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長老也是一臉震撼的看向辛老,隻見他麵色鐵青,嘴角的胡須不由自主的打著擺子,想必這一次慷慨之舉也令他心疼不已吧!

    那位葛長老就是星眉劍目的中年人,他剛晉級結丹期不久,修為尚未鞏固,急需大量的丹藥。因此對這枚聚氣丹誌在必得。

    在其他人還在遲疑的時候,葛長老當先排眾而出,沉聲道:“既然辛師兄都如此說了,如果那兩位真敢為難師兄,我將第一個站到師兄的身邊。”

    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表態支持辛老的竟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葛長老,眾人略作思索,頓時露出恍然之色。

    辛老大喜,立刻一拍腰間的儲物褡褳,拿出一個紅色的玉瓶,當著眾人的麵鄭重其事的交到葛長老手裏。

    這一舉動立刻刺激了其他人,人群一陣騷動,每個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絲貪婪,卻又擔心自己一句話出口,辛老肆無忌憚之下反而害的自己門下損失慘重,故而不敢輕易鬆口。

    陳長老沉吟片刻,說道:“辛師兄為孫兒報仇,本是人之常情,我們大家自然理解。可是若是因此使得本門大傷元氣,卻不是我們大家所願意看到的。故而我雖然極力讚成此事,卻仍然要提出兩個條件,還請師兄斟酌。”

    陳長老眼中的貪婪沒有逃過辛老的眼睛,他對這個既貪婪又精明的陳長老心生厭煩,卻又不得不小心應對,也期翼能夠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於是便道:“陳師弟有何要求盡管提,隻要辛某能夠做到,定會盡力而為。”

    陳長老似乎已經成竹在胸,伸出一雙幹枯的手掌,慢悠悠說道:“這第一嘛,希望師兄不要動紫袍弟子,每個紫袍弟子都有著築基期的修為,乃是本門的中間力量,同時也耗費了我等眾人的許多心血,若是折損在內鬥當中,實在令人扼腕痛惜;第二,若是此事當真是白露峰和淩霜峰門下所為,還望師兄見諒,我等雖然人數上占據優勢,卻實在不是那二位的對手,到時候我們抽身事外希望師兄不要見怪。”

    陳長老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其餘人的響應。

    慕容長老一語道破了陳長老的心思:“陳師弟好算計。那些個白袍弟子和藍袍弟子畢竟隔著一層,就算死上再多你也可以不在乎,而紫袍弟子卻是陳師弟真正在乎的力量。哼,如此心計,果然不愧是太穀門的智囊。”

    陳長老目中一道寒光一閃即逝,聲音沉悶地道:“慕容師姐難道不是這個想法,拿好啊,你可以離開,就算少了你一人,難道我

    們七人聯手還不能抵擋得住那兩位的施壓麽?”

    慕容長老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她冷哼一聲,索性不去理會陳長老的冷嘲熱諷。她知道,跟陳長老爭口舌之利那是自找苦吃,誰不知道太穀門眾長老中若論嘴上功夫,第一非這陳長老莫屬。

    在一片喧囂聲中,辛老卻選擇了沉默,似乎正在衡量陳長老提出的這兩個條件。過了許久,辛老方才說道:“陳師弟的兩個條件也不算什麽,不過卻有一點,如果我找到真憑實據,可以證明童兒乃是在座的眾位的某位親傳弟子所害,到時候還望諸位可以將人交出來,任憑老夫處置。”

    這個條件並不苛刻,陳長老見辛老答應,立刻說道:“這個自然,我替大家應承下來吧!”

    其餘人紛紛點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對於他們來說,白袍弟子和藍袍弟子的生死實在不算什麽,或許連他們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徒孫輩的弟子,死上幾個也不算什麽,更何況還能換來夢寐以求的聚氣丹,這筆買賣實在劃算。

    辛老將一瓶瓶丹藥分發給眾人,每送出去一瓶,他的臉色就陰沉一分,到了後來簡直陰雲密布,愁雲慘淡。

    “好啦,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諸位都各自迴府吧!”辛老態度淡漠,再也沒有跟這些同門敷衍的心情。

