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街上,人聲嘈雜。


    走在其中的康納德扶著自己的佩劍,麵色肅然。


    他的耳邊還能夠聽到其他人的抱怨以及不滿。


    “女王,不,九公主輸了!她居然輸了,我就說女人不成事……”


    “這和男女有什麽關係,是那個暴君太強了吧。”


    “誒,我聽說是女王在比賽中犯病了,嘿,你們懂的吧,女王可也中了那個藥。”


    “那豈不是他們在比賽裏做了?!”


    “怎麽可能,裁判當時就去阻止了好嗎?怎麽可以在神明的麵前做出這樣的醜事。”


    耳邊的人聲在交談著,但康納德能夠聽出來,他們對於這位女王並不滿意,甚至……隱約的有幾分嫌棄?


    為何?


    康納德不懂。


    在他看來,尤利婭或許不夠強大,但她絕對是一位合格的領導者。


    理智與瘋狂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並存,在需要的時候,他也會選擇聽從尤利婭的指揮。


    在他看來,在魔法存在的前提下,性別之間的差距本就極小,最多的體魄上會有一部分的限製,可精神力和魔法天賦可從不因為性別而產生不同。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發展路線。


    可在有些人的口中卻似乎在詆毀著對方,僅僅是因為……尤利婭是女子?


    因為她是女王?所以傳播這種貴人的謠言更叫他們興奮嗎?


    越是聽,他越是覺得心中怒火燃燒。


    “你們!憑什麽這麽說?!”


    康納德快走兩步,到了一群正在喝酒的醉鬼麵前,這些人剛才說出了許多不堪入耳的言論。


    在醉鬼的口中,女人和財富,還有吹噓自己的實力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剛好,最近王國裏的八卦正好可以滿足他們。


    “要我說啊,女人就是沒什麽本事,以前那九公主有多胡鬧就能看的出來了。現在她上位,不就是要害死我們嗎?嘿,她把國家給輸了,其實也沒什麽,反正……我聽說第一帝國的待遇還不錯。”


    周圍的其他醉鬼也也應和著他,仿佛這本來就是一件好事一般。


    “是呀,聽說第一帝國的人腰包都滿著呢。哪裏像我們的廢物國主。”


    仿佛,他們已經通過這一次的比賽看到了國家的失敗一般。


    “你們沒有聽說嗎?那位可是個暴君,你怎麽知道我們以後如果歸對方管轄了會好?”


    “嘿,暴君又怎麽了,我們可是有聖騎士大人的,要是那暴君做的太過分了,我們就叫聖騎士去殺了那家夥!”


    “就是,到時候國家又是我們的了。”


    “膽小鬼,一點都不敢嚐試。”


    康納德手中的劍直接劈開了那些家夥麵前的桌子,麵色陰沉的紅發騎士啞著嗓子開口,“你們的白日夢要做到什麽時候?”


    “哈?哪裏來的瘋子!巡邏隊!”有喝多了的完全不怕那折射著寒光的劍,大聲的吼道。


    “喂,那個紅毛身上的鎧甲是光明教廷的。”


    有被嚇到酒醒的連忙拽了下對方的衣袖以做提醒。


    “光明教廷的算什麽?等以後我們還不知道信不信光明神呢!”


    這話,堪稱大逆不道。


    但康納德注意到,有不少的人似乎就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他們彼此對視著,躲避開康納德那殺人般的眼神。


    又在眼底泄露出少許的不屑。


    康納德的嘴角泄露出少許的冷笑,這些愚蠢的家夥會讓他懷疑,自己保護他們是否是正確的。


    “你們不要這麽說!”穿著服務人員裙子的女性有有翼族飛了出來,手裏的餐盤拖一下子就砸在了醉鬼的腦袋上。


    “陛下已經做了很多了!她也不曾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迴想下一年前,再迴想下十幾年前!你們不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嗎?!”


    “我承認她做的有對的地方,但她是國王啊!”


    “所以一切就理所當然是嗎?你們這些家夥,真該去礦窯裏看看!”有翼族的服務員小姐頗為嫌棄的瞪著他們,身後翅膀忽閃,強勁的風刮了起來,直接將這些醉漢和掃垃圾一般的丟了出去。


    做完這些,她又扭頭往上飛了一段和康納德對視著。


    “還有這位先生!他們說的話很不中聽,但你隨意的破壞東西也不對!店鋪裏的損失由你來賠償,你有什麽意見嗎?”


    康納德還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就這麽幹脆的解決了,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等從酒館裏出來被冷風一吹,他才猛的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別的暫且不說!


    他敢保證,自己劈開的那桌子絕對不值自己剛才給出的那個價錢!


    可惡,他被黑了!


