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孟君在這一路上,沒怎麽說話。賀遠估計,這姑娘是因為被委以重任,多了不少的心事。


    賀遠沒有多說話,先去和沈婕妤處理好野兔。


    他們把野兔提迴篝火邊,抹上鹽巴,用樹枝串了,架在火上烘烤。


    趁著這個功夫,賀遠湊到柳孟君旁邊。他仔細看了看地圖,那是張畫了一堆抽象符號的地圖。


    賀遠小聲問道:“看出什麽門道來了,咱們大概要走幾天?”


    柳孟君說到:“咱們走了一天,比尋常馬幫,多走了半日路程。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再走三天,可以到達瀘水,然後,再走一日才能到盤溝。過了盤溝,就可以到須彌雪山了。這條路,曾經有馬幫走過,師父也有過,這張圖上有師父畫的標記,還是很明白的。”


    曇音和尚擦了擦臉上的黑灰,“可沒這麽簡單,這一路不好走。過瀘水的時候,馬匹未必過得去。沒有馬匹,咱們的走的就要慢一些。


    另外,那盤溝危險重重,還有數道冰川。如果能碰到那裏的牧民,或許還能有人指路。如果咱們直接走進去,吃喝都很難解決。”


    “曇音師傅,你去過那地方嗎?賀遠問道。


    曇音和尚先是點頭,又搖了搖頭。


    賀遠覺得奇怪。“你是去過,還是沒去過?”


    曇音和尚說:“貧僧聽師父說起過。後來師父一去未迴,貧僧遊走四方之時,曾經路過雪山南麵的草場,可是,沒敢往裏走。”


    賀遠說:“不管怎麽說,去過一次,總是比完全不知道要好一些。”


    曇音和尚說:“哪有那麽簡單,那裏麵危險重重。貧僧不知道師父和久玄師太是怎麽走進去的,但是,貧僧隻在外麵看了一眼,便不敢去了。”


    火焰烘烤著野兔,油脂低落,發出滋滋的聲音。


    柳孟君收起了地圖,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說:“這路途上還有一個地方,咱們繞不過去。師父說,那就是有灣河,或者叫隱山河。那條河汛期不定,不知道馬匹能不能通過去。”


    賀遠一邊翻動著野兔,一邊對柳孟君說道:“別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香味兒漸漸彌散出來,幾個人累跑了一天都有些餓了。


    賀遠野兔撕開,分給其他人,再加上烘軟的幹糧。四個人開始大快朵頤起來。賀遠一邊吃,又拿出了酒葫蘆,將路上帶來的米酒烘熱,邊飲邊吃。


    他看到曇音和尚看過來的目光,主動將酒葫蘆裏的酒分了一半給和尚。


    柳孟君和沈婕妤都不願意飲酒,默默無聲的吃著東西。


    熱飯入腹之後,奔波了一天後的疲憊,也緩解了一些。


    他們守著篝火,想著各自的心事。


    曇音和尚拿出來路上收集幾位草藥,放在篝火邊烘烤。


    不一會兒,草藥香氣散開。


    山中已經有各種昆蟲出現。和尚擺弄的草藥,味道修煉散開,他們周圍的各種小昆蟲紛紛躲避。


    賀遠笑著:“和尚還真是有些手段。”


    曇音和尚說道:“行走江湖,這等防備毒蟲的事情,哪能不準備,這還是小意思。


    據我師父說,過了瀘水,靠近大雪山之前,有幾道恆古形成的山溝,那裏麵有些毒蟲厲害,能把人吃成白骨,所以咱還得多備些草藥。”


    他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賀遠。“奇怪了,怎麽你們那裏的蚊蟲那麽少?”


    賀遠愣了一下,“哦,許是被煙火熏的吧。”


    被曇音和尚提醒,柳孟君神色一動,摸了摸衣袖裏的一個樣東西。賀遠撇見了她的動作,立刻想起了自己留在身上的蜈蚣珠,或許這東西真的能派上用場。


    柳孟君強打精神,還想拿出地圖來研究,被賀遠攔住了。


    “你們早點兒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今晚由我來守夜。”


    柳、沈二人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將篝火挪動,騰出烘熱的地方。撒了一層幹草,又鋪上獸皮做成的墊子,準備休息。


    篝火聲劈啪作響,賀遠不時的添殿幹柴。


    曇音和尚在一旁打坐念經,待了一會兒,明顯精神困頓,準備倒下休息。


    賀遠突然拿起一根木柴,戳了戳和尚。


    曇音奇怪地看了賀遠一眼。


    賀遠把手一揮,示意和尚離近一點。


    曇音不明所以,還是坐了過來。


    “有事兒嗎?”


    賀遠說道:“曇音師傅,咱們認識了一段時間,如今一起去雪山采藥,這一路上不知會遇到什麽。我覺得咱們也該談一談,免得遇到了危險,大夥不能齊心協力。”


    和尚點了點頭。


    賀遠說:“原本,我還對你心存疑慮,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不過,如今雲遮庵的久玄師太已經確認過你的身份。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我有一些武功,的確來自舉尕派,是無意中得來,傳給你也無妨。


    不過,既然是要交心,我有些話要說在前麵。”


    曇音和尚聽到賀遠的話,麵色有些脹紅整個人精神起來。


    他雖然沒有掛在嘴上,可是心中念念不忘的,是把師父的囑托。可是,他的師傅失蹤太過突然,以至於眾多的武功沒來得及傳授。


    如今,日思夜想的事情,似乎一下子來到了麵前,不由得他不激動起來。


    “賀施主請說,小僧不怕什麽困難?”


    賀遠說:“舉尕派遭逢大難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


    曇音和尚點頭說道:“聽說了。”


    賀遠:“那就好,其他的幾派,既然已經動了手,我想,一定是對舉尕派的東西有些覬覦。我可以把秘法傳給你。但是,你想好怎麽應對其他幾派的刁難了嗎?


    和尚沉默了。他遊走四方之後,閱曆慢慢豐富。舉尕派從有大宗師庇護,到遭逢大難,再想重新恢複到昔日的地位和榮耀,怕是要難上加難。


    曇音沉思良久,他想了想說:“多謝賀師傅提點。小僧皈依之前,就是個快要餓死的山民。這條命是師父救的。所以,小僧不怕這些困難。賀施主放心,這次去采藥,小僧定然把本領都用出來。”


    賀遠說:“你附耳過來,我把口訣說給你聽。”


    賀遠當即把舉尕派的密法口訣,傳給了曇音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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