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堡主和老常,幫著於頭領安頓魯公子。賀遠這裏什麽都沒有,他們隻能在佛堂上,用大氅勉強鋪了一個地鋪。


    安頓好了魯公子,幾個人圍著火盆坐下。


    他們選擇坐在賀遠的對麵,涇渭分明。


    賀遠看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也沒有解釋什麽,自顧自的拿起泥壺,慢慢的給自己的碗裏倒滿熱水。


    他吹了吹著碗中的熱氣,慢悠悠的說:要喝水嗎?碗都在供桌旁邊,要喝的話,自己拿。”


    “多謝!”二堡主謝過之後,沒有動。她跑了一天,很累也很渴,但是她,實在不想喝對方的水。


    她還在擔憂另外五位兄長。六個堡主中,她年紀最小,武功最低,幾個兄長謙讓,她才做了二堡主。所以,幾個人感情極深。今日的局麵有些兇險,他們很久沒有碰到這麽厲害的對手了。


    今天,在草棚分開之後,她護送者楊夫子到了紅葉林,等待幾位結拜兄長。最終,等來的卻是狼狽歸來的一行人。


    三堡主、四堡主都受了傷。大哥堡主帶來的幾個弟子,全都沒能迴來。據說,靠著他們幾個人拚死纏住敵人,幾位堡主才能脫身。看到受了傷的兩位兄長,她實在不敢相信,居然敗的這麽慘。


    大哥胡泉見到他們之後,立刻吩咐他們分頭逃走。原本他們是想去離那裏最近的柳家莊,讓柳老師傅請朋友來幫忙。


    可是大哥胡泉不同意,這種非常兇險的事情,他不想把自己的朋友扯進去。柳老拳師已經隱退多年,早已不複當年之勇。


    依照胡泉的想法,他們先迴竹山六堡,然後再請朋友幫忙。


    可能是楊夫子又不同意。他們身負重任,不能在此耽擱太久。最後,商議的結果是,他們冒險逃亡,希望敵人追不上他們。


    還沒等他們商量好路線。敵人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找了過來,還是之前那三個人。


    胡泉帶人墊後,讓楊夫子先逃。他們這一路經過的村鎮,皆無人能治這魯公子的病。剛才路過林家鎮,鎮上唯一的一個大夫,隻會治口瘡、劈癤子,根本治不了嚴重的內傷。


    看著氣息越來越弱的魯公子,眾人的希望也越來越少。


    楊夫子擔心行蹤暴露,眾人離開了林家鎮。剛走不遠,發現鎮子後麵有座小廟。他們決定到這裏來借宿,結果就碰到了賀遠。


    二堡主心中焦急萬分,不知道幾位兄長安危,是否已經打退了敵人。她沿路留下了標記,希望他們能盡快與自己會合。


    楊夫子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半天。他見的人多,經曆的事情多,觀察了賀遠之後,心中略略有了一些判斷。他給於頭領使了個眼色,於頭領會意,按照賀遠說的,拿了幾個粗瓷碗,擺到了這裏。


    老夫子笑嗬嗬的對賀遠說:“這位師傅,我們走了一路,口渴的很,跟您討口熱水喝。”


    賀遠看了看楊智孝,提起了大壺,給他們的幾個碗裏倒滿水,然後對楊智孝說:“水有些熱,老人家慢些用。”


    楊夫子連聲道謝。


    二堡主和老常依舊沒動。


    人如果口渴的厲害,也就顧不得水是涼是熱。楊夫子和於頭領,吹著有些燙嘴的熱水,小口的吸溜著。


    楊智孝緩過了口渴的勁,又看看賀遠說:“老朽姓楊,是個西席先生。敢問這位師傅上下?”


    賀遠看了老人一眼:“姓賀,半個出家人。”


    “賀師傅快人快語。”楊智孝讚歎道。^


    他又對二堡主說:“胡家妹子。老朽有幾句話說。若是說的不合適,就當我沒說。”


    他又轉過頭來對賀遠說:“聽胡家妹子的意思,您與竹山堡的這幾位堡主有些過節。不知,老朽能不能聽聽緣由?”


    賀遠說:“沒什麽不能說的。我們兩家分別給人助陣。結果這位胡堡主以大欺小,打了我的徒弟。哦,我還沒說,我那個徒弟眼睛不好,是個瞎子,今年是十三、四歲。您再看看這兩位。他和我那個雙目失明的比武,我這個師父當然要出麵。”


    二堡主聽到此處,當即反駁:“你怎麽不說,你打傷了我們兩個人呢?後來你的徒弟還打傷了我的師侄呢。”


    賀遠一攤手說:“所以呀,咱們談不攏,隻能再比。”


    楊智孝說了:“二位,且聽我一言。事情的原委,我雖然沒有聽完整,但是我聽二位的意思,所謂過節,也不是什麽生死之仇。冤家宜解不宜結。今天,胡兄弟不在這,我想做個和事老。二位能不能把事情先放一放。等胡兄弟來了,我再給你們說和說和。如何啊?”


    賀遠說:“我原本則沒想在這個時候計較,您也得看人家願不願意。”


    二堡主說:“我們還有事情在身,咱們得事,日後再說。”


    賀遠點頭。


    兩人同意了楊智孝的建議,原本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看到賀遠也沒有為難的意思,二堡主提著的心也漸漸放下。


    楊智孝有一句沒一句的找賀遠聊天,話裏話外的打聽消息。


    於頭領不時去看看魯公子的情況,兩次拿著水給他喂下去,都被吐了出來。


    楊智孝看到這個情況,就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詢問賀遠。


    “賀師傅,你知道這附近有大夫嗎?”


    賀遠說:“我不知道鎮子上是否有大夫,我來這裏不太久。穩妥起見,還是去城裏找大夫吧。”


    他發現這魯公子麵色蒼白,不時發寒顫抖,對楊智孝說:“我看這位公子不像生病,像是收了重傷。


    於頭領病急亂投醫,他對賀遠說:“我們這位小兄弟,的確不是生病,是被人打傷了。可是請過了幾個大夫,看不出外傷,也看不出原因,就是眼看著他氣息越來越弱。”


    胡二堡主說:“打傷他的人,是個農夫打扮的好手。我們看不出這傷的來曆,更談不上怎麽治。”


    賀遠看看楊夫子說:“若是幾位信得過我,我可以看一看。”


    楊智孝連忙拱手道謝,胡堡主卻輕輕的哼了一聲。


    賀遠站起身來,拿著蠟燭到了魯公子跟前。先看了看他的臉色,又查看是否有隱秘的外傷


    午後,他讓於頭領幫忙,要查看魯公子受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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