    這種懊惱並沒有維持太久,康納德的剛升騰而起的憤怒感也削弱了不少。


    他保持著平常心去看周圍的一切,他發現討論這些事情的可還真的不少,畢竟不管是尤利婭還是先任國王,都不是那種會控製言論自由的。


    甚至他們還鼓勵類似的行為,以及啟發讓大家多去教堂的夜間學校學習。


    之前因為憤怒,他光是聽著那種讓他憤怒的言論,而忽視了更多人的表現。


    那些說出可笑言論的,不過是因為他們本身就蠢,而且喜歡舞出來。


    喝了幾杯酒,就更加的口無遮攔。


    其他接受了基礎教育的,反而都是皺眉看著他們。


    偶爾的,也會出現和剛才的服務員小姐一樣的人,對他們進行製裁。


    “蠢貨什麽地方都有,但光明教廷無疑是對基礎教育最重視的地方。”帶著幾分倨傲的聲音傳來,康納德的眉頭抽動了幾下,隻見那哪怕穿著尋常裝束依舊很裝逼的家夥走到了他的麵前。


    “愚民比那些什麽都懂一點的人要更加的好管理,他們不會去質疑統治者做了些什麽,隻會服從命令。”


    “那你是覺得這樣會好些咯?”康納德臭著一張臉,很是不爽。


    他不喜歡暴君。


    本來他就對這家夥的許多傳言覺得很是不爽,現在更覺如此。


    仿佛他一閉上眼,就能夠看到尤利婭那被鮮血浸染的紅發,那充滿屈辱和委屈的卻未曾滴落的淚水。


    那女人永遠如此,倔的不行。


    即使他清楚,這件事或許無法怪眼前的人,但是,他還是會生氣。


    “不,我不知道,究竟是愚昧無知還是啟迪智慧,這雙方的不同管理的手段自然不同,所以我更好奇她能夠做到什麽地步。”暴君這麽說道,他那原本看起來有幾分狠戾的眼眸中透露出了憤怒,“而且本王從來不屑於這樣的勝利,那女人如果無事,勝負未可分。”


    對於驕傲的人來說,這種獲得勝利的方式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可他也在剛才看懂了尤利婭,如果他拒絕這勝利,或者是在後續放水,何嚐不是對對方的一種侮辱。


    “尤利婭女王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所以我會竭盡全力去獲得勝利。”他看向周圍那嘈雜的街道,有關這次的失敗,還有無數的人在討論。


    有身上還穿著圍裙的婦人,有做冒險者打扮的人,還有無數其他的異族,這些人都對在和那些人對罵著。


    雙方直接的爭吵似乎是一種習以為常的事情,而這種事,在他的王國中從未出現過。


    那些人隻需要按照他們的安排去渾噩工作以及休閑就可以了。


    在對尤利婭的侮辱剛升起的時候,他們不曾開口,可一旦過界這些人都開始團結起來。


    甚至他還聽到了……


    “真不知道你們的腦子是怎麽想的,居然還想讓聖騎士閣下為你們出頭?想的美啊!那位大人的誌向可是保護所有人,而非在這種小事上!我看你們的腦容量也就和十六王子一樣吧!”


    這形容詞似乎在王城裏已經成為了最流行的罵人話,剛才還在和對麵互噴的其他幾人也沉默了下來。


    “不如我們先一起罵這十六王子?聽說女王的失敗都和這家夥之前整出來的事情有關係。”


    “你說的對,我們先罵這個。”


    目睹了這一切,暴君的嘴角牽動,他似乎在笑,“不管最後的結局是什麽,我希望能見證一下這位蠢貨的死期。”


    聖騎士、女王、還有城中無數的人,這家夥的罪孽已經難以用簡單的言語來形容了。


    更別說……他還試圖召喚惡魔來滅世。


    “那就不勞你操心了,我們會派人抓捕對方的。”


    “哦?這樣啊,那我也會派我的人加入抓捕隊的。”


    這話說完,暴君就悠閑的轉身離開。


    看的康納德滿頭的問號,他剛才是這個意思嗎?


    第71章


    黑發在空中晃動著,走在山林間的尤裏卡一步步緩慢的走著。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即使現在的他有些虛弱,可嘴角的笑意卻根本無法壓製下來。


    耳邊似乎還殘留著對方的話語,“太陽本來就該高高的懸掛於天際,不論是刮風還是下雨,都隻能夠短暫的遮蔽其光芒,那本該是一種永恆不是嗎。”


    尤裏卡閉上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努力的在讓自己變得正直勇敢,無私奉獻,但內心中依舊會有情感的翻湧。


    “我為自己曾經短暫出現的厭惡而感到羞愧。”


    抬手,按住胸膛。


    即使換了一副軀殼,此刻的勇者依舊帶著溫和到耀眼的笑容,讓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的為他停住腳步。


    尤裏卡也不自覺的迴憶起對方的模樣,即使是用著自己的臉,對方表現出來的樣子和他有著些許不同。


    “為什麽要笑呢?我記得你平日裏都會板著一張臉來拒絕他人的靠近不是嗎?”他曾經這麽詢問過對方。


    “誒?但是如果聖騎士不苟言笑,甚至看起來很生氣的話會讓其他人多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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