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出身份的陳氏兄弟,有些意外。他們中的一個站了起來,對石登雲說:“我們是鄉野小民,沒什麽本事,不敢勞煩陰陽掌石老師傅。”


    石登雲說:“方才得罪了,咱們有空再敘。”


    他又對刀疤臉大漢說:“這位可是玉河的三絕刀劉兄弟?老朽剛才得罪了。”


    刀疤臉隻是還擊,沒有說話。


    石登雲通過搜查的一點兒痕跡,便認出了兩桌客人的身份。隻有鄒大旺,他卻怎麽也認不出來對方的來曆。


    他在鄒大旺叔侄說:“請幾位恕罪,在下眼拙認不出幾位的出身。在這兒一並賠罪了。”


    鄒大旺迴到:“好說、好說。”


    他剛剛站起來,卻聽石登雲說道:“東西不翼而飛,這幾位的無功你們也看到了。能從他們那兒拿走東西恐怕不簡單。所以,我想請諸位把自己雙手放在桌子上,我要看一看你們的手。”


    原本,石登雲賠罪之後,一幫江湖人已經麵色緩和,誰知道他又來了這麽一手。


    鄒大旺倍感奇怪,他問道:“東西沒了,你看手有什麽用啊?


    石登雲笑嗬嗬的說:“不止要看手。若是看手看不出問題,就要看舌頭。”


    鄒大旺更奇怪了:“誰還能把東西藏在嘴裏,那紙張很快就化了。”


    石登雲笑而不語。


    賀遠也不明白石登雲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看向柳孟君和沈婕妤,這二女也是一頭霧水。


    曇音和尚若有所思的走了過來,坐在幾人身旁小聲的說道:“這個石施主是個經驗老道的人。”


    賀院問:“你看出門道來了?”


    曇音和尚說:“石施主這麽做,是看看這些人中有沒有會妙手空空之術的人?


    這南北各地,專練這一路手段的人也不少,其中不乏有奇人異士,鑽研出一些奇怪的東西來。但是,妙手空空,總要用手,手段練的久了,雙手難免異於常人。一些經驗老道的人可以看出門道來。另外,如果有人手有損傷,還想施展手斷,就會用嘴。因此,看這兩樣,是是能看出門道來。”


    原來如此,賀遠想到,如果有這樣的人,那麽,他們是受人指使還是見財起意呢?”


    棋山幫的幫眾圍住了客棧,客棧裏的人隻能任人魚肉。低了一次頭,再低第二次,也就沒那麽難受。


    幾桌的客人,先後把自己的雙手放在了桌子上。


    石登雲帶著鞠幫主,還有幾個幫手一起檢查。


    他們先走向刀疤臉大汗的那一桌。石登雲拱手示意,自己又要得罪。然後看了每一個人的手,接著又請眾人把手翻過來看手心。仔細看過後,沒有異常。


    石登雲轉身走向了陳氏兄弟那一桌。同樣看了一遍,也又沒有異常。石登雲心裏也覺得奇怪,按照他的猜測,這兩桌人裏,最有可能藏著賊人。如果鄒大旺那裏也沒有,難不成是客棧裏的人有問題?


    他對陳氏兄弟拱了手告罪,陳氏兄弟麵無表情。


    石登雲轉身準備走向下一桌,唿的一股勁風撲來,白灰飛揚。


    有幫眾大喊,“小心,快躲開!”


    石登雲經驗豐富,發覺了白灰撒開,立刻蹲下避免被攻擊。周圍的人也做出了差不多的反應。


    賀遠忽的把袍袖抖開,向前拍出。這一擊,掌風與袖子掛起的勁風,全盡力地散開,好似吹起一陣大風,將撒開的白灰吹散大半。


    賀遠看到白煙中,鄒大旺叔侄,分別向這三個方向逃走。他兩手在桌子上一掃,桌子上的杯盤碗碟筷子被他掃了起來,嘩啦一陣亂響,雜物如雨點一樣,撒向逃跑的人。


    鄒大旺三人身法十分靈敏,邊躲邊逃。暗器後發先至,那三人慘叫著,連滾帶爬的躥出了客棧的窗戶。賀遠扔出去的東西太多,分散了勁力,被三人逃走了。


    鄒大旺三人的動作太快,眾人又怕白煙中有什麽古怪。除了賀遠,竟沒有一人伸手攔截。


    有人逃了出去,賀遠搶到門邊,看著蒙蒙細雨中,隱約有三人狂奔而去。


    賀遠攔住了要追過去的柳孟君,沈婕妤。


    待到白會落定,那好多地方落了一層白灰。不前被白煙沾到的人,正在大唿小叫。


    鞠幫主對黑瘦的黎老漢使了個眼色。“讓人去追。”


    黎老漢頂著鬥笠衝進了雨中,賀遠聽到他在外麵幾聲招唿,就有人應和著追了出去。


    鞠幫主拿出一塊兒藍布,在桌麵上擦了一下,將白灰擦起一部分。她仔細分辨之後,對石登雲說:“這是普通白灰,應該沒有毒的。”


    聽到她的話,被白灰粘到的人,這才放心。


    石登雲對賀遠說:“賀師傅,實在抱歉。咱們能力有限,沒想到,賊人就在身邊,居然被他們跑了。您多包涵。能不能抓到賊人,我們也不敢打包票,您也看到了,實在是在下幾人能力有限。抓不到他們。”


    賀遠點頭,“辛苦幾位了。既然與你們無關,自然也不會去為難你們,之前有些衝突,諸位多包涵。”


    他拿出了一些銀錢,分別賠付給客棧還有那兩桌客人。


    刀疤臉與陳氏兄弟,盡管因為遭了無妄之災而心裏不痛快,也沒有當場發作。


    賀遠對柳孟君使了個顏色。“咱們也該走了。”


    雨勢變小,已經成了毛毛雨,這時走路倒也無妨。鬧成這樣自然不能在這兒住了。幾個人牽謝馬,走出了客棧。


    鞠幫主有心吩咐手下跟上去,被石登雲攔住了。


    兩人走到了僻靜處,石登雲勸道:“鞠幫主,非是在下要服軟,沒有必要讓兄弟們徒增傷亡。如今事情已經起了變化。我擔心有別人插手進這件事,所以咱們現在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


    待到事情查明,自然有人會出手。咱們遠遠跟著他們,別跟丟了,就是大功一件。”


    鞠幫主想了想,“既然如此,就聽石老的。”


    石登雲說:“遠遠的讓人跟著就可以,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話分兩頭。


    賀遠幾個人離開了鎮子,雨中趕路還能勉強堅持,但是,今天晚上要怎麽過夜?


    柳孟君說:“丟了地圖也就罷了,今天,棋山幫的人,還有新來的那個石登雲,明顯有問題,為什麽不在這裏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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