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雅不知道這些女人怎麽有臉說出一直拿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這樣的話,她們的眼淚可真是不要臉,竟然還傷心的嚎啕哭起來了。


    “蘭雅,趕緊開門,也不看看祖母和姨娘們都站在門外呢。就你現在這目無尊長的樣子,若真要嫁到幽王府,還不給我們紀家丟了臉麵,怪我當初沒好好教導你,如今這麽不懂禮數,哼。”


    不用說說,一聽這話就是自己的親爹紀忠良說的。


    他到底是懷了什麽心思說的這番話,如此嫌棄自己的親女兒。


    紀蘭雅冷哼不已,稀疏聽到外麵姨娘們幸災樂禍的聲音。


    “莫怪蘭雅聽不懂您的高談闊論,蘭雅有必要告訴你兩點,一,我紀蘭雅現在已經是冥幽王府的王妃了,沒有你說的‘若’字。二,您不覺得可笑嗎?你口中不懂禮數的嫡女如今成為了尊貴的幽王妃,而你認為最懂禮儀,自尊自愛的庶妹呢,匆匆嫁了個無一官半職的紈絝子弟。大概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不懂禮數的嫡女親自操辦了庶妹的婚禮。”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東西,給我出來,今天我非得教訓你如何守規矩,怎麽跟長輩說話。”


    這紀忠良被蘭雅一說,臉上尷尬,不自覺開口罵出來,才顯得他自己沒失了麵子。


    蘭雅冷哼,她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給這些人開門。


    隨便他們叫罵吧,讓他們好好後悔去。


    門外匆匆傳來家丁的聲音,“不好啦,向家公子派人搬空咱們紀府了。”


    這群見錢眼開的家夥瞬間跑去大堂阻止了,哪裏還顧得上蘭雅。


    蘭雅輕笑不已,看來三表哥真是比她想的還要狠,不過對於這一家子厚顏無恥的人,還真的用這種辦法才成。


    蘭雅收拾了一些隨身用的東西,這些人帶給她的傷害,她絕對不會停止討要。


    拿了幾本兵書放在行李裏,看到那本嶄新的兵書,是那晚劉冥幽給她的。


    曾經的她卑微到塵埃裏,為了太子她咬牙堅持學習女工和才藝,竟然還擔心太子上了戰場會遇上危險,因此逼迫自己看那晦澀難懂的兵書。


    海棠不一會就迴來了,趕緊催著自家小姐準備上花轎,幽王府的花轎已經到門口了。


    “小姐,要上花轎了。你可不知道,外麵大堂老夫人對小姐的三表哥不依不撓,哪知小姐的表哥一席話把老夫人氣的暈過去了。”


    “哦,說了什麽話?”


    “說紀家的人都是見錢眼開,怪不得各個眼睛長得跟個銅錢孔似的,也難怪紀家發不了大財還惦記著小姐的嫁妝,因為他們的眼睛不可能長得像金元寶似的,我可聽的快笑死了。”


    蘭雅也是抑製不住的笑,三表哥說話可能還隱晦點,被海棠一傳話可變的白話有趣多了。


    “那我們走吧,看他們爭奪嫁妝肯定忙得不可開交,省的有空來騷擾我,真是吵死了。”


    蘭雅頗有興致的說道,走過大堂。


    看著紀家的人敢怒不敢言,憋的一臉通紅,三表哥說話一針見血,讓他們難以反駁,卻厚顏無恥的仍然護著蘭雅的嫁妝不讓三表哥搬走,活活一副守財奴的形象。


    亥時,城裏的百姓早該歇息了,可今天晚上卻是人聲鼎沸,各個拿著火把,站在紀家門前指指點點,看著紀家的人全然不顧形象,大吵大鬧,竟然貪婪人家冥幽王下的聘禮。


    而且自家大小姐出嫁,竟然不是歡天喜地的前後攙扶,而是張牙舞爪護著手中的聘禮。


    可那大小姐蓋著紅蓋頭,由一個小丫鬟攙扶,他們卻都能感受到大小姐超然脫俗的氣質,絲毫未受身後吵鬧不堪景象的影響。


    向離,嘴角得意的上揚,看著自家表妹終於安全進了花轎,一顆心才算是放下。


    紀蘭雅此番出嫁,狠狠打了紀家一巴掌,城裏的百姓都說紀家的人貪財無厭,百年家族竟然還覬覦冥幽王下的聘禮。


    一時之間城內,都好奇冥幽王的聘禮到底是有多麽的珍貴,到底是什麽難的寶物,竟然讓一向注重名聲的紀家撇下上花橋的大小姐,公然在大堂內發生爭搶混亂,還跟向家公子帶來的人打了起來。


    女眷們都扯得頭發散亂,一臉狼狽。


    今天若不是那紀家老夫人先被氣昏,紀家也不會發生這等醜事。


    想必那老夫人清醒之後,也會被紀家人今日丟人作為又被氣暈過去吧。


    自此天下又多了兩樁關於冥幽王的傳聞,因為無人知曉答案。


    一件是冥幽王迎娶紀蘭雅的聘禮到底是什麽?


