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眼睛一眯,說道:“靈獸成陣?想不到這種陣旗,居然在你手裏。當年我也是僅聞其名,不見其實。”

    “咦,你知道的還真不少,連我枚家的靈獸成陣都知道。”那枚雲的確有些吃驚了,眼神不斷的在張毅身上打量著。

    他很快發現,從對方的氣度上判斷,這人絕不是鬼修。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他臉上陰晴不定起來。

    枚家的築基期以上的高手,都已經圍攏了過來,將張毅困在了中間。細細一數,足有二十多人的樣子。

    這股實力,根本沒法與修仙界的名門大派相比,隻能算是一個三流的門派。

    張毅站在這些人中間,淩然不懼,手中在腰間的儲物褡褳上輕輕一抹,一道光芒閃過,很快出現了一枚玉牌。

    他看了不看,直接拋給那枚雲,說道:“這是我的一位故人,托付我的令牌,讓我交予枚家家主。”

    那枚雲心頭雖然疑惑,但還是袖袍一拂,將那玉牌卷了起來,拿在手中掃過,頓時臉色微變。

    “雲二叔,那是什麽東西?”一個枚家子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壯著膽子問道。

    枚雲輕瞄了那子弟一眼,卻沒有出言解釋,而是一臉凝重的將玉牌交給旁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請家主看一下,這玉牌可真是我枚家之物?”

    那人正是枚家的當代家主,築基後期的修為。根據枚家的族規,家主一旦突破結丹期,就會自動卸職,將家主之位傳給下一代子弟。而他們則會將全部精力都用在修煉和研究陣法之上。

    那男子接過令牌,神識在上麵掃過,臉色也是一變,點頭道:“這玉牌的確是我枚家之物。這裏麵有曆代家主獨有的精神烙印,是無法作假的。而且,根據這上麵的描述,此玉牌乃是出自一名叫做枚乘的枚家子弟。隻是,這人我卻沒有一點印象。”

    枚家的其他人聞言,麵麵相覷。連家主都沒有聽過的人,他們這些人自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其實說起來,這也在情理之中。那枚乘居然冒著偌大的風險,進入謞風穀,其當時在枚家的地位,必定不會太高。試想,誰家會派真正的核心弟子,進入那樣危險的一個地方呢?而且,他又離開枚家百年之久,中間枚家發生了一連串變故,死去的弟子無數,誰又會記得他這樣一個小人物呢?

    倒是枚雲,露出迴憶的樣子。他如今已經一百三十餘歲了,倒是隱約記得,的確是曾有個枚乘,隻是印象實在太過模糊,一時間無法記憶起來。

    枚家家主在確認了玉牌的真偽之後,對張毅的態度也改變了一些,拱手說道:“在下現任枚家家主枚振興,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前輩莫怪。”

    張毅點頭,淡然道:“怪罪倒不至於。當年我與枚乘道友相交深厚,這點肚量我還是有的。”

    那枚家家主枚振興略帶歉意的繼續道:“請前輩見諒。這令牌雖然是真的,但我們仍不敢輕易相信前輩的話。不知前輩可有什麽其他的東西,可以證明你與這枚乘,確實是莫逆之交?”

    的確,一枚令牌,想要得到的話實在容易的很。一些實力強大的修士,完全可以將持有令牌的人滅殺掉,直接將令牌奪過來。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也怪不得這枚振興會如此小心。

    張毅明白,若是不拿出一點能令他們信服的東西,怕是無法讓這些枚家的人安心了。他雖然與這群人沒有多少糾葛,但他身上的大部分陣法,都是出自枚乘之手,心中一直對枚乘存了幾分感激之情。

    這也是他可以一再容忍枚家的咄咄相,而沒有大出辣手的原因。

    “好吧,反正那件東西,我原本就是受了枚乘所托,要交給你們的,現在提前拿出來,也沒有什麽。”說著,張毅再次從身上拿出一個墨綠色的玉簡,手掌在上麵輕輕拂過,抹去了上麵的一些小禁製,這才將它交到了枚振興的手中。

    那枚振興原本還有些疑惑不解,不知區區一枚玉簡,張毅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設下禁製。

    但當他掃過一眼裏麵記載的內容時,立刻就激動的無法自製,以他修煉了這麽多年的心境,都無法做到從容麵對。

    枚家的其他弟子,一個個頓時都緊張了起來。他們不知道家主究竟看到了什麽,竟然會如此失態。萬一是什麽不利於枚家的壞消息,對於枚家來說,豈不是雪上加霜?這些人心中忐忑不安,看向張毅的眼神也異常複雜起來。

    張毅神色不變,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超然物外。

    過了片刻,枚振興又將玉簡交給枚雲過目一遍。那枚雲畢竟有了準備,接過來看過之後,眼中爆發出一團精芒,稍放既收。接著,他不顧那些枚家弟子不解的眼光,朝張毅深施一禮:“剛才在下迂腐,竟然錯過了道友,實在是慚愧。更想不到的是,道友非但沒有責怪,還將如此重要的東西交予枚家,實在是令在下感到無地自容。請受我枚雲一拜。”

    見枚雲如此,那枚振興也二話不說,同樣朝張毅施禮。這一下,可把枚家的那些弟子鎮住了。

    要知道,就算是張陵郡第一大家家主來到枚府,也不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這人究竟給了自家家主什麽東西,竟然令他們二人前後態度相差這麽大,不僅前嫌盡釋,而且還好像對對方感恩戴德似地。

    若非枚家一向家規嚴苛,那些年輕的弟子,怕是會忍不住將心中的疑問說不來吧!

    張毅道袍鼓蕩,憑空產生一股無形之力,將二人托了起來,口中平淡的說道:“這東西本就是出自枚乘之手,我交還你們枚家,不過是了卻了故人的一個心願而已,沒什麽好謝的。不過,我那故人,希望能將自己的牌位,擺進枚家祠堂。這個要求不知家主可否應允?這可是我那故人的最後一個心願了。”

    張毅這話剛出,就引來了枚家其他弟子的一陣怒視。他們心道,這家夥也太過得寸進尺了吧?我枚家的事情,何曾用得著一個外人插手?這枚家祠堂,可不是誰都可以進的。一般除了嫡係子弟外,隻有那些對枚家有著極大貢獻的人,才能夠在死後進入祠堂正殿,這樣的規矩,可以說從枚家祖輩算起,都不曾破過。

    那枚乘對枚家能有什麽貢獻?難道就憑對方的一句話,一個心願,就要入主枚家祠堂麽?這未免太過兒戲了。

    正當眾人以為枚家家主會毫不猶豫的拒絕的時候,卻聽到枚振興語氣激昂的說道:“就算前輩不說,枚乘列入本族祠堂,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這個前輩盡管放心好了。相信族內的其他長老,在了解了枚乘的貢獻之後,也不會反對的。隻是,在下心中還有一些疑惑,還想向前輩討教。不如前輩到本族正堂一敘,也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

    張毅微微一笑,也不推辭:“如此,那就叨擾了。”

    說著,那枚雲已經率先帶著張毅朝裏麵走去,而枚家家主招過來幾名核心弟子,吩咐了一番之後,也快步跟了上去。

    那些枚家的人,一個個雖然都是大惑不解,但也知道張毅此刻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成了枚家的座上嘉賓,隻好收起了各自的法器,相互交頭接耳的議論了起來。不過也有幾人,闖入了隴水聚合陣中,想要看看那陣勢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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