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記載著藥園各種情況的《藥典》,張毅才明白,偌大一個靈藥峰竟然僅有一名白袍弟子守護。

    不過幸運的是,管理靈草並不需要太耗時間,除了一些特殊的靈草外,其他的基本上隻需要每日看一遍,讓其自行生長就行了。這樣一來,他就可以把其餘的時間全部用在修煉上。

    張毅花了三天的時間才將藥園中各種靈草的分布弄清楚。藥園中一共有二百六十七種靈草,其中也不乏名貴之物。通常來說,生長年代越久,靈草越是珍貴,藥園中就有兩株超過一千五百年的紫珊玲,被列為整個太穀門的奇寶,必須小心嗬護。

    若要取食這兩株紫珊玲,必須經過太上長老的首肯才行。而太穀門的太上長老隻有一位羅修,也不知道修行了多少年了,據說就居住在蒼穹峰之上,可是卻從來沒人見過,或許隻有那些個長老或者門主才能知道他的下落。

    在這三天之中,張毅一邊熟悉藥園中的一切,一邊潛心修行。感覺到進入經脈中的靈氣如同一股股細小的泉流般,隨著吐納在體內緩緩而蠕,慢慢壯大,內心充滿了喜悅。

    自從得到凝氣期前三層的修煉心得之後,他的修煉速度明顯加快了許多。雖然還不能與那些資質奇佳的弟子相比,但至少與普通弟子差不多了。

    修仙之途,入門非常容易,隻要資質差得不是太離譜,基本上都能在三四個月內達到凝氣一層。不過,也有許多人天生靈根缺失,就算修煉一輩子也不可能邁過凝氣一層的門檻。越是到後期,修煉越是艱難,資質的優劣對於修仙的影響也逐漸顯現出來。比如資質好的弟子從凝氣一層修煉到凝氣二層也許隻要半年的時間,而資質差的也許得花上一兩年才能達到。

    雖然知道自己的資質並不太好,但是張毅沒有灰心。他始終堅信,隻要自己比別人多付出汗水,就必然會迎頭趕上。懷著這樣的信念,張毅修煉的更加刻苦。

    記得在六歲的時候,為了練好毛筆字,他可以在臘月寒冬的院子裏一站就是一天,兩隻小手都麻木了,連提筆都沒了感覺,但是他依舊堅持了整個冬季。或許就是從小磨練出來的堅毅的性格,使他比同齡的孩子更加明白持之以恆的道理。

    這一日,張毅剛進入藥園沒多久,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就是新來的藥園弟子。”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在張毅耳邊響起。

    張毅一驚,站起身來,一個灰袍老者站立在他的麵前。看他白發飄飄,

    精神矍鑠,身板挺得筆直,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在太穀門,每個弟子的袍服都有嚴格的規定,任何人都不得逾越。隻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長老,才會穿起這種灰色的道袍,所以當張毅看到老者第一眼起,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張毅恭聲問道:“不知您是哪位長老?”

    來藥園僅有三天,張毅就接見了七位長老,心境早已從當初的震驚與激動當中恢複過來,變得非常平靜。

    “老夫姓辛。”老者含笑答道。

    “原來是落英峰的辛老,弟子張毅拜見辛老。”張毅雖然表麵上做得恭敬,可是心裏早就罵開了。這些人來藥園這般頻繁,還不是想趁自己新來乍到,對藥園的情況不是很了解,打上了那株靈草的主意。

    “昨天他聽說這位辛老正在閉關,企圖一舉突破結丹中期,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舍得出來,看來他的修煉並不順利啊。”想到這裏,張毅隻覺口中一陣發苦,心知今天的事情肯定不能善了,說不定又要把這位辛老也一起得罪了,能在剛入門三天就得罪八位長老,張毅也算將“藥園弟子”這個稱唿發揮到了極致。

    張毅此時也沒心思侍弄靈草了,幹脆放下玉鋤,靜等著辛老問話。

    辛老找了處幹爽的地方坐下,擺正姿勢,狀似悠閑的道:“你是何人門下?”

    “家師王鬆。”張毅道。

    “王鬆?”辛老瞳孔突然放大,皺著眉頭打量起了張毅,“說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徒孫,怎麽,鬆兒沒跟你提起過我?”