    二件是冥幽王娶親,為何隻在深更半夜。為這樁婚禮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冥幽王神秘強大,蔑視挑戰禮俗的形象更加在百姓中如神話般可意會不可言傳。


    今晚蘭雅大婚,還有一人異常關心,那邊是嫁到了薑家的紀蘭惜,她嫉妒紀蘭雅憑什麽那麽好命,憑什麽退婚了太子還能嫁給冥幽王,冥幽王可是冥元王朝權勢最盛的王爺。


    紀蘭惜在薑家的日子非常的不好過,那該死的薑天池每天在外麵花天酒地,一身酒氣迴來,不是對她拳打腳踢,就是榻上虐待。


    她滿手臂的淤青,還要伺候他洗腳,她可是紀家的二小姐,什麽時候做過這種事情。


    還要賠笑討好薑天池,“相公,一會我伺候你休息後,能不能出去一趟,今晚家裏嫡姐大婚。”


    紀蘭惜之所以這麽沒骨氣的求著薑天池,因為薑天池派了很多人看著她,防止她跑迴紀家訴苦。


    薑天池滿臉橫肉,赤紅的雙眼,一腳踢到紀蘭惜胸口上。


    “死娘們,燙死老子了,會不會洗腳啊。哼,還想大晚上的出去幹嘛,找野男人嗎?那裏也不許去。”


    紀蘭惜實在難以忍受這樣的日子,些許是氣昏了頭,竟然哭泣著往門外跑,哪裏料到徹底激怒了薑天池,直接從門框處逮住她,像提溜一隻小雞似的,狠勁將她扔到地上,抬腳往死裏的踹,借著酒勁,更加的無所顧忌。


    本以為在深夜,獨自坐在花轎裏會覺得寂寥,卻沒有想到從紀家到幽王府三裏遠,兩個時辰的路,竟是連綿的火把燈燭,百姓在路邊站成兩排圍觀。


    “小姐,海棠覺得好詭異啊,這深更半夜的。”


    “道路不黑,又要火把照著,別害怕。”


    “就是這個才害怕啊,小姐,你想啊,這深更半夜的都該迴去休息了,這麽多的火把連綿。恐怕幾百年來城內都沒出現過這種形象,海棠一時之間還真沒覺得城內竟然有這麽多人,真是全家出動啊。小姐,這冥幽王真是冥元王朝神一般的存在。”


    蘭雅忍不住一笑,掀開蓋頭一角,果然看到火光中印著很多小孩子的迷惑好奇的眼神看著花轎,果然冥幽王大婚對於京城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也許比皇帝出巡都來得盛大。


    終於到了幽王府,想必街道上的火把亮光,幽王府除了牌匾上掛著紅綢,顯得寂靜不少。


    百姓們好奇的往前擠看,希望看到三年未曾露麵的冥幽王如何迎接他的王妃,可惜眾人失望了。從門內走出來的是冥幽王身邊的西風侍衛,那可是冥元王朝唯一能代表冥幽王的人啊。


    三年前這位西風侍衛跟隨冥幽王出入沙場,每次凱旋歸來,他手中總是提著敵國戰將的頭顱,讓百姓們鬥誌高漲。


    據說當初皇上要封西風侍衛為鎮國將軍,意為扶植西風以此來與冥幽王抗衡,分散冥幽王的勢力。


    可那西風公然抗旨,隻願做冥幽王的小小侍衛,絕不做鎮國將軍。


    因他殺敵有功,皇上雖感到憤恨,架不住百姓對其維護,隻能忍下惡氣,隨了西風。


    西風一身黑衣,一張棱角分明的冰刀臉,他本身就對紀蘭雅有些厭惡。


    殿下竟然讓他出來迎親,真是窩了一肚子火氣。


    “請幽王妃下轎,王爺有要事處理。幽王妃不要見怪,我們王爺向來不遵循這些繁文縟節。”


    蘭雅要說心中沒有不滿,那是假的,這算是劉冥幽給她的下馬威嗎?


    一句話不遵循繁文縟節,就把她給打發了,當她是好欺負的嗎?


    她不覺的劉冥幽娶她幫她,就可以隨意踐踏她的自尊。


    “煩請你家王爺,親自來說。”


    西風聽罷,火氣直冒,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果然是醜人多作怪。


    “那王妃等著吧,王爺一時半會處理不完。”


    西風冷哼,要等隨便,愛下轎不下。


    海棠悄悄的朝蘭雅說道,“小姐,怎麽辦?要是冥幽王一晚上不出來,那我們不是等到明天早上,會丟人的。”


    蘭雅自然考慮到了這種尷尬的結果,可是她的自尊絕對不允許。


    “海棠,我現在還沒進門呢,就被他這般無禮對待,若是自己看輕自己,就這樣隨便下轎,我想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人最重要的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別人也會尊重你。”


    “嗯,小姐我懂了,海棠會一直陪著小姐的。”


    時間僵持了大概一個時辰,眼看著吉時就要過了。


    圍觀的百姓倒是先爆發出不滿來。


    他們心目中尊貴的冥幽王就算不親自接王妃,那也是說的過去的。


    再說了西風將軍都屈恭屈膝親自來迎接了,這紀家的大小姐怎麽這麽不知好歹,難道真應了那句話,醜人多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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