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兄的意思是,這丹庭的主人在用活人精血來喂養這些毒物?那豈不是,之前的那些都是被這丹庭主人給......”


    敖寒見到那老者時,的確感受到了那老者身上的殺意。


    白世海一把捂住了敖寒的嘴,麵露驚色,聲音壓得極低:“你可別亂說,當心給那人聽到了。”


    目光看向不遠處,見那木屋內並沒有動靜,白世海才鬆了一口氣,放開了敖寒:“你沒看到這院子內的東西,都是天下間的至毒之物嗎?你要是在這院子裏待上個幾天,稍有不慎受了毒氣沾染,就一命嗚唿了。”


    “那裏還需要別人動手?”


    “也正是如此,我才不願進到院子裏。”


    “要是沾染到了哪怕一丁點的毒氣,師兄我也就交代在這裏了。”


    敖寒這才明白過來,白世海先前為何在院外徘徊。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敖寒,都能看穿這院子內的毒氣實則濃鬱,其實很安全。


    看到這些毒物更是像看到寶貝一樣。


    對於敖寒來說,隻要這丹庭的主人不是那種嗜好殺戮的人,就可以了。


    他還真不喜歡自己的命被人時時刻刻的惦記著。


    不過敖寒還是沒有想明白,那老者一開始為何會對自己有那麽強的殺意。


    敖寒這時將白世海手中的乾坤袋接了過來,說道:“師兄將材料交與我便是,我會替師兄將來意轉達的。”


    見敖寒接過乾坤袋,白世海高興得都想摟過敖寒親上一下。


    不過那樣實在不雅。


    白世海選擇拍了拍敖寒的肩膀:“多謝師弟,改日師弟到大涼峰來尋我,師兄一定和師弟不醉不歸。”


    白世海話是這樣說,卻沒有想過敖寒會真的來尋他。


    畢竟他不認為敖寒還會活得太久。


    敖寒笑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來。”


    “那師兄就告辭了。”


    白世海拱了拱手,腳下生風,轉眼便消失在了敖寒的視線。


    敖寒關上竹門,拿著手中的乾坤袋就向著正中的屋子走去。


    來到門前,敖寒還沒有敲門,就聽到屋子內的聲音傳來:“將東西放在門口,抓緊迴去看書。”


    院落內大大小小的事物根本瞞不過這丹庭的主人。


    對於這一點,敖寒並不意外。


    不過想到剛才自己和白世海的談話被這丹庭主人給聽到了。


    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又過了二十天。


    這二十天裏,敖寒晌午之前就呆在屋子裏,靜靜的看書。


    而過了晌午就會在走出屋子,躺在院子內的藤椅上偷得浮生半日閑。


    丹庭的主人雖然叫敖寒看書,卻也沒有規定時間。


    敖寒這散漫的態度,那丹庭的主人也沒有理會。


    就這樣悠悠閑閑的在小竹峰裏呆了足足一個月。


    自從上次白世海來過之後,整個小竹峰和敖寒就像被遺忘一樣。


    再沒有人來過。


    這一天,敖寒走出屋子。


    想著用一個月的時間記下書籍中的內容,也不算駭人了。


    敖寒便向著中間的那間屋子走去。


    一走到門口,屋子中的聲音就又傳來了:“不是叫你抓緊時間看書嗎,來做什麽?”


    敖寒對著屋子拱手道:“稟前輩,晚輩已經記下書中內容,特來向前輩說一聲。”


    屋子中短暫的一靜。


    然後聲音又響了起來:“那你去看看枯骨草的花可開了。”


    敖寒站在屋門前,一動不動。


    屋子內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淩厲了起來:“為何還不去?”


    敖寒道:“稟前輩,這院子內並沒有枯骨草,不過倒是有和枯骨草毒性相近的斷腸腐骨草。”


    屋子內又是一靜。


    沒過一會兒,聲音又響了起來:“那你去看看白海幽蓮的花瓣結了幾朵。”


    敖寒還是沒動。


    “為何又不去?”


    敖寒道:“白海幽蓮隻結蓮蓬,沒有花瓣,隻不過蓮似瓣形罷了。”


    這下子屋子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敖寒就這樣安靜的站在屋外,沒有離開,也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這丹閣的主人是在考自己。


    而且問的問題極為刁鑽。


    枯骨草和斷腸腐骨草的模樣和毒性極其相似,但一個至陰,一個至陽;毒理完全不同。


    不經過仔細的分辨,很難認出。


    那白海幽蓮的成型狀態,根本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肉眼難以辨別。


    隻是那並不是真正的花,這一點在書籍中隻用了寥寥的幾個字備注。


    如果不是認真看過書籍的人,是根本不會知道的。


    同樣的兩個問題丹閣的主人問過不下百人。


    沒有人迴答對過其中一個問題。


    那些人,最後都成了花肥。


    如果敖寒沒有答對,那麽他也會成為花肥。


    丹閣的主人從來沒有管過敖寒,可他時時刻刻都在注意著敖寒。


    要是敖寒每天都敷衍了事,根本沒有打算去記書中的內容,那麽敖寒也早就死了。


    還好,敖寒每天做出樣子就是為了應付丹閣主人。


    雖然後二十天,敖寒還是露出了散漫的性子,不過比起之前那些人好多了。


    小竹峰為什麽可怕?就是因為死在小竹峰的人太多了。


    純陽宗五大峰脈,都曾派弟子到過小竹峰,最後都死了。


    至於他們為什麽會死,就是因為他們不認真。


    他們在敷衍。


    那本記載著九州毒物的書籍,沒有一人看完三分之一。


    這些弟子意在修行,誰願意到這個鬼地方來背這破書。


    隻是他們不知道記不下這書就會死,死的人多了,小竹峰就變成了一個恐怖的地方。


    也就沒有人願意再來了。


    當年申長老的弟子,就是其中一人。


    本想跟著丹閣的主人學習煉丹,誰知道一來就是看書。


    看了十來天實在看不下去了,想走又不敢直接開口。


    隻有去找自己的師尊,讓自己