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在處理過那人之後,又換上了一副笑容,撫著胡子道:“幾乎每個幾年,總有一些宵小之輩企圖通過作假的手段進入本門。對於這種人,本門向來是不留任何情麵的。”

    “前輩好手段,這種人死有餘辜。”清瘦道士目光一閃,恭維的說了一句。

    經過十多人共同鑒定的令牌,怎麽會出錯?清瘦道士到現在仍然不太相信。

    就在剛才,無意中他看到了張毅身上的令牌,似乎也是一塊方家家令。

    在拍賣會上,一共隻拍出了三枚令牌,如今有四個人拿著令牌過來,豈不是十分可疑的一件事?

    於是,他就推斷,身邊這小子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將拍賣會上的方家家令掉了包。

    這個推測也不是沒有可能。當時在拍賣會上,他就看出張毅絲毫要拍買令牌的意思,這一點跟自己很像。

    “哈哈,你這般篤定,一定是真的了。拿過來給我瞧瞧。”

    “請前輩過目。”

    “還有在下的,也請前輩過目。”

    另外一人,似乎與清瘦修士想到了一塊,兩人同時雙手托著令牌,交到了大胡子麵前。

    隻有張毅,神色間有些不安。他擔心的倒不是令牌的真假,而是將令牌交出去之後,萬一對方問起方家的情況,自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該如何作答。

    正是因為心中有這樣一層顧慮,當兩人交出令牌的時候,他還皺著眉頭,在原地思索著。

    這一表現,看在大胡子眼中,是明顯的做賊心虛。他鼻孔中哼出一股涼氣,心想:“待會再收拾你。”

    他從兩人手中接過令牌,僅僅看了一眼,心中就有了數。

    不過,這次他沒有立刻發作,眼中的惱怒一閃而過,將兩枚令牌藏進了衣袖。

    “我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如果說實話,說不定還會網開一麵,如果仍然執迷不悟,剛才那人的下場,你已經看到了。”大胡子不去理會其餘兩人,直接目視張毅道。

    清瘦道士和另一人心中同時一喜,以為自己僥幸過關了,原來的膽戰心驚頃刻間不見了,腰杆也挺直了許多。

    “道友,你就將令牌拿出來讓前輩看看吧!!”清瘦道士佯作關心的提醒道。

    見清瘦道士開口,大胡子隻是冷哼一聲,心中已經認定四人是一夥的了。不然,怎麽可能同時出現四枚假的令牌。

    他心裏盤算著,這三人不能直接殺了,不然太沒有意思。必須給他們一個足夠的教訓,將他們交給執法殿的人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在清瘦修士的一再催促下,張毅終於緩緩伸手,將令牌拿了出來。

    大胡子隻是瞟了一眼,沒有直接接過,而是用一種冰冷的語氣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晚輩張毅。”

    “哼,你手裏拿的,明明是方家家令,卻叫張毅,這如何解釋?”現在,大胡子更加認定,這人屬於假冒的無疑。

    清瘦道士卻是暗暗偷笑,心道:“這小子不會嚇傻了吧?假冒別人家族的弟子,居然連姓都不改一下。”

    張毅仿佛沒有看到大胡子懾人的目光,自顧自地答道:“晚輩的祖上,曾經與方家結為秦晉之好,隻是後來本族門庭敗落了,這才漸漸與方家疏遠了。所以嚴格來說,晚輩屬於方家的遠親。

    雖然本族衰落了,但卻從祖上流傳下一枚方家家令。家父曾再三叮囑,若非遇上天大的事情,一定不要將此令牌示人,以免招來殺身之禍。隻是晚輩一向向往能夠進入空靈門,這才猶豫再三之後,狠心違背了家父的叮囑,將令牌獻上。”

    這一番話,是張毅急中生智想出來的。他估計,等令牌交上之後,必定會有一番更為嚴密的盤查,甚至有可能派人到方家調查以確認自己的身份。

    若是自稱是方家的嫡係,不需要多費事,隻要隨隨便便提問幾個與方家有關的問題,自己就答不上來,身份不攻自破。

    於是,他就來了個兵行險招,自稱方家的遠親。這樣一來,雖然仍有些隱患,但在對方問起方家的事情時,自己都可以順利成章的推說,由於家族與方家多年沒有聯係,許多事情都不清楚了。