    “如此,我等就先告辭了。還望辛師兄保重身體,不要過分傷心才好。”聚氣丹在手,諸位長老心情大好,紛紛出言安慰了辛老一句,二話不說化作一道道青虹射向天際。

    此時,在玉虛峰外麵,也聚集著一群人。他們清一色的紫色長袍,麵無表情地注視前方,偶爾有幾人交談也把聲音壓到最低。

    在這群紫袍人的最後麵,站著麵色冷峻的王鬆,臉上陰晴不定,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由得疑神疑鬼。

    “難道是我豢養女鼎的事情被師父知道了?”想起林曉音嬌美的麵容,王鬆的心裏不由一寒,若是師父怪罪下來,說不得,隻好把林曉音除掉了。

    見對麵走過來一個身材挺拔的中年人,一襲長袍飄逸不群,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王鬆認得這人就是大師兄宋宇,平時最得師父看重,消息一向靈通地很。

    此時的宋宇麵有憂容,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能讓大師兄如此費心之事實在不多,這令王鬆心中一鬆,猜測著可能不是自己東窗事發。

    “宋師兄。”王鬆低聲喚了一句。

    宋宇正

    想著怎樣處理接下來的事情,聽到唿喚,猛然一驚,看到小師弟王鬆正在衝自己使眼色。王鬆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資質雖屬上乘,修煉卻不努力,一顆心全用在歪門邪道上。他是師父門下最晚進入築基期的弟子,而且想要更進一步幾乎已經不太可能,據說如今又動起了以人為鼎的心思,他的事情宋宇也懶得過問,隻要沒有觸犯到師父的底線,隨便他如何折騰。

    宋宇想著心事,緩步踱到王鬆麵前,不悅的質問道:“師父發出召集令,其他的師兄弟都馬不停蹄的趕來,隻有王師弟來得最遲,卻是何故?”

    王鬆知道這位宋師兄一向脾氣很好,說些重話不過是為了保持做師兄的威嚴,故而也不惱怒,賠笑道:“師兄切莫生氣。前幾日我受到師父委派,外出尋覓靈草去了。這不剛一接到師父的傳音玉符,就火速趕來了,路上連一刻都沒有耽擱。”

    宋宇深深看了王鬆一眼,點頭表示明白。

    王鬆見宋宇麵色恢複了平靜,這才小心翼翼道:“我外出多日,門內的許多事情都不了解,不知這次師父急著將眾位師兄弟召集過來所為何事?難道門中出了什麽變故不成?”

    宋宇臉色一變,聲音又小了幾分,臉上帶了一分苦澀:“你還不知道?今天早晨師父發現童兒的魂牌碎裂,就立刻把我招了過來。我雖然暗中查訪了許久,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至今連童兒的屍體都沒能找到,險些被師父一掌廢掉,還是冷師叔替我求情,才免掉了處罰。”

    王鬆頓時大驚失色,作為往辛老這邊跑得最勤快的弟子之一,他當然知道童兒指的就是辛童。在他的印象中,辛童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就算你是無意中得罪了他,他也一定會伺機報複迴來,而且還要你以十倍、百倍的代價償還。

    或許王鬆自己也是這樣的性格,但他絕不希望別人身上也具有和他一樣的斌性,故而內心中對辛童有股強烈的排斥感。尤其令他不喜的是,辛童隻有九歲的年紀,卻總是裝作一副深沉的模樣,故作老成。他又想起了自己新收的那個弟子張毅,他也有同樣的性格,這或許也是自己一直排斥他的原因吧!

    王鬆對辛童沒有半點好感,卻不代表著對他的忽視。為了討好辛老,王鬆時常拿出一些外出時的新奇玩意給辛童把玩,不過另王鬆不解的是,每次辛童都對他買來的各種小物品興致缺缺,卻唯獨對於殺人手法很熱衷的樣子。越是殘忍的手段,越能引起他的興趣,最後王鬆得出一個結論,與辛童接觸越多,你就越能感覺到他

    的可怕。

    有時候王鬆甚至在想,辛童內心深處是否隱藏著一隻專吸人血的鬼怪,不然他小小年紀怎會如此歹毒?

