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明白這兩個老僧的意思,想和自己結成同盟。


    他也點了點頭,“這次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兇險,敵手的消息不明,在這裏,我認識的朋友也不多。兩位大師不嫌棄,咱們自當互幫互助。”


    信仁禪師口誦佛號。


    智清禪師未皈依三寶之前,在江湖上廝混,因此頗為健談。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勒真已經提著長條包袱走了迴來。


    在火光的映照中,賀遠看到勒真臉上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想來,剛才真的出去習練武功,而且出的力還不少。


    勒真看到智清、信仁禪師也在,當即對二人行禮。


    智清禪師對勒真說道:“勒真施主,習武如此刻苦,果然是名師出高徒。”


    這勒真答道:“我雖拜在師父門下,但還是俗家弟子。師父門下師兄師弟眾多,我資質不好,也不怎麽爭氣,隻能以勤勉一些。”


    信仁禪師說道:“貧僧說幾句托大的話。貧僧對密教的法門不了解,不過,佛門一脈的武功都忌諱急功近利,練功還是要水到渠成才好。


    不管是哪一路的武功,練得急了,有害無益。”


    他沒有因為身份而避諱,反倒提點了這個年輕人幾句。


    “大師明見,晚輩銘記於心。”勒真十分恭敬的迴應毅力。


    賀遠問道:“勒真兄弟,我還沒問過,你師父門下像你這般地弟子,有多少人?”


    勒真坐了下來,邊擦汗邊說:“已經皈依三寶的弟子也有十幾人,像我這般的有二十幾個。”


    賀遠問道:“你師父是一派之宗主,有時間教你們武藝嗎?”


    勒真答道:“有空閑的時候會提點我們,大部分時間,是由幾位師兄輪流傳授。”


    智清禪師問道:“勒施主,你入門多久了?”


    勒真說:“已經七年了。可是,我想皈依三寶,還差了些許。”


    賀遠覺得他的話裏隱隱有著好多信息。他還沒來得及問,旁邊有人說話了。


    智清禪師說道:“我看你不管是內功,外功都已有所成就,用了七年練到這般程度,已經是不易了。”


    勒真答道:“大師謬讚了,晚輩不敢當。我在眾多師兄弟中是個不成器的,這些武藝難入諸位的眼了。”


    賀遠說道:“智清禪師說的對,佛門武學還是不能急功近利。”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算起來,自己練武時間最短,自己來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炫耀。


    他急忙改口說道:“應該重視感悟。之前的七年,也許是積累。這次遠行,或許會有什麽機緣也說不定,隻需耐心等待便可。”


    勒真隻能迴應道:“謝謝賀師傅吉言。”他坐了一會兒發覺無事,就與賀遠三人告退,迴到自己的帳篷。


    賀遠隱隱聽到他坐下之後,並沒有立刻睡覺,而是在帳篷裏坐了良久,調整唿吸節奏,接著便開始規律的運行吐納。


    智清禪師用最小的聲音說:“這位施主可真是勤奮呢。今天,貧僧見他有空就吐納或者打坐,偶爾活動拳腳,紮營後也不肯休息。


    信仁禪師說:“密教弟子之間也有競爭,他師父是一宗之主,門下的弟子中必有天賦出眾的人。


    貧僧聽說過一些消息,不知真假。聽說想要做桑可宗主的入室弟子,要先皈依三寶。皈依的條件之一,就是要通一經,精一門。


    意思是,學通一冊經文,精修一套武功。隻有皈依三寶的弟子才算是入室弟子,才能學到上乘武功。


    俗家弟子隻能算是記名弟子,上乘武學法門,對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得。這位勒真施主如此勤奮,也是情有可原的。”


    幾個人說話的話題,從密教弟子開始,說到了這次的遠行,又談到了佛門幾個宗派的區別。


    三人在聊天中,漸漸開始相互了解。


    此時,整個營地中的嘈雜聲音漸漸稀少。開始有人出麵,製止一些還在嬉鬧的人。因為有人喝了酒,有一個人堆裏差點起了騷亂。


    幾個密教弟子帶著幾家掌門出麵,鬧事的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營地中漸漸安靜下來。


    密教弟子開始分派人手值夜。


    智清和信仁兩個老僧,也告辭迴到自己的營帳休息。


    有了營地的許多篝火,一些野外的大牲口和飛鳥不敢靠近。守夜輪班兒的事情,沒有人來煩賀遠。


    看到那幾個密教弟子已經分派完畢,賀遠沒有急著休息,依靠在馬鞍望著天空,慢慢品酒。


    夜空中星鬥閃爍,篝火明滅晃動,騰起熱浪與煙霧。星光、火光、煙霧,讓營地的景色變得恍惚,好像星鬥的光亮一直垂到了營地中。


    賀遠安靜的呆了很久。直到到營地中完全安靜下來,他坐了起來,開始打坐調息。良久,消耗的元氣漸漸恢複,開始準備休息。


    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早,賀遠聽到動靜就醒了過來。他出了帳篷,發現有早起的人,正在收拾東西。每個收拾帳篷的人,都會先把帳篷上的蟲子拍打掉。


    牛大與苗三過來幫賀遠拆帳篷,發現賀遠的帳篷上,一個蟲子也沒有。牛大想不明白,苗三說道:“賀師傅這些事交給我們做就行。”


    賀遠猜到了原因,隻能打著哈哈應付了過去。


    晚飯後,繼續趕路。


    有了昨夜的長談,智清和信仁兩個老僧,在路途中時不時的來找賀遠聊天兒。


    勒真與賀遠漸漸熟悉之後,說的話也多了起來。他時常聊起的話題,是他在門中的種種事情。


    賀遠曾經問勒真,為什麽這次他也會參與這次的事情。


    勒真迴答,他是自己主動請求參加。據說,桑可宗主門下的大半弟子,都會參與。


    賀遠猜測,這也可能也是對門下弟子的一種考驗。


    有了這些人陪著聊天,路途中也不至於過於寂寞。


    途中的風景再好看,也終有看膩的那一天。


    密教的幾個高僧急著趕路。於是,在野外住宿成了家常便飯。隻有湊巧遇到大的驛站、鎮店的時候,才會在停下來休息。


    日複一日,越往北走景色越荒涼,隊伍渡過了一條大河之後,距離靈州越來越近,天氣逐漸涼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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