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


    “我今天下午陪若塵來醫院,莫名其妙被拉入了一個夢境。夢境的主人是個五歲大的小女孩,不過已經死了。她被困在了這裏,讓我救救她。”


    被困在了這裏?


    安敘道:“沒有什東西能困住鬼魂吧?”


    “我也好奇,更害怕她會纏上我,於是我找了慕跡凡和他哥哥來幫忙,若塵是自己跟來的。”沫雨說,“但我們坐電梯去太平間時,發生了點意外,不小心走散了,之後就是我一個人了。”


    “在那裏有一個被困住的鬼魂,就是我白天見到的那個小女孩。”


    “被什麽困住的?”


    “好像是個法陣。”


    “那你是怎麽破的?”安敘記得沫雨是個普通人,不會法術。


    “嗯……是這個。“沫雨從口袋裏翻找出一個東西,“它幫我的。”那是一支桃木簪,上麵雕刻著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


    “雲血簪?”


    安敘聽師父提起過這支籍子,是上古神獸朱雀心頭血所化,威力極強。


    “原來你也知道。\"沫雨驚喜道,“不過這麽厲害的東西是怎麽在我這的?”


    “別管那麽多。”安敘嚴肅道,“收好它,在你那就是你的。”


    “知道啦。”沫雨笑了笑,繼續說她的午夜驚魂:


    “我在太平間裏找到了那個小女孩的屍體,發現她的肺和肝都沒了,直接被挖去了,但其他部位都還在。”


    排去被其他東西吃掉的可能性,安敘愣了一下:“是換給什麽人了嗎?”


    “對!換給了這個醫院院長他妻子!”沫雨義憤填膺道,“這下倒好,該死的沒死,不該死卻死在了病床上。什麽人啊這是!”


    那個小女孩才五歲,有著大好的未來。


    安敘聽完點了點頭:“怪不得。”


    怪不得一個五歲的孩子會變成厲鬼,她敗給了人的自私。


    一般來說,非正常死亡的人的魂魄都會在自己屍體附近徘徊,但這並不代表屍體能限製它們行動。


    而這個小女孩卻被法陣限製行動,不得以才向路人求助既然如此,醫院院長肯定知道她死後會化厲鬼複仇,卻還是將屍體留在了醫院,還設了法陣,就為困住她,目的是什麽?


    知道危險還去接近危險,肯定有別的原因在。看樣子,這個小女孩可能是瓊玉要安敘幫忙的對象,隻是歪打正著被沫雨救了。


    “那個小女孩呢?”安敘問。


    “離開了。”沫雨道“她說要去找她姐姐。


    “她姐姐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叫陳言月。”


    安敘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他沒來得及參與這事,對很多細節不清楚,隻能先找到她再說。


    江一然和若塵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離他們兩三步遠,正在小聲說著話。


    “那慕跡凡和慕寒城呢,他們遇到了什麽?”安敘收迴目光。


    “好像遇到了一隻花妖,中了毒,就這樣了。”沫雨想了一會,說:“若塵說他們不想添麻煩,就自己把自己打暈了。”


    這點安敘能理解,在理智戰勝不了情欲時,他們為了不傷到沫雨,選擇了打暈自己。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


    隻是後麵這位……


    中藥怎麽說也得半小時了吧,又加上他們來時耽誤的十幾分鍾……


    “忍者神龜”啊這是……


    安敘默默為他的毅力點讚。


    到了小區後若塵才發現安敘就住他隔壁樓。他眼神疑惑地在江一然和安敘之間掃個來迴,卻沒問什麽。


    沫雨一個女孩子家肯定是不方便住人,於是安敘和若塵家便各自留一個。


    上樓之前,安敘瞥到若塵嫌棄的眼神,看起來他也不是很喜歡慕寒城。


    安敘和慕寒城不對付是因為慕寒城喜歡的人是他同桌,倆人關係還不錯,又加上安敘性子不討喜,就成這樣了。


    按理來說,若塵和慕寒城應該剛認識,安敘卻總覺得他一直想把慕寒城搞死,但又礙於什麽不能動手。


    不隻是安敘,江一然也這麽覺得,不過他沒問,隻是好奇地看了眼他們。


    若塵對上江一然的目光,笑著聳了聳肩,上樓了。


    不管慕寒城怎樣,那都不是安敘該操心的事。現在操心的是他弟慕跡凡。


    安敘總不可能讓一個傷員睡沙發,但他家又隻有兩個房間,於是江一然理所應當的擠到了安敘的床上。


    床不算太大,但是睡兩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江一然就像病似的非往安敘那擠,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安敘以“身後的人有傷,還是自己救迴來的,不能打,打了要重新治”的理由說服自己放下拳頭。


    江一然沒有手機玩,就開始吵安敘:“你睡著了嗎,我們來聊聊天吧?剛才那個女生和你什麽關係啊?”


    身後是男人熾熱的唿吸,很近,近到安敘覺得自己一迴頭就能親上對方的地步。


    他往前拱了拱,不耐煩道:” 離我遠點。”


    聞言,江一然輕輕笑了聲,“都是男人,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


    安敘因為最近的事煩得不得了,本來心情就不好,又聽到他這一句話,不知怎麽火氣就上來了,吼了一句:“你又不是gay你懂什麽?!”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在一個認識不久的人麵前出櫃可不是什麽好事情。連自己師父和母親都不知道。


    江一然聞言愣了愣,隨即注意到了什麽,往後退了退:“抱歉。”


    倆人背對著背,誰也沒有再說過話。


    一夜無夢。


    江一然似乎並沒有因為“救他的人是同”這件事影響到,次日還起了個大早給他做早飯。


    當安敘看到放在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麵條時愣了一瞬,半晌才組織好語言:“…… 謝謝。”


    他還沒有見過師父和母親以外的人給他做過飯,還是在昨晚對那個人發過脾氣以後。安敘驚訝的同時又覺得江一然脾氣太好了,太容易被欺負,全然忘了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煮個麵連還點利息都不夠。


    江一然笑了,眼角彎起的弧度像春日的暖陽,柔和又令人沉弱:“客氣什麽,都是你的東西,不過經常吃麵也會膩,我下次弄點別的。”


    安敘心情複雜的坐到桌邊,想了又想還是道:“昨晚的事,抱歉。”


    “挺正常的,我身邊也有和你一樣的。” 江一然不似為意。


    “那你呢?”安敘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我嘛……”江一然靠在椅背上頗為認真地想了想,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


    江一然嘴角彎起一絲孤度,似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那就看未來誰會讓我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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