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外的空地上,賀遠與久玄師太已經鬥了四十餘迴合。


    久玄忽然一聲輕喝,將袍袖收起,換了一路掌法,雙掌舞動,快打快進,隻能看見一片掌影。


    賀遠當即使出十方自在,一掌拍出,晃出數道掌影,憑著瞬間的反應破解對手的招式。


    兩個人都選擇搶攻,在遊動中施展招式。


    老尼姑穿一身青色衣袍兒,賀遠穿的是灰色的百納袍。


    兩人打鬥時,大袖被勁力激蕩,如同蝴蝶飄飛。


    客房裏,曇音和尚看的目瞪口呆。他曾經見過自己師傅的武功,看到久玄師太的武功,沒有多少驚訝。當他看到賀遠能與武林前輩鬥得旗鼓相當,才真正對其刮目相看。之前的一場比試,這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應該是留手了。


    賀遠慢慢掌握了久玄師太的輕功節奏,看準對方淩空推來的雙掌,立刻出掌硬接對方的招式,同時,右腿貼著地橫掃出去。


    踢出這一腳,賀遠算準了久玄師太落腳的地方。久玄師太如果繼續向下落,必然被賀遠掃中。


    久玄師太不慌不忙,雙臂一振,袖子灌入勁風,減緩了下降的力量,然後借力向後翻了一個跟頭,避開後續的攻擊。


    賀遠正要趕上去,突然察覺一道黑影撲麵而來。他看不清來的是什麽東西,不敢去抓。右手輕抬,使出一股柔勁兒,將這暗器彈了出去。


    觸手之後,才發覺那是一顆念珠。久玄師太在後退中倉促使出暗器,挾帶的內力依舊不小。


    久玄師太剛一落地,賀遠已經趕了上來。


    她左掌一揮,架開賀遠的招式,右手再次彈出了暗器。


    這次,賀遠看的清楚,久玄手臂一抖,力量從足底而起,手臂如同弓弦一般,把念珠發了出來。


    賀遠並起中指食指,陡然向外一彈,把一顆念珠遠遠的彈了出去。


    久玄師太沒有繼續出招,她輕輕說了一聲:“罷手吧!”


    賀遠見久玄想要停手,立刻向後退了幾步。


    久玄緩緩唿吸,平複了內息,她開口說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能練成這一身武功,當真是不易。老尼姑自歎不如。你有這麽一身武功。想要對付四明散人,總算是有了幾分把握。”


    她說完話,向身後一招唿,“夢君,你過來吧。”


    賀遠聞聲看去,柳孟君遠遠的走了過來。


    不知這師徒二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久玄待到柳孟君走到身前,又對客房裏的曇音和尚說:“曇音師傅,你也來,今天這事兒,還要請你幫忙。幾位聽聽老尼的謀劃如何?”


    曇音和尚推門出來。


    幾個人在樹蔭下坐定,四個人圍坐成一圈,久玄師太的眼睛在三人麵上掃過一圈,然後開口說道:“老尼就開門見山了。今天在這兒坐著幾個人,都和那個四明散人有牽扯。我們雲遮庵和他有糾葛,隻怕是不死不休。賀遠,你與他也有仇怨過結。


    曇音和尚雖然沒有與他有什麽要命的仇恨,但是,被他偷了治病救人的藥材。看起來好像沒什麽要緊的,等一會兒,老尼與你說後麵的事情。


    先說說這件事情最壞的結果。


    那就是被四明散人練成了飛劍術。這飛劍術可不是傳說中子虛烏有的事情。雲遮庵的祖師見過真正的飛劍。賀遠,你見過的飛劍,那隻是徒具其形。可以躲、可以避,可以有種種的辦法破解。但是,等他真正練成飛劍,可以人劍合一之時。寶劍就可以藏在腦後,藏在眼皮下,藏在指甲中,隨時隨地發出。人和劍可以出入陰陽虛實之間。到那時,這江湖上的武功絕對抵擋不住。不管是雲遮庵還是你們,都難逃一死。”


    賀遠聽到這些離奇的說法,沒有著急迴應,隻是點了點頭。


    曇音和尚聽完之後,麵色沉重起來。


    久玄又對幾人說道:“想要阻止他,辦法有兩個。練成飛劍術,他還需要過兩個關卡。一個是要有一套煉氣法訣,這套法門,老尼是絕對不會交給他的。另外,他還需要丹藥的輔助。劍客用的這種丹藥,有很多種,最著名的是龍虎歸元丹。


    我們的這些武功,再怎麽修煉也不可能達到禦使飛劍的要求。所以必須要有丹藥輔助經脈骨骼的錘煉。


    這種丹藥老尼不會練,也不知道四明散人會不會煉。但是,這一條路也不能讓他走通。這個,就要靠曇音師傅。”


    曇音和尚愣了一下。


    久玄對他說道:“你的師傅是舉尕派大宗師宗傑大師,老尼沒說錯吧。”


    曇音和尚愣在那裏,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不必覺得奇怪。”久玄師太說:“老尼在雪山采藥,與你師父相識。後來聽說他失蹤了,老尼猜測,他多半是去找幾味煉丹的藥材。


    老尼不知道舉尕派丹藥的練法。但是,前朝劍客所用的丹藥,和你們密教成就大宗師的丹藥,有一些相似之處,或者異曲同工。這一點,老尼與宗傑探討過,他也同意。”


    曇音和尚聽明白其中淵源,放鬆了一些。他說:“小僧雖然得師父傳授過一些,可是依然沒練過那等丹藥。師父說,他也找不到那些藥材。”


    久玄笑了,“莫要著急。老尼這一派的祖師雖然沒學丹藥練法,但是,經過曆代門人潛心鑽研,雲遮庵有一種秘藥,名為七寶金散。師妹能夠撐到如今,就是靠著寶藥續命。


    七寶金散的丹方便是模仿龍虎歸元丹。曆代門人加以改進,才形成了這一種良藥。


    可惜這種良藥的一味主要的藥材,在峨眉山附近已經找不到了。這種藥材叫做七寶地黃。曇音師傅,你應該聽說過吧。”


    曇音急忙點頭,“您知道哪裏有?”


    久玄師太說:“老尼與你師傅一起去采藥的時候,談起過丹藥的學問,拿彼此的丹方相互驗證過。”


    曇音和尚說:“這些事情,師父沒有對小僧說過。他老人家一去未迴,好多事情都沒交代。”


    久玄師太說:“曇音師傅,老尼知道你師傅的願望,他一直想要練成三寶藏氣丸,為舉尕派培養出一位大宗師。老尼可以告訴你,哪裏有你想找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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