    “什麽?”這次張毅真的吃驚了,沒想到今天來的竟然是師祖,這下樂子大了。張毅納頭便拜,一連磕了九個響頭,隻希望看在這點淵源的份上,這位師祖能夠稍微開恩,讓他度過這一劫。

    王鬆雖然名義上是他師傅,但除了給了他一本修行功法之外,並沒有指點他隻言片語,張毅不知道這位師祖的存在也正常。

    辛老又重新眯起了眼睛,剛才聽到張毅是王鬆的弟子,還想放過他一馬,可是經過觀察,他已經確定張毅的靈根狀況,以他這種資質,根本不可能在修仙界站穩腳跟。

    “王鬆怎麽會收這樣的弟子?”辛老心中存了一絲疑惑。王鬆為人高傲,這在他幾個弟子中是出了名的,那些資質頗佳的弟子有時候都難入他的眼睛。

    辛老如今確實到了修煉的關鍵時刻,可是那一層瓶頸始終突破不了。而今天正好是個機會,犧牲一個資質

    奇差的徒孫,換來修為更進一步,這筆買賣怎麽算也是劃算。不過,他在來之前已經聽說,他的這位徒孫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才來兩天就讓那七個老家夥碰了一鼻子灰,這件事還得慢慢來,急不得。

    辛老打定主意,臉色變得非常和藹:“張毅啊,我這個做師祖的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送你,這兒有一顆培基丸,服下之後,可能會對你的修煉有所幫助,就賜給你吧,也算咱們的見麵禮。”

    辛老從腰間褡褳中拿出一枚紅色丹藥,捏在手中,心中一陣不舍。這枚培基丸可是他費了很大的代價才從別的長老那裏換來的,本來還想留著給他孫子服用的。可是靈丹雖然珍貴,與那株靈草相比卻是不值一提。

    辛老明白“要想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隻要張毅收下這枚培基丸,那麽接下來他就能掌握主動權。

    其實,辛老也有不得不這樣做的苦衷。當初為了限製長老肆意從藥園提取靈草的權利,太上長老特別規定,長老想要提取靈草,必須征得藥園弟子的同意。而藥園弟子如果違反規定,致使藥園蒙受損失的,輕則趕出師門,重則當場斬殺。

    在如此嚴厲措施之下,藥園弟子為了保命,不得不壯起膽子,跟那些個地位超然的長老對抗。

    不過,在這樣的博弈中,藥園弟子也不完全處於弱勢。在這個規定出台之初,有一位長老因為一株靈草的緣故斬殺了一位頂撞他的藥園弟子,一度使得藥園無人敢入。後來太上長老親自出手,將那位長老當著太穀門所有人的麵斬殺,以儆效尤。這一舉動終於震懾了那些蠢蠢欲動的長老,從此再也沒有一位藥園弟子受到長老的迫害。

    話雖如此,可是白袍弟子早晚也會辭掉藥園的職務,不可能永遠處於太上長老的守護之下。一旦被某位長老記恨上,等他出了藥園,那位長老自然有千百種方法令他生不如死。所以,看守藥園不僅僅是得罪人的差事,而且還是要命的差事。

    可惜,當張毅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早已身在藥園之中,身不由己。

    辛老拿出培基丹,張毅就知道他打得什麽主意。手中拿著培基丹,張毅就像捧著一萬兩黃金一般沉重。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迴答著辛老的問題,生怕一個不好,就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要知道,隻要辛老從他口中騙走那株被列為禁忌的靈草,那麽他就會將一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到時候張毅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辛老此時就像一個囉嗦的長輩,不停的問著張

    毅關於修煉上的各種問題,每每到了關鍵之處,還給張毅提點一二,讓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如果不是地點不對,張毅真的要被他的行為感動了。

    覺得火候差不多了,辛老終於道:“明天我打算開爐,煉製一種靈藥,可惜啊,還差一種靈草尚未找齊”說到這裏,他故意頓了一頓,含笑看著張毅。

    張毅一凜,心道:“來了,這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張毅順著他的意思道:“不知師祖您缺的是那種靈草?隻要不是特別名貴,弟子都有權處置,隻需要在這裏登記一下便可。”

    “嗬嗬,也不是什麽名貴之物,隻是一株千年的穀精草而已。”辛老撫須而笑,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張毅心中暗罵:“老狐狸,如果連千年穀精草都不算名貴之物,那麽整個藥園種的就全是蘿卜白菜了。”

    若是剛進來的時候,張毅或許不清楚穀精草的價值,可是一連七位長老都想要從他手中得到穀精草,就算是傻子此時也該明白穀精草的重要性。

    在《藥典》中,所有靈草都以“星號”標明其身價,“星號”越多,標明其價值越高,而穀精草就是藥園中僅有的幾種五星級靈草之一。而五星級靈草也就意味著,此草隻有太上長老才有權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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