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其實對這所謂的儀式,一點不感興趣。不過,看在枚府的那幾個上古陣法的份上,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現在,他就走在去枚府星辰閣的路上。

    在他的前麵帶路的,是一個七八歲的道童,看上去與王道一差不多的模樣。現在張毅傳授了王道一凝氣前三層的功法後,就讓他自行領悟去了。王道一的資質,雖然比張毅好一點,但畢竟是雙靈根,修煉速度比起那些天才來,還差得遠呢!

    張毅隻是給他一個入道的機會,至於今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就看他自己了。他本來,還打算將他留在枚府中修煉,不過想想也就算了。這張陵郡如此之亂,留在枚府根本就不安全。

    “前輩,再穿過這座假山,就是星辰閣的所在了。您自己過去吧,按照家族的規矩,我是沒資格進入的。”那道童眨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對張毅躬身說道。

    他到現在還不明白,為何家族會讓這外人進入如此機密的地方。要知道,那星辰閣內,可是放著枚家最核心的秘密。別說一個外人,就算是家族的核心弟子,想要進去都需要長老們集體商議決定。

    不過,前幾天枚府危機傳來,枚家上下一個個人心惶惶,不過,現在危機總算過去了,這也讓他開心不少。

    張毅淡淡的看了那童子一眼,點頭道:“知道了,你先去吧。”

    說完這些話,他當先向前方走去。其實,他早就已經用神識掃過,發現前麵的巨大的樓閣中,有著幾股不弱的氣息。

    這是一座紫色的閣樓,一共有五層的樣子,略帶著一些古樸的氣息。那些雕梁畫棟上,鐫刻著許多鳥獸的圖案。

    這種圖案,在其他閣樓中很少看到,除了美觀之外,其實也是為了表明此閣樓的重要性,與其他的閣樓與眾不同。

    “原來是張長老到了,請進。”張毅才剛推開閣樓的木門,一個三十餘歲的青年人就迎了出來,向張毅施禮。

    這人看上去雖然很年輕,不過修為卻已經達到了築基中期。想必,以後突破到結丹期,應該也是可以預期的事情。這人不過是星辰閣最外麵的一個管事,真正的結丹期護閣長老,還隱藏在暗處呢!

    他顯然是事先得到了通知,所以能夠一眼認出張毅,甚至連進入閣樓的玉牌都不用出示,就直接將他請了進去。

    張毅也落得輕鬆,隻是略做表示,就毫不客氣的跟著這人進去了。

    這座星辰閣內,居然也布置了許多極其隱蔽的陣法,將一些角落封了起來,不知是什麽意思。不過,這第一層的書架卻極多,足有四五十個,整齊的分成四行排列,上麵的玉簡雖然數量眾多,但卻都十分齊整,絲毫不見紊亂。由此可見,星辰閣必定是經常有人整理的。

    張毅對這第一層的玉簡沒有什麽興趣,直接讓青年將自己向上帶去。越往上走,的玉簡越少,一直到了第四層的時候,接待他的人已經換了五撥,修為也達到了結丹初期。不過,這第四層卻僅有三個書架,上麵的玉簡蒙了一層灰土,應該是許久未曾動過了。

    到了第五層,就隻剩下一個書架了。上麵有三五枚玉簡,隨意的擺放著。奇怪的是,這一層居然沒有一個守護的人。

    就連接引他的那名枚家長老,也在第四層停了下來,沒有跟上。這倒讓張毅心中奇怪不已。

    不過,既然是枚家的規定,他也沒必要多問,隻需要找到自己的目標就可以了。

    他隨意的撿起一枚玉簡,龐大的神識化作無數“觸角”,鑽了進去。立刻,一個玄奧的陣法在他腦海中浮現。

    “齊星反宮陣。”

    看到這個名字,張毅就被吸引了過去,開始仔細閱讀了起來。他就盤膝坐在地上,一坐就是一天的時間。

    當他將整個玉簡的內容都看了一遍後,終於對這陣法有了一個大體的了解,同時心中感慨不已。

    上古陣法,果然有其非同尋常之處。以張毅現在的陣法修為,雖然比宗師級的人物差一點,但也差不了多少。但才看了一眼這種陣法,他就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令他吃驚不已的是,這陣法極其玄奧,比起一般的大陣,不知複雜了多少倍。

    甚至有許多地方,連他都看得一知半解。

    此陣難怪被譽為上古時期威力最強大的十大陣法之一,當真是非同小可。張毅相信,若是自己能夠將此陣研究透徹,非但能極大的提高陣法修為,就算麵對比自己修為高處許多的修士,也絲毫不怵。

