙小人,竟然利用她的生死來威脅劉冥幽,竟然不要臉的搶功勞,將劉冥幽所做的水利工程,和賑災捐款一並納入自己的功勞,虧他在她麵前還那麽冠冕堂皇的說著溫柔的話語,原來保證不傷害她的目的,就是用來威脅劉冥幽嗎?


    劉子離,實在是太可恨了。


    但讓蘭雅震驚無法理解的還是劉冥幽的行為,那是他來江南的目的,就是為了造福百姓,就是為了壓製太子的勢力,就是為了打敗太子成為皇帝啊。為什麽可以那麽輕易的就答應劉子離的要求。他的努力呢,為了她就真的放棄了嗎?


    蘭雅的心裏有種愧疚,滿滿的愧疚,她曾經希望利用劉冥幽王可以打敗劉子離,可劉冥幽為了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成功。


    “隻要這樣就好了。”劉冥幽壓抑著痛苦,他將蘭雅緊緊的抱在懷裏,摸著蘭雅的發絲,極力的想要汲取她身上的溫暖,他的要求很簡單。


    “你身上怎麽這麽冷?”蘭雅驚愕,他的身子就象是冰封了幾千年一樣,那種冰冷還在散發著寒氣,似乎還能投入到容錦的骨髓裏。


    “嗯,就這樣。”劉冥幽的聲音一直在抖,他的身子好冷,好冷。


    蘭雅感覺到他用力的想要將她緊緊抱在一起,她都不能唿吸了,那種緊致的感覺就快要窒息了。


    “咳咳。”蘭雅喘不上氣來,她掙紮著拍打著劉冥幽的肩膀,可是他好像昏迷了一般。根本沒有察覺到蘭雅的異樣。


    蘭雅努力了好久,才從劉冥幽的禁錮中掙脫出來,她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隻留著裏衣,給劉冥幽披著,已經到了深夜,山洞外的狂風作響,刷刷的灌入山洞中。


    蘭雅起身,將山洞內的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搬在山洞外,抓起地上的幹草,用盡一切辦法堵在山洞口,避免狂風再吹進來。


    做完這一切,蘭雅趕緊緊緊的抱住劉冥幽,可是為什麽他的身子越來越冰冷,難道她做的不夠嗎?一種無力的感覺在蔓延,眼角再也抑製不住的滴落淚水。


    就在她眼角無力的淚水蔓延的那一瞬間,聽到劉冥幽嘴中吐出鮮血的聲音,蘭雅不敢去看,緊緊的抱住劉冥幽,無法平靜的心情,浸濕在鮮血之中的冰冷。


    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象是噴泉一樣,嘩啦啦的流下。


    她忍著心痛,拿起布條將劉冥幽嘴角的鮮血擦幹淨,摸著他冰冷瘦弱的臉龐。


    就在那一瞬間,蘭雅不可思議的看著劉冥幽臉上全部蒼白,眉毛也變成了白色,而那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凍上了一層冰霜,眉毛上,嘴唇上,還有睫毛上,全是冰雪粒粒。


    他整個人被冰封了,他的容顏冷峻,沒有任何的生氣,可是卻越發顯得他的冷峻,深刻的五官。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冰封的容顏,白雪皚皚。


    蘭雅整顆心幾乎是窒息了的,她壓抑著哭腔,手指幾乎是哆嗦的,放到劉冥幽的鼻尖,探測一下是否還有唿吸,她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麽做。


    就在手指觸到的那一瞬間,她感受到微弱的唿吸聲,那一刻根本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激動和欣喜,她相信劉冥幽一定會撐過的,一定會的。


    極力的想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的身子,無法想象他冰封的容顏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


    “劉冥幽,你是冥元王朝的戰神,你是堂堂的冥幽王,絕對不可以這麽輕易認輸,即使是蠱毒又怎麽樣,你是劉冥元,你從來不會認輸的。”


    蘭雅細致的摸著劉冥幽的眉毛,嘴唇,輕柔的在他臉上留下自己的溫度,可以給他溫暖。


    劉冥幽在冰窟中,感受到那微弱的溫暖,他整個人完全不能移動,意誌昏迷,隻能微弱的聽到好像是蘭雅在跟他說話,他感受到臉上的撫摸,給他最大的感動,他一直在跟冰冷作鬥爭!


