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楊柳河上,一條三丈長的大船正在逆流而上。一個光著膀子,皮膚紅黑的中年人站在船頭,淋著大雨。


    冰冷的雨水打在他光著的身上,他仿佛沒有絲毫的感覺。他皮膚黑裏泛紅,就像燒紅的黑炭,一身炸裂的肌肉充滿了力量。


    稍有見識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站在船頭的男人常年打鐵。他的皮膚是因為常年炭火烘烤所製,早已無懼外界環境的冷熱。


    “快點!快點!不要耽誤了時間!!!”


    劉三金轉頭對著一眾水手叫道。劉三金身為赤煉堂的三堂主,劉家的三老爺,一般的生意,劉三金不會親自前來,但這次的生意不小。萬勝州祁陽城的廖家願意花五倍的價錢,從他們劉家購買火器。


    一百二十支火銃,十個暴雨雷球,五千發彈『藥』,五倍的價錢,正好是十萬兩銀子!


    平日裏,朝廷從他們赤煉堂收購火銃,不過百兩一隻。火銃都是用精鐵精銅打造,彈『藥』全是選最上等的火『藥』精煉而成。一支火銃除去人工的成本價便需要八十兩銀子,而打造一支火銃,起碼需要一個人花一個月的時間。如此一算,他們赤煉堂從朝廷那裏賺不了多少錢。他們的火銃在黑市賣的價格是兩百兩銀子一支,而這次的廖家實在是大氣,一下子漲到了五百兩一支!


    這十萬兩的銀子,是他們整個赤煉堂三年的收入!


    若不是價錢實在太誘人了,赤煉堂也不會接這樁生意。畢竟他們是朝廷的赤煉堂,私自販售武器,那可是掉腦袋的死罪!


    如果隻是五支十支火銃,問題不大,但這次廖家要的有點多。一口氣要了一百二十支火銃,相比朝廷每次收購的成千上百支火銃,其實廖家要的也不算多,但這一百二十火銃見不得光!


    所以,劉三金親自來了。因為這事絕對不能有閃失!


    “嘿呀!嘿呀!嘿呀!”


    船上的水手一邊大叫著,一邊搖動著船槳。各個光著膀子,一身烏黑的腱子肉。


    可恨下了暴雨,水流太急了!這一路下來,縱使他們常年劃船,也累得腰酸背痛,手腳麻木。


    突然,前方河麵上出現了幾個黑影,正在飛速地向這邊滑來。


    “來了!!!”


    劉三金心中一喜,大叫道:“拋錨!停下!!!”


    劉三金叫完,“噗通噗通”接連兩聲,船身左右兩個大錨拋入了水中。


    “轟!!!”


    一聲巨響,接著船身劇烈地搖晃了一陣子,大船停下不動了。


    船艙裏的水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總算可以休息片刻了。


    幾個光著膀子的大漢來到了劉三金的身旁,他們手中端著胳膊粗的火銃。


    周子歡站在小船的船頭,靜靜地看著前方的大船。


    隨著小船靠近了大船,周子歡縱身一跳,上了劉三金的大船。


    周子歡披著雨披,帶著鬥笠,劉三金看不清周子歡的臉,但剛剛周子歡的一跳,他看出了周子歡修為不弱。


    劉三金看著周子歡,笑道:“廖家主?”


    周子歡看著劉三金,沒有說話。緊接著,又有幾條小船來到了大船旁。


    “嗖!嗖!嗖!!!”


    又是幾個黑影落在了大船上。


    沒了人的小船隨著河流漂走,漂向了遠處。


    劉三金看著,愣了片刻,反應過來了,大叫道:“你不是廖家主!!!”


    他沒看到小船上帶著銀子。


    “你知道的有點晚了!”


    周子歡淡淡地道。說完,“哐當”一聲,周子歡手中的刀出鞘了,帶著淩厲的刀炁砍向了劉三金。


    劉三金大驚,連忙向後退去。


    劉三金堪堪躲過了周子歡的這一刀。劉三金身後幾個大漢連忙把手中的火銃對準了周子歡,但他們的反應太慢了,周子歡已經到了他們的跟前。


    “遲啦!遲啦!遲啦!”


    鮮血飛濺,幾顆圓圓的腦袋飛上了天空,“噗通噗通”地落入了河中。


    隻是眨眼之間,自己的手下便被周子歡砍了腦袋。周子歡的刀很快,他從未見過這麽快的刀!