    看來,鏡州枚家果然名不虛傳,千年的積累,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派可以比擬的。這也是枚乘為何能以結丹期都不到的修為,取得如此成就的原因。

    根據他與枚家家主的約定,他可以隨意的瀏覽和複製上古陣法的信息,但卻必須得留下一份,以供枚家後代研究之用。

    於是,他將這個陣法複製了下來。接著,又將目光投向第二枚玉簡。

    一連數日,張毅都沉浸在星辰閣內,對外界的事情不聞不問,完全被裏麵豐富的所吸引了。

    到了第五天,他才緩步從星辰閣中走出,雖然臉色因為接連不斷的勞累,有些萎靡,但卻神采奕奕。

    這五天的收獲,可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對上古陣法的研究,令他的陣法修為再次提高了一層。

    相信,他用不了多久,就能達到當初枚乘的那個高度了。要知道,枚乘可是能夠用陣法滅殺元嬰老怪的。若是那樣的話,他麵對那些老怪物,就又多了幾分勝算。想到這裏,他的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

    一名早已在星辰閣外麵徘徊了數日的枚家弟子,一見到張毅出來,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張長老,弟子等您多時了。”那名枚家弟子輕吐口氣,恭敬的說道。

    “哦,有什麽事情?”張毅目光一閃,遂問道。

    “有本州數個大派的大長老,正在外麵相候,一連等了三日了。若是張長老再不去見他們的話,恐怕他們就已經等不及了。”那弟子抹了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心中暗自慶幸。

    若是放在以前,那些門派隨便來上一個,都能對枚家產生相當大的壓力。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借著舉行儀式的機會,一起前來了。而且來的那些人,還都是各個門派最頂尖的存在。

    這些人可謂是整個張陵郡的最高層,張陵郡中所發生的一切大事,基本上都是這些人決定的。

    以前的枚家,根本沒有資格接觸到這一層麵,也隻有在張毅來了之後,才引起了這些人的重視。

    張毅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這客卿長老入主儀式,也應該結束多時了吧。而我卻一直沒有露麵,別讓一些人以為,枚府隻是虛張聲勢而已。算啦,我還是親自見見這些人吧,免得讓別人胡亂猜測。”

    “如此,那就太好啦。”那名弟子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他可是一直聽說,這位張長老手段驚人,就連枚府的大陣,都能輕而易舉的破除掉。甚至枚府有傳言,那丁家的覆滅,也與這位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張長老有著許多關係。但他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證。

    如今張毅答應下來,正好看看這位張長老是否真相傳說中的那般厲害。

    二人化作兩道遁光,倏忽不見了。

    一會兒工夫,二人就同時出現在枚府的會客大廳之外,裏麵早已有七八人在那裏等候了。

    張毅神識從這些人身上掃過,發現其中修為最低的,也有結丹中期巔峰,結丹後期的就有四五個之多。

    看來,除了那幾個門派之外,裏麵應該還有幾名散修了。否則,根據張毅得到的消息,這些門派中,還湊不齊這麽多的結丹後期。畢竟,整個張陵郡並不算很大,有這種實力已經算是難得了。

    那大殿前麵,站著兩派枚家子弟,各個都有築基期的修為。以張毅猜測,枚家排出這種陣仗,裏麵不無向幾派示威之意。

    當看到張毅到來的時候,那些枚家的弟子紛紛躬身行禮,甚至有幾人偷偷的打量起張毅來。

    他們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卻不知道,這些小動作怎麽能瞞得過張毅的耳目。

    於是,他鼻子中發出一聲冷哼,似乎是隨意而為。

    但聽在那些有著小動作的弟子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般,各個被震得胸口一陣憋悶,雙耳刺痛無比。

    而其他的弟子,則完全沒有感覺到異樣,隻是覺得,這位張長老似乎有些不悅。

    所有人都連忙再將頭往下垂了去,再也不敢做什麽小動作,生怕被張毅抓住,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

    “來枚府的那些人,可都在大廳內麽?”張毅隨意的問道。

    一直跟著他的那名枚府子弟,趕緊迴道:“除了那些已經離開的門派外,凡是留下的其他門派的前輩,全都在這裏了。這些天來,他們一直都在大廳內打坐休息,並未惹出什麽亂子。”

    張毅輕輕的點點頭,邁步朝大廳內走去。

    以他現在的神通,就算不使用第二分身,也足以應付這些人,因此根本不會再擔心什麽。

    枚家家主得到張毅走出星辰閣的消息後,就叫上枚雲長老,一起朝這邊快步走來。當他們到達大廳的時候,正好與張毅相遇。三人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枚家二人主動退後一步,讓張毅走在最前麵,以突出其在枚府的地位。