    大胡子的臉色漸漸和緩下來。這種情況,他以前也曾遇到過一兩起。各大世家中,相互聯姻以增強聯係的,比比皆是。所以他並不能從張毅的話中,找出什麽破綻。

    此刻,他隻能從令牌的真假上來做出判斷了。

    大胡子從張毅手中接過令牌,拿在手中輕輕甸了甸,感覺份量似乎足夠。

    今天經曆的冒牌貨太多,使他變得格外仔細,連令牌上最微小的紋絡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終於確定,所有令牌中,隻有這一個是真的。

    “你們的令牌我都已經看過,誰真誰假自然瞞不過我這雙眼睛。來人。”

    大胡子喝了一聲,立刻有四人分成兩派走了過來。這些人都是凝氣九層的修為,邁著同樣的步伐,顯然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嚴師叔,有什麽吩咐?”其中一人拱手問道。

    這時,張毅才知道,大胡子原來姓嚴。

    嚴師叔指著清瘦道士兩人,吩咐道:“他們兩個,帶到任師弟那裏去,好好招待他們。”

    空靈門的人都知道,任師叔乃是執法殿的執事,凡是被他“招待”的,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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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清瘦道士二人初來空靈門,對其中的門道自然沒有這麽清楚。一聽此話,還以為是要自己拜姓嚴的為師呢,頓時喜笑顏開,口中不停地稱謝。

    空靈門的人用看白癡的眼光看著兩人,然後分出來兩個,將二人帶了下去。

    “師叔,這人該如何處置?”等清瘦道士走遠了之後,那人又問道。

    嚴師叔撓著頭想了片刻,說道:“暫且先將這人帶到後山,安排個洞府作為存身之地,至於後麵的安排,得我與幾位師兄商量後再說。”

    “是。”

    那人答應一聲,對著張毅做出個“請”的手勢。

    張毅心中一喜,知道這次總算僥幸過了一關,向嚴師叔道了聲謝,跟著剩下的二人朝空靈門的後山走去。

    周南山,位於鏡州中部,是鏡州第一大山。此山方圓數百裏,最險處高達千仞,飛鳥難渡。

    空靈門在周南山上,建造了大大小小數十座宮殿,並用大陣將整個周南山封鎖了起來。

    張毅走在去後山的路上,心中感觸最深的,就是空靈門的氣派。整個山道,全部用上等的青石鋪成,平坦光滑,被打掃的一塵不染。

    道路兩旁,有許多亭台樓閣,可以供人休憩觀賞,也可以品茗閑聊。

    一條清澈的溪水從樓閣間潺潺流過,給人一種幽靜而舒適的感覺。

    空靈門比太穀門大了不知道多少倍,門中的弟子更有數萬之多。當然,大多都是築基期以下的,真正達到築基期的,最多隻有數百人。

    張毅被二人帶到了一個破舊的石屋前,推門走了進去。

    “這位師弟,你先在這裏住下,耐心等著上麵傳來消息吧!!”其中一個引路的人說完,就要退出去。

    “師兄且慢。”張毅連忙叫住那人,疑惑的問道,“不知要等多長時間?”

    那人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嚴師叔需要派人查證你的身份,究竟需要多少時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在你的身份未明了之前,還不能算是本門的弟子,必須在此間密室中待著。否則,有可能被人誤以為擅闖者。”

    “擅闖者?”

    張毅摸著鼻子苦笑,光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下場好不了。所以自己還是乖乖的待在石室中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他又向兩人提出了一些其他問題,但兩人似乎不願多談,說出的話都是敷衍之語,無法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等兩人走出去之後,張毅將石室收拾了一下,騰出容身的地方,終於在空靈門安下了身。

    一連過了十多天,石室中都沒有來過一個人,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

    更讓張毅倍感鬱悶的是,自己還必須悶在這個石室內,不敢跨出一步。他心中也有些擔心,不知那位嚴師叔究竟如何著手調查的事情,萬一自己身份敗露,那該如何是好?

    在無聊之餘,張毅一邊進行修煉,一邊學著製符之術。

    他的儲物褡褳中有整整三百張空白黃符,如果節省著點用的話,還是可以持續用上一段時間的。

    隨著他黃符刻畫的越多,感覺越來越有手感。到了最後,每十張黃符居然可以成功刻畫出三張靈符,這令他竊喜不已。

    盡管與那些製符天賦好的人相比,這一成功率仍然低得可憐,但對他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進步。

    這一天,張毅躺在床上,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煩躁感。

    “我若說是方家的嫡係,這些人肯定不會將我諒在這裏這麽多天。靠,這就是遠親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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