    劉三金連忙抓起『插』在腰間的短銃,甩手,“嘭”的一聲槍響,一顆彈珠從劉三金手中的短銃中飛出,『射』向了周子歡的腦袋。


    “哐當!!!”


    周子歡一刀劈向了飛來的彈珠,火花四濺,彈珠上傳來的巨大力道把周子歡震退了兩步。


    “都說赤煉堂劉家的火銃霸道異常,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已經沒子彈了。”


    周子歡看著劉三金,道。說完,周子歡手中的刀一抖,向劉三金衝了過去。


    火銃固然厲害,但火銃的缺點是隻能打一槍,便需要上彈『藥』。這一點比起祁陽都尉衛兵用的三連弩,明顯不足。但火銃有效『射』程可達百丈,這是三連弩遠遠比不了的!


    看著周子歡的刀帶著滾滾刀炁襲來,劉三金向後退了兩步。右手從後腰抽出一把寬背短刀,短刀看起來像一把柴刀,也像一把斧子,比柴刀更寬,比斧子長,刀鋒向前延長像劍尖。這是赤煉堂特有的開山刀。


    赤煉堂的人常年持錘子打鐵,拿慣了重器,普通的刀器拿著不順手,便自製這種類似斧頭,類似錘子的開山刀。


    “哐當!!!”


    周子歡一刀砍在了劉三金的開山刀上,迸出了火花。周子歡和劉三金同時向後退去。


    周子歡向後退了三步,而劉三金撞在了身後的船杆上。在修為上,兩人不分伯仲,都是小道境三重,快要步入大道境的修為。


    “啊——啊——”


    “你們是誰?!!!”


    “救命啊!老爺,救命啊!!!”


    淒慘的叫聲從船的內艙傳來,劉三金看著周子歡,氣急敗壞地叫道:“你們是誰?可知我們是誰?!!!”


    “是誰都得死!!!”


    周子歡沉聲道。說著,手中的刀一抖,再次向劉三金衝了過去。


    “哐當!哐當!哐當!”


    刹那間,金鐵交鳴,火花四濺。周子歡和劉三金手中的刀越來越快,一刀快過一刀,到後麵根本看不清刀,隻能看到刀炁『亂』飛,刀影『亂』竄。


    劉三金越打越驚,他的修為不算低,快要步入大道境。在整個赤煉堂,他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眼前這個男人的刀好快,越來越快,快得他快要看不清了!


    “遲啦”一聲,鮮血飛濺,劉三金想要砍向周子歡,卻發現自己的刀不見了,不僅刀不見了,自己的右胳膊也不見了!


    劉三金不弱,但他們赤煉堂的人多用火器,擅長暗器和奇技『淫』巧,硬碰硬的刀法相對薄弱。這次被周子歡襲擊的突然,他根本沒有準備,而且這次出來隱秘,也不敢帶太多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想不到他們會被襲擊!這些年,不管是附近的大家族,還是道上的人,隻要一聽到“赤煉堂”三個字,都會賣幾分麵子。過慣了安逸的生活,赤煉堂的人早已喪失了防衛之心。


    “啊——啊——”


    劇烈的疼痛傳來,劉三金慘叫了起來。劉三金左手裏的短銃對準了周子歡的腦袋,他瘋狂的扣動扳機,但卻沒有絲毫聲響,他已經忘了短銃裏的子彈已經被他打完了。


    “誰?你們是誰?!!!”


    劉三金衝周子歡大叫道。


    “遲啦”一聲,鮮血狂噴,劉三金的腦袋飛上了天空。


    周子歡一把卸下了劉三金手中的短銃,一腳踹在了劉三金的胸口,直接把劉三金踹飛了。


    “噗通!!!”


    劉三金的身子落入了水中,濺起了水花,脖子處和胳膊處湧出的鮮血瞬間把船邊的水染紅了。


    隨著周子歡踹飛了劉三金,趙大廣從內艙裏走了出來,提著刀,刀上全是血。


    “全都丟下河。”


    周子歡看著趙大廣,道。


    “是,大人!”


    趙大廣連忙應道。


    邪無風沒有給周子歡具體的官職,但除了王楠,其他人對周子歡都是以“大人”相稱。


    “噗通!噗通!噗通!!!”


    隨著“噗通噗通”的水聲,劉三金帶來的十多個人,全都被丟入了河裏。湍急的水流瞬間便把十幾具屍體衝走了。


    船艙內的屍體不見了,但船艙內的血腥氣卻濃鬱不散。


    趙大廣指揮著眾人啟了錨,把船向羅家的碼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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