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三人降落到這座島嶼上,發現上麵已經來了不少修士,其中多半不是苦修士的裝扮,一個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像是在交流著什麽。即便是兩人的到來,也沒有引起他們的絲毫興趣。

    這裏的人,大部分修為都在元嬰與化神之間。

    張毅神識在冰火島上掃過,隻發現了兩股龐大的神念,應該屬於出竅期修士。這二人一個在南邊的洞窟,一個在北麵的洞窟,遙遙相對的樣子。想必,他們應該是苦修士中最為最高的存在了。

    在地底深約百丈的一個地窖中,周圍是一片巨大的冰塊,錯落有致,一名麵皮褶皺,額頭上留著一道疤痕的老嫗正在盤膝修煉,每一次吸氣,便會有一道白色的雲霧進入鼻孔之內,一閃而逝。

    老嫗驀然睜開眼睛,臉上驚疑不定朝四周瞅去,卻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然後又閉目感應一番。

    “咦,怎麽迴事?剛才我分明感覺到,有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神念在我身上掃視,可是現在去找,怎麽會失去了蹤跡?讓我想想,這神念應該屬於出竅後期修士!該不會是某個門派的老怪物來了吧?”這老嫗喃喃自語。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地底,一片灼熱的岩漿下方,有一處不為人知的洞穴,位於洞穴中的是一個紫發中年男子。

    這人身上披著一件火紅色的大氅,頭頂處隱隱出現了一道光環,正在不斷的旋轉著,散發出瑩瑩光輝。

    “哢嚓”一聲輕響,那光環猛然碎裂,紫發中年男子“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臉唰的一下變成了絳紫色。

    他捂著胸口慢慢調息了一陣,才將體內紊亂的氣息壓製了下去,可是臉上卻忍不住一陣暴怒。

    “剛才是誰趁我修煉之際,突然用神念掃視?若是被我發現,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紫發中年男子恨聲道。

    張毅卻絲毫不知,因為他這一肆無忌憚的行為,究竟給正在閉關的兩人帶去了多大的麻煩,此刻他手中正拿著一枚玉牌,手指在上麵連點數下,一道道光芒融入到玉牌內消失不見了。

    那玉牌上漸漸浮現出一道詭異的圖案,像是一個花骨朵,慢慢的綻放。

    就在張毅拿出玉牌的同時,那圓音大師脖子上的一粒佛珠突然急閃兩下,出現了一片虛影。

    圓音大師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露出既驚且喜的神色,連忙轉身對張毅說道:“張道友恕罪,剛才老衲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突然給我傳來了音訊,似乎他也在這座冰火島上,老衲恐怕需要離開一下。”

    “嗬嗬,大師請便。正好我那位好友,也已經收到了我的訊息。”張毅笑著,十分大方的說道。

    兩人在約定了聯絡方法之後,那圓音大師急匆匆的離開了。

    張毅看他的背影走遠,這才緩緩收起玉牌,對風易欣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去見見那人了。”

    風易欣心中一動,有些擔憂的道:“那人既然知道你的身份,恐怕不甚可靠。萬一他出去”

    “這個無妨。此人乃是苦修士,平常極少關心外麵的事情,想必應該不會被青元道君注意到的。何況,當初在荒原大戰的時候,我曾經對他有過救命之恩,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他也不會輕易的出賣我們。”張毅自信的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青元道君找尋自己,必然不會大張旗鼓,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既然夫君已經有了主意,那就這樣辦吧!”風易欣目中黠光一閃,收起了擔憂的神色,笑嘻嘻的說道。

    張毅摸了摸她的秀發,笑罵道:“好個小丫頭,居然是在試探我。”

    “人家也是怕你沒想到這一點嘛!”風易欣一閃頭躲過張毅的大手,一頭烏黑的秀發在他掌心處劃過。

    張毅搖頭苦笑不已。

    片刻之後,兩人嬉笑打鬧著來到了一座破舊的火坑前,周圍熱氣騰騰,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麵撲來,給人一種作嘔的感覺。

    很難想象,居然會有人在這種環境中進行修煉,而且一坐就是數十年上百年的光景。光是這股味道,就是給人的一種極大折磨。

    張毅與風易欣連忙撐開護體光罩,將外麵的一切都隔絕體外,這才像是苦笑,邁步走了進去。

    “原來是張道友到了,真是令在下蓬蓽生輝。來吧,請坐。”在洞府前站著一名灰發老者,臉上出現了一絲病態的殷紅,明顯精神不佳。可是看到張毅兩人,他依舊在幹枯的老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

    此人就是當初參加荒原之戰高台比試的那名苦修士冷漠成。若非張毅替他破開光罩,他恐怕早就死在了一名魔修煆體修士之下。

    所以一直以來,他心中都對這位恩人充滿了感激,隻是從那之後,他就極少聽到張毅的下落。

    “怎麽,你的傷勢還沒有恢複?”張毅看到此人這般模樣,不由問道。

    當初為了應付那魔修的攻擊,冷漠成不惜損耗精血,這堪堪在張毅破開光罩之前保住了性命。

    精血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極為重要的一部分。一個平常的修士,即便損耗一滴精血,通常也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才能恢複。此人所耗損的精血不知凡幾,如果沒有彌補氣血的丹藥,恢複起來不會太容易。

    可是,此人畢竟是代表著中域幾大門派出戰的,當日受了重傷,其背後的門派應該會有所表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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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這些門派的底蘊,幫助此人完全恢複,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道友所有不知。我們苦修士一旦受傷,便不能借助丹藥,否則隻會加重傷勢。因此,就算是昆侖仙派送給了我一些丹藥,我也隻能留下來無法使用。唉,怪隻怪當初估計不足,才會被那魔道中人得逞。我這所耗精血,恐怕是難以完全彌補了。”冷漠成仰天歎了口氣,搖頭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張毅眉頭一皺。

    看來,當一個苦修士的確不容易,裏麵有種種忌諱,實在沒有一般的修仙者來得瀟灑自在。

    其實說起來,精血與人的潛力是有一定的相輔相成關係的。苦修士的一聲,都在拚命的壓榨自身潛力,必然會造成精血有所虧損。而那一戰更是讓他傷上加傷,難怪會出現這種情況。

    相同其中的關節,張毅也不知該如何安慰這人。

    “算啦!每個人都有其宿命,不可強求。對了,不知這位可是道友的仙道之侶?嗬嗬,果然是一代佳人,就連老夫見了,都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冷漠成看到風易欣眼睛頓時一亮,和顏悅色的道。

    “道友謬讚了。小女子天生鄙陋,容不得高人的法眼。”風易欣輕聲自謙了一句。

    這冷漠成極少與人打交道,因此見到風易欣如此謙虛,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便話鋒一轉的道:“兩位道友遠來是客,請到敝舍一坐。裏麵請。”

    張毅與風易欣也不跟他客氣,便邁步朝前麵走去。

    這裏被稱之為“敝舍”,著實不算過分。

    因為入目之下,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周圍的石壁上麵綠影斑駁,留下了一道道被燒焦的痕跡。

    盡管洞府的中間有一張圓桌,可是上麵坑坑窪窪,不知多長時間沒有人用過,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甚至那幾張圓凳,也是一片敗舊的景象。

    張毅袖袍一揮,再猛然一卷,便將桌子上麵的灰塵全部卷起,不動聲色的拋到旁邊的角落裏,這才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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