    張毅也不客氣,直接進入了大廳。

    那些門派的長老們,雖然等了三天,但時間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概念,因此並沒有一人真正發怒。

    他們之所以會不斷向枚府施壓,目的就是想要試試這枚府新任客卿長老的深淺。隻可惜,連續三日,那客卿長老都不曾出現,令他們原本的計劃落空了。如今,每個人身邊桌子上的香茶,早已飲盡,隻剩下碗底的那一層茶末。

    感應到有人走了過來,這些人立刻從打坐中清醒過來,紛紛將目光投向那大門口的地方。

    當看清來人的模樣後,幾名結丹後期修士,居然齊齊動容。雖然他們沒有立刻站起來,但那張寫滿了不敢置信的臉上,還是出賣了他們心中的想法。

    “居然會是他?”這些人心中,同時冒起了這樣一個念頭,感到心髒一陣揪緊,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這些人,可都是曾經看過張毅影像的。自然對於滅殺丁府的那個“兇手”,印象極其深刻。

    可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兇手”居然搖身一變,成了枚府的客卿長老。一時間,讓他們都有些接受不了。

    他們這些都是消息靈通之輩,所以很快就將枚家與丁府的恩怨聯想起來,一個個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這人去滅殺丁府,竟然是為了這個枚家。真不知道,枚府究竟用了什麽樣的代價,居然能請動這樣的高手。同時他們也暗自凜然,能夠擁有滅殺丁府實力的修士,必定有著不同尋常之處。

    而且,對方可是還有一個神秘的幫手呢,現在不知去了什麽地方。若是一起成為枚府的客卿長老的話,恐怕枚府會一躍成為張陵郡最大的勢力。得出這個結論,無論是蒼鬱宗還是宛丘門的大長老,都有種坐臥不安的感覺。

    張毅將這些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臉上平靜無波,說道:“在下枚府客卿長老張毅,今日能夠與張陵郡的眾多同道相見,實在倍感榮幸。”

    那些人見張毅這般說了,也不敢托大,紛紛起身見禮。

    “張道友果然天資卓絕,竟能以這樣的年紀,修煉到結丹後期。以我觀道友的骨骼,張道友修煉到這種程度,應該用了不到一百二十年吧?”一名精光四色的鷹目老者,在張毅身上掃了一圈後,麵現驚容的說道。

    這個人就是蒼鬱宗的大長老蒼龍劍,進階結丹後期已經超過了五十年,功法極為精湛,正是在他的帶領下,蒼鬱宗才一直追著宛丘門不放,相信若是這樣發展下去的話,不出三十年,蒼鬱宗就會超越宛丘門,成為張陵郡第一大宗門。

    “蒼道友的一雙神目,極少有看走眼的時候。張道友的修為進境之快,當真是令人吃驚啊。就算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放眼整個修仙界,也算是極為少見的天才了。想必以道友的資質,就算進階元嬰,也是遲早的事情了。”另一名黃袍老怪,生的一副怪模怪樣,鼻子上麵有一道深深的把很難呢。

    這人是宛丘門的大長老秦豐,雖然也是結丹後期,但此人進階已經超過了百年,又遲遲得不到進階,日漸垂暮,天人五衰的征兆已顯,若不是一直靠著丹藥維持著生命,恐怕早就衰老而死了。

    不過,他在五十多年前的張陵郡修仙界,可是一個人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

    剩下的兩名結丹後期修士,分別是劍湖宮的陶友生以及一名叫做青山散人的散修。這些人,每個進階結丹後期的時間都不短了,所以看上去樣貌都在五十歲以上的樣子。

    麵對這些人的誇讚,張毅隻是淡淡的一笑,說道:“在下隻不過是外出遊曆的時候,碰到了一些機緣罷了,算不得天資卓越。倒是幾位道友,一起來到枚府做客,在下一直因為某些事情,無法脫身,怠慢了幾位,實在抱歉。”

    “哈哈哈哈,張道友不必客氣。我們這些老怪物,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豈會在乎區區這麽一點時間?”

    青山散人這次前來,純粹隻是對於枚府突然出現的結丹後期修士好奇而已,並不像其他人,懷揣著各種目的,因此顯得十分大方,大笑一聲說道。

    被他這樣一說,原本還有打算借題發揮,給張毅出難題的幾人,頓時都語塞了。既然青山散人都這麽大方了,若是他們還抓住這一點不放,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小氣了?

    “青山道友果然十分大度,在下十分欽佩。若是改日有機會,在下還想向散人請教一些問題,到時候希望道友能夠不吝賜教。”張毅輕笑一聲,對青雲散人從容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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