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舵主說:“咱們兄弟之間,你還客氣什麽?”


    賀遠說:“這次,我一路追到須彌雪山。在山上,將四明散人除掉,算是為兩個徒弟報了仇。本來我自己收尾就行。但是,死在四明散人手中的,還有伏牛派的一位大小姐。事情不能這麽含糊過去。


    請秦大哥派人給伏牛派傳信,就說我迴來了,仇家已經授首。他的兵器我也帶了迴來。問問人家伏牛派的朋友,什麽時候願意來,也算是給的人家一個交代。”


    秦舵主滿口答應。


    賀遠看丐幫還有事情,便沒有再繼續耽誤時間,告辭出來。


    秦舵主在他出門前囑咐:“等我約齊了朋友,就告訴你,咱們選個好地方。”


    賀遠笑著說:“聽秦大哥安排。”


    他叫上華岩出了門。


    師徒二人安步當車,去了安葬兩個徒弟的地方。


    賀遠迴到京兆府,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慰死去的人,仇家已經授首。為了等伏牛派的人,才等到今日。


    到了盧家中人的墳墓前,賀遠看到這裏已經長出荒草。


    師徒二人動手收拾了一番。華岩邊做邊說:“師父,前些日子,我們來過來整理過一次,隻是這野草長得太快。”


    賀遠沒有說話,整理完畢之後,擺上了一點祭品。他站在墓前,良久之後,對華岩說:“孩子。你這兩個師兄,若是沒有拜師,或許現在還在錄事司當個小吏。雖然辛苦,未必能丟了命。也許,我不該收他們為徒。”


    華岩說道:“師父,這事兒不能怪你。在錄事司做事,也不是什麽好差事,聽起來是風光,可是裏麵的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在江湖上出了事,總不能埋怨自己的師門吧。”


    賀遠看了看徒弟。


    這孩子倒是一臉的堅毅。


    賀遠問道:“你就沒後悔過嗎?”


    華岩搖了搖頭:“不後悔。”


    賀遠看了看天邊的雲霞說道:“等伏牛派的人到齊了。咱們再來給盧家掃墓祭奠。”


    之後的一段時間,賀遠偶爾與京兆府附近的江湖朋友小聚。大多數時間,都耐心的調教華岩的武功。


    他去了重陽宮一次。


    王重陽和周伯通始終沒有迴來。他隱約記得,段皇爺曾經說過,重陽真人去大理,是在比武之後的一段時間。從大理離開之後的秋天,就傳來了他羽化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因素,讓事情有了不可控的變化,這是他擔心的一件事。


    另一件事情也讓他擔心,歐陽鋒和白駝山莊的消息時有傳來,可是,洪七始終忙於俗務,一直在北地奔波。


    賀遠反複思量,自己目前的武功應該可以敵的住歐陽鋒,即使拳腳不濟,不是還有劍芒和飛劍的殺手鐧嗎?


    他擔心,歐陽鋒會對周邊的人痛下殺手。自己練成再好的武功,怕也不可能保護所有的人。


    唯有督促徒弟親加練武,爭取早點有自保之力。


    賀遠一直沒有對徒弟說起,想要遷去成都府定居的想法,他想等事情完結之後,再給他一些時間考慮。


    一直等在消息的賀遠,最先等來的是伏牛派幾人。過了這幾個月的時間,伏牛派的人雖然依舊悲傷,但是對賀遠的怨氣已經削減了很多。


    他們聽傳信的丐幫兄弟說,賀遠誅殺了仇家迴來。彼此相見之後,兩方比之前客氣了許多。


    賀遠說了報仇的事情。伏牛派幾個人定好日子,正式祭拜幾個亡故的人。


    祭奠的當天,賀遠在盧家兄弟的墳前,當眾折斷了四明散人和他徒弟的飛劍。這是他從四名散人那裏找到的。兩柄品相較好的飛劍,留給了柳孟君與沈婕妤。其餘的飛劍他都帶了迴來,當做信物。


    敵人的首級無法長期保存,賀遠嫌棄那東西太惡心,因此,選用兵器當做信物,很多江湖人也認同這做法。


    賀遠用手指將飛劍一一折斷。在白事會的主持下,正式祭拜了一番。


    江湖中人的祭拜,少了許多的哭哭啼啼,多了一點肅殺。


    一直到祭奠完成,離開墓地之時,伏牛派的尚立英老太太,才對賀遠說:“賀師傅,之前我們幾人對您多有怠慢,您別往心裏去。玉英這孩子,自己選的路,她要自己擔著。這些人既然入了江湖,就得認命。自己命不硬,這也不該怨別人。


    賀師傅,你折了徒弟,我們折了閨女,咱們都隻能繼續咬牙活下去。”


    貨賀遠拱手說道:“報仇是我的事,您老太客氣了。不過,您後麵的話有道理,都要活下去。”


    尚立英還了一禮:“咱們有緣再見。”她說罷,領著伏牛派來的幾個人離開。


    之後的日子,賀遠再也沒見過伏牛派的這幾位。


    了卻了一樁心事之後,當天傍晚,賀遠買來了一些酒菜,叫來華岩,師徒二人在院中小酌。


    酒過三巡,許是喝了酒的原因,華岩的話多了很多,甚至開始暢想,以後自己也可以在江湖上行走,揚名立萬等等。


    聽著徒弟言語中的期待,賀遠發覺他在丐幫的生活,比以前快活了許多。賀遠也為著徒弟感到高興。但是他想要宜居成都的想法,反倒說不出口了。一旦說出來,或許這孩子就會麵臨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


    華岩自小生長在這裏,無論是經曆多少苦難,對這處地方,終究是有感情的。


    賀遠與徒弟不同,他在京兆府助的時間並不算多,想要移居到哪裏,隻是憑借著個人的喜好。


    賀遠看華岩說的高興,也就把想法壓在了心裏,還是再等機會吧。


    之後的一段時間,日子非常平靜,平靜的有些詭異。


    密教加朗派在京兆府有寺廟,聽說賀遠迴來,竟然罕見的派人送來了禮物。


    伸手不打笑臉人,賀遠隻是客氣地接下了禮物。來送禮的僧人,沒說送禮的理由,隻是轉達密教幾位高僧的問候,然後就離開了。


    賀遠感覺不踏實,擔心對方又有什麽安排布置。托丐幫的兄弟打聽,但是密教的僧人始終神神秘秘,隻是打聽出來,他們抽調了好多人手外出,不隻是京兆府,包括北地的密教寺廟,似乎都有人手被抽調離開。


    這些消息反饋,賀遠忍不住好奇,究竟什麽事情,能讓密教有這麽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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