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壇主吹奏骨笛的聲音,有挑動蟲子的作用,聽到這動靜的蟲子,都紛紛從植物上脫落,此時,他們十幾匹馬的周圍已經密密麻麻鋪滿了蟲子。


    怪異的是,這蟲子隻能從地上爬過來,將他們一行人圍住,卻不敢突破到眾人的近處。


    這隊人中,有幾個人手中拿著用幹草和特殊木材製成的火把。火把正在燃燒,但沒有明火。火把冒出了藍煙,煙霧掩護眾人,讓蟲子不敢撲過來。


    拓拔步走在隊伍最前麵。他的身前三步遠,蟲群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待到這十幾個人走過,蟲子又會重新把道路鋪滿。


    梁壇主看到行動順利,心中有些得意。不管是前麵的人,還是後麵新來的人,想要過西風口,可沒那麽容易。


    落在梁壇主之後,約一裏遠的一隊人馬,處境有些麻煩。


    石登雲看到前方密密麻麻的蟲子,臉色黑得如同鍋底。


    “不是說西風來了,這些毒蟲就不會出來嗎?這是怎麽迴事兒?”


    手下的幾個人正在飛快的配置藥物。


    另一邊。


    “駕---”


    賀遠幾人摧動馬匹,在山穀中奔跑,盡管已經把速度提高到最快,可是,那漫山遍野的蟲子,依舊慢山遍野而來。山穀兩麵都有蟲團往下滴落,任由他們跑的再快,前方的道路已經出現了蟲群。


    蟲群像黑灰色的油脂,在道路上流淌。


    賀遠幾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眼看著道路就要被淹沒,賀遠對同伴說道:“咱們要不要給馬蹄包上布,硬生生踩過去?”


    曇音和尚說:“不用。你們看貧僧的手段。”


    他拿出酒葫蘆晃了晃,“貧僧想了一個辦法,今天試試這蜈蚣珠好不好用。”


    和尚一邊說著,從葫蘆中倒了些酒,潑灑在自己身上和馬匹上。隨後就把葫蘆遞給了其他人。


    “撒到自己身上。”


    柳孟君和沈婕妤做完,賀遠拿過來一試。這酒水沒什麽異樣,不知起什麽作用。


    把這些酒水灑在身上,還給曇音和尚。


    和尚說:“蜈蚣珠戴在身上,藥力不知道能不能發揮出來。貧僧把他泡在水裏,用藥物泡了一夜。這樣或許會更好用。”


    說罷,他從包裹裏掏出用不同植物綁成的小火把。


    曇音把剩下的酒水灑在了火把上,開始用火鐮打火。


    點燃後的火把,散發出陣陣的煙霧。


    曇音和尚舉著火把煙霧向前走去,這土黃的煙霧飄起之後,散發出一股硫磺的刺鼻氣味。


    這味道一出來,周圍的蟲子就不敢向他們靠近,幾個人湊的近了一些,放慢了速度,向前趕繼續走。


    前方的道路已經被毒蟲鋪滿,很難有下腳的道路。但是,火把煙霧發出刺鼻煙霧氣味的威逼之下,蟲子們又不得不退讓開,露出了原本的道路。


    幾個人的馬匹走遠,讓道路會重新被蟲子撲滿。


    他們走過之後,這道路上迎來了梁壇主的手下。


    帶領的一隊人馬走在前麵的拓拔步,他手中的火把雖無明火,但是燃燒的極快。一隻火把燃燒到了他的握手處。這時,他會拿出一隻新火把,重新點燃。


    他的火把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做成,燃燒的太快。馬匹行囊中,鼓鼓囊囊的裝了一大包類似的火把。


    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


    另一隊人可就遭罪了。


    石登雲看著一個手下,還有那位棋山幫的黎老漢,慌慌張張的用有葫蘆,兌了一大葫蘆藥酒,在地上撒了一個圈子,暫時護住了他們這一行人。


    石登雲原本帶著六個手下,還有棋山幫的黎老漢,一共有八個人。在草場匯集了新到的人手,一共有三十幾人,比羅教的人手還要多。偏偏這一行人中的藥師和黎老漢,對付西風口的這種毒蟲沒有更好的辦法。


    沒想到在原本已經摸清楚毒蟲規矩的情況下,還是出了意外。


    那位藥師正在重新配藥。這時候西風已經開始減弱。幾個知道厲害的人,臉上的驚慌之色越來越嚴重。


    賀遠一行人。


    走在前麵的曇音和尚,一邊警戒著周圍的蟲子,他不時地看向前路。忽然,他驚喜的叫道:“前麵看到出口了。”


    賀遠看到,兩側石壁的夾縫中,終於不再是赭石的顏色,而是湛藍的天空和冰雪的白色。他們看到出口。


    不久,他們站在山口,迴望來路,那密密麻麻的蟲子依舊在湧動。


    出了山口,腳下是坑坑哇哇的土地。


    山口兩側的岩壁與土地上,生長著大片的紅色植物,植物似乎延伸到很遠。


    紅色的葉子,長著紫色的花朵,煞是好看。


    說來也怪,他們離開穀口之後,蟲群便在山口止步,沒有一隻離開西風口的範圍。


    幾個人走出山口一段距離,迴望過去,可以看到西風口兩側的山壁上,長滿了各種植物。最多的便是那種紅葉紫花。


    他們能夠隱隱聞到,這種花散發出一股酸味。


    曇音和尚說:“也許,西風便是把這種酸味吹進了山穀,才讓蟲子不敢動彈吧。”


    柳孟君說道:“咱們快點兒走吧。爭取早一點找到藥材。”


    出了山穀,前麵的路變得更加崎嶇。道路上的泥土越來越少,嶙峋怪石多了起來。那怪石上有被冰川侵襲的痕跡,且顏色各不相同。


    幾人走了大約半天時間,前方已經能夠聽到隆隆的聲音。


    賀遠說:“這不太像流水的聲音。”


    曇音和尚說:“這是冰川的聲音。冬季是聽不到的,如今天氣轉暖,冰雪開始融化,這山下的冰川會在這個時候移動。”


    賀遠說:“若是冰川在這個時候移動,我們進山會不會很危險?”


    和尚說:“若是冰川不動,我們還真找不到進山的路。大雪封山,好多路都找不到了,隻有冰川移動時,才會偶爾露出固定的幾條路。”


    他們在道路上艱難的跋涉,這時候,幾匹健馬也走的越來越慢,前方的隆隆聲越來越響,有些地方還能感覺到大地的震動。幾匹馬走路已經吃力,如今聽到聲音,更是需要人的安撫才能前進。


    賀遠幾人踏上一片高聳的岩石高地。眼前出現了一條白色的玉帶。這玉帶無邊無際,向遠處延伸。冰川的另一邊,高聳的雪山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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