    在那最虛弱最無望的瞬間,聽到蘭雅的聲音,給了他生命的希望。依然感受到心髒的跳動。


    突然蘭雅感覺到一陣不尋常的風從山洞外吹了進來,她將劉冥幽身上的衣服給他披好,轉身的一瞬間,山洞中竟然出現了一個神秘人。


    蘭雅警惕的退後,緊緊抱住劉冥幽的肩膀,那個人神秘,是因為那個人全身黑色,穿的衣服很奇怪,上身的衣服竟然開扣在中間,穿的不是長袍,外罩黑色披風,下麵身著緊身黑褲。


    整張麵容被鬥篷遮住,蘭雅忽然瞥見他脖子上奇怪的黑色圖案,好像是刻上去的,他身上唯一正常的東西就是鬥篷了,可是他卻遮住臉麵,隻露出一雙黑漆漆的眼眸。


    蘭雅從他的眼眸裏沒有看出殺意,心中稍微安定下來,但還是要搞清楚這個人的來龍去脈。


    “你是誰?”蘭雅警惕的問道。那人還沒有迴答,就聽到一陣鳥聲,一隻通體白色的鳥從洞外飛了進來,落在那人的肩膀上,那隻白色的詭異的鳥正是劉冥幽之前看到的。


    “是人,非人。山洞隱秘,非常人所尋,也是有緣。既然進來了,那就待一晚上吧。”那神秘人兀自轉身,就直接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雙腿盤做,閉目養神,隻留下他肩膀上的白色鳥,那雙詭異的眼神,一直看著蘭雅。


    蘭雅向山洞口望去,她剛才堆放的石頭和幹草,竟然一點都沒挪動位置,似乎沒有被人碰過,那這個神秘的人是怎麽輕鬆進來的,難不成還是飛進來的?蘭雅的疑心越發的加重。


    她心中雖然有警惕,但最擔心的還是劉冥幽,她細細的觀察著劉冥幽麵容,還是沒有血色,全身還是那麽冰冷。


    就在蘭雅手掌輕輕拉住劉冥幽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有了溫度,原本被冰霜封凍的眉毛,嘴唇,竟然在一瞬間溫暖開來,嘴唇也有了血色。


    蘭雅欣喜,看到劉冥幽的麵容越來越柔和,身子慢慢的恢複體溫,但是她同樣疑惑,怎麽突然就好了,好像從那個神秘人打坐閉目養神開始,劉冥幽就開始慢慢的恢複。


    忽然瞥見,剛才一直落在神秘人肩膀上的白色鳥兒白色眼珠子好像在慢慢變黑色。


    “打擾您,請問你是否在出手相救我夫君,你可是有緩解他蠱毒的解藥嗎?”蘭雅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心中希冀冉冉上升。


    “若要感謝,倒是可以感謝他。”那神秘人發話,看向了他肩膀上的那隻白色鳥兒。


    蘭雅一愣,原來這隻鳥兒並非尋常鳥類,它隨著劉冥幽身子越來越好轉,好像眼睛就變得越來越黑色,而且這隻鳥的眼睛看起來竟然有些疲倦,虛弱。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不得不承認,這隻鳥真的有治療疾病,緩解病痛的能力。


    “多謝你。”蘭雅輕輕的一個微笑,看著那隻鳥兒,那鳥好像懂得她講話一樣,竟然還輕輕的點頭。


    “我該如何稱唿您,能夠告訴我這是怎麽一迴事嗎?”蘭雅向著那神秘人問道。


    “前世今生,恩怨糾葛,有生生世世的宿敵,也有生生世世的德報。吾是修仙之人,曆劫修為,這隻鳥跟隨吾尚有千年,化為白靈。與黑曜長蛇乃是宿敵,方才在洞外,是你夫君救他脫離危難,白靈通的人性,恩情相報。他們前世已有糾纏,今生便有此報。不足為奇,亦是造化。”


    那神秘人話語清晰,讓人聽之,明目清醒。


    “您是修仙之人,豈不是已存活上千年,那您可知今生今事,亦可知重生一事。”蘭雅壓製住內心的驚訝,她好奇,想要問問這位神秘人,關於她的前生今生。


    她是重生之人,是否可以改變上一世的命運,這是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


    “你是有緣人,且你已經開了半個天眼,知道無妨,上一世,這位朋友為了你受盡苦難侮辱,你識人不清,這一世卻有了無盡的緣分,皆是因為你們在上一世離開人世之際同一個心願,同一種改變命運的強烈心念,而這種心念讓你們尋找到了這一世的緣分,你眼角的淚痣是三生淚痣,注定命途多舛,上一世注定你是遇不到命中注定的人,必然淒苦,上一世的苦難也就是開啟你命運的鑰匙,你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你的命中之人,三生淚痣,隻有三世的緣分,前兩世你們錯過,隻留下這一世,如今你已經找到了他了,命運掌握在你和他的手中。切記,命運的改變,不在一人,唯有兩人。”


    神秘人的語調平穩,雖然解釋的很清楚,可蘭雅還是有些疑問。


    “可這一世,唯一不同的隻是我遇到了他,前世發生的事情現在都一一的發生,我們努力想要改變這一切,卻還是糾纏不過前世的命運。”蘭雅的心情很低落,甚至有些氣餒,明明已經很努力。


    在江南賑災事件中,明明就可以打敗劉子離,卻因為自己,錯失了這次的機會,上一世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阻撓,還是那麽無情的發生了。


    “孰好孰壞,並不一定。你們要改變命運,並非一人之力。你可以變成他,去改變一些人,他也要變成你,去改變一些事。你們二人之間是要相互信任的。改變命運一說,並不妥當,命運也會發生扭轉,不可全然稱之為命運。注定的緣分,不論好壞,自然有他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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