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公差正拿著烙餅,準備往嘴裏塞,卻聽到了化緣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的是個行腳僧人。沒有人看見,這僧人什麽時候來了曬穀場。


    一時間沒人說話,周圍安靜了下來。


    眾人打量這行腳僧,穿的百衲僧袍跟陳舊,背著個包袱。頭頂已經長出了一些頭發青茬,隱約還能看的幾個戒疤。


    僧人年紀不小,臉上消瘦幹枯,麵色發黃已經有了皺紋,一個大酒糟鼻,讓他的相貌更加醜陋。


    一個送飯的村民反應過來,急忙招唿僧人。“嗯,這位師傅啊,這些飯菜是招待客人的。大人們在這吃飯。您要化緣,到村裏邊兒去。”他可不敢拿這些飯菜布施。


    僧人的眼睛一直盯著飯菜和米酒。


    另一個聲音打破了平靜:“沒事兒沒事兒,從這些飯菜裏分一些給這位師傅。”說話的是盧傳北。


    他拿了烙餅和鹹菜,分給這位僧人。一邊兒分食物,還問:“敢問這位師傅上下?您戒不戒葷腥?”


    僧人迴了一禮:“多謝小施主。貧僧法號寄空。不戒葷腥。”


    “您客氣了。您請用飯。”


    僧人又看了看眾人吃飯的地方,對盧傳北說:“小施主,這烙餅有些幹,能不能把米酒舍給貧僧一些?”


    盧傳北:“--------------?”


    僧人接過了食物,便坐在曬穀場上吃了起來。


    小插曲過去,眾人開始吃飯。


    飯後,盧傳東看僧人吃的差不多了,不想看到他招惹麻煩,走了過去。“這位師傅,您吃飽了,就找村裏人借宿一宿吧。不要在待這裏,要是能走的話,最好是不要住在這兒,這裏最近出了不少事兒。”


    僧人笑了笑:“小施主不必擔心,我行走四方,在野外露宿也是常有的事兒。”


    盧傳東看勸不動,便不再說了。天色眼看著要黑了,還有好多事要忙。今天的人多了起來,又有了女眷,再睡擠在一塊兒就不合適了。女眷住了一間木屋,村民幫著搭起了木頭棚子,其餘的人擠在棚子裏麵。


    此時天寒地凍,這些人為了取暖,多點起了兩堆篝火。


    熊熊的篝火,照亮了曬穀場的一個角。


    有一堆篝火,圍著的人不多。雷毅與盧、紀兩位牌頭與石班頭正在商議事情。聊了一陣,他們就被喧鬧聲吸引了注意力。


    篝火光亮的照耀下,一個高大的少年,正把手中的一條鐵鏈舞得虎虎生風。周圍圍了很多人在看熱鬧,不時有巡街役和快手給他喊好。就連那個行腳僧,也湊在人群裏看熱鬧。


    盧有成看了之後,當時臉色就難看了。使鐵鏈的少年正是他的兒子盧傳北。


    盧傳北拐彎抹角的打聽到,今天來的這個伏牛派最厲害的兵器是軟鞭。於是用上了心思,找了個機會,刻意在少女跟前耍起了鐵鏈上的功夫。這鐵鏈上的功夫,一部分是家傳,另有賀遠把毗盧鞭法,改換成了軟鞭的用法,教他使用。


    盧傳北有意賣弄,鐵鏈被他當成軟鞭來用,幾招下來,那一根鐵鏈在他手中上下翻飛,引得不少叫好聲。有了叫好聲,他的一條鐵鏈使的更急了。


    他偷眼看去,那少女臉上帶著些不屑,那老婦人與中年大叔看的挺仔細。


    雷毅看了一陣兒對盧有成說:“老盧,你兒子武功不錯,尤其是這鐵鏈用的不錯呀!”


    盧有成尷尬的笑了笑:“這小子在這胡鬧,讓大家笑話了。”


    盧傳北突然耍了一個鞭花,猛地一拽鐵鏈,整個鐵鏈被他收在了手上。


    這一手耍的極為漂亮,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叫好。盧傳北收了架勢,給周圍喊好的人抱了抱拳。然後,就看到了自己老爹鐵青的臉。


    他被拉到一邊,挨了盧有成一頓訓斥。可惜,他隻老實了一會兒,很快就嚐試著,往伏牛派母女那裏湊了過去。


    “這位大哥怎麽稱唿?在下盧傳北。


    盧傳北沒有直接找那個少女,而是先與那個獐頭鼠目的中年人聊起天來。


    中年人笑著說:“湯鈞。”


    這人不笑便罷,一笑之下,整個人更猥瑣了。


    盧傳北說:“聽說老哥是鞭法的名家高手。雷判官在京兆府一帶可是大有名氣,想來,您的功夫一定厲害!剛才我用的這兩手微末功夫,您給看看有什麽不妥之處?”


    中年人剛要說話,旁邊的老婦人便開口了:“這位小哥莫要開玩笑了。你的這鞭法,可是有來曆的,應該出自名家之手。這種事情,我們若是胡亂說話。萬一惹的你師父不高興了,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可招架不住。”


    盧傳北心想,就怕你不接話,他立刻說:“前輩,您放心。我師父很隨和,經常告訴我們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老婦人不再理會他。中年人倒是問了一句:“你師傅是哪一位高人?”


    “說起我師父,那可厲害了。我師父是個出家人。年紀不是很大,但是有一身好本領。”盧傳北添油加醋的把賀遠的一些事情說了一遍。


    聽著盧傳北的話,中年人和老婦人對望了一眼。


    老婦人開口打斷了盧傳北的話:“時間不早啦,趕快休息吧!咱們來這兒可不是來玩的,把力氣留著,防備有敵人來襲。”


    人家開口送客了,盧傳北聽出了意思,沒有死纏爛打,禮貌的告辭離去。


    守夜的人還是分成三班。


    盧有成領著兒子帶著手下,守了第二班。他看著周圍人都睡了,拉著兒子起來活動一下。趁著方便的功夫,悄悄的教訓兒子。


    “你少往那裏湊合。那是雷判官師門的人,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盧傳北答應的很痛快:“爹,您放心,兒子一定聽您的。隻是想多交個朋友而已。”


    盧有成一聲冷笑。


    雷毅知道自己師娘的本事,師門的人到了之後,他的心提著的心便放下了少許。


    昨夜,他也沒有睡好,今天安排好了守夜的人之後,他很快便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隱約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卻是想不明白。


    第二天一早,雷毅被聲音驚醒了,外麵有吵鬧聲。靠著常年練武的積累,他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幾步出了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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