    聽聞辛童的死訊,王鬆第一反應就是鬆了一口氣,不過他隨即想到了辛老的殘酷手段,不由地打了一個寒戰。

    王鬆試著探詢道:“師父他老人家必定很憤怒吧?不知他打算如何解決?”

    宋宇苦笑一聲說道:“豈止憤怒,簡直怒不可遏。我敢保證,師父現在想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大開殺戒,替童兒報仇。不然又怎麽會把我們這些人叫到這裏來呢?”

    王鬆動容道:“難道師父想撇開執法長老自己動手?這可不合規矩啊!”

    宋宇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你難道不知道?門內犯錯弟子的處決權一向被白露峰的柳長老把持著,而柳長老與師父勢同水火,將此事交予他處置,師父怎能放心?”

    頓了一下,宋宇突然臉色一正,肅然道:“王師弟你記住,我們才是師父的嫡係,也是師父倚為臂助的力量。而我們如果沒有師父,在太穀門隻能任由別人欺淩。所以不論以後發生任何事,情況何等兇險,我們都必須與師父共同進退。”

    王鬆麵色一沉,以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若是與本門為敵呢?”

    宋宇麵色一窒,隻是猶豫片刻,便堅定地道:“哪怕與本門為敵也再所不惜。”

    “事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你們不必杞人憂天。”麵沉似水的辛老打斷了宋宇和王鬆的交談,不過他看向宋宇的眼神卻多了一分讚許。

    宋宇一向被他視為左膀右臂,不是因為他能力超群,而是因為他比別人更加忠心。辛老內心極為欣慰,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宋宇能夠說出這一番話,足見他對自己的忠誠依舊沒變,這也許是今天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宋宇見到辛老走來,立刻恭順的退到一旁。眾弟子同時叫了聲“師父”,宏亮的叫聲震得山林簌簌作響。

    辛老掃視了一眼眾弟子,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他一生共收了十三名弟子,除了排行第五和第七的弟子死在了門派間的爭鬥中外,其餘十一名弟子全部聚集在了這裏。他們之中修為最低的王鬆也達到了築基初期,而宋宇甚至已經開始準備衝擊結丹期了。

    宋宇說的沒錯,這支力量的確是他的心腹,也是他手中的利劍,劍鋒所指,注定了將要血流成河。

    辛老的目光從十一名弟子身上緩緩掃過,每當看

    到一名弟子,他就低聲喚一聲他們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弟子立刻昂首挺胸,目光堅毅的與辛老對視。

    當辛老的目光落到排在最後麵的王鬆身上時,王鬆竟然不自覺的心中一慌,旋即恢複了正常。不過這一小小的變化卻沒有逃過辛老的眼睛。

    辛老眉頭一聳,心中生出一股怒氣,所有弟子中就這個王鬆最不長進,偏偏性子高傲,似乎對自己並沒有多少忠心。他又想起在藥園中碰了一鼻子灰的事情,據說那個藥園弟子也是出自王鬆的門下。

    把這些雜念排除掉,辛老明白,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他低沉而嘶啞地道:“你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有如今的成就,沒少耗費我的心血。如今為師胸口有一團火焰,憤怒的烈火,這股烈火要以你們的手發泄出去,你們能不能成為我手中的劍,為我造就一個血色煉獄?”

    “請師父示下,弟子們必將以死相報。”所有弟子高聲喊道。

    “好。”辛老白須一抖,咬破嘴唇道,“敢殺我孫兒,我要剜出他的心肝祭奠童兒的在天之靈。你們馬上去給我查,把所有昨天行動可疑的門人全部抓過來,我要親自施展搜魂之術,查出元兇。但凡反抗者,格殺勿論。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立刻出發。”

    十一名弟子山吼一聲,殺氣騰騰的向蒼穹峰飛去,此刻所有人都將門中第一天戒律蒼穹峰頂禁製禦空飛行拋之腦後。

    就在宋宇轉身之際,卻被辛老叫住。辛老從儲物褡褳中拿出一枚玉簡,交給宋宇,寒聲道:“這裏麵的三十五人,都是曾經與童兒有過節之人,嫌疑最大。你按照名單一一查找,把他們的頭顱帶到山上。無論他們冤枉與否,都得給我死。”

    宋宇神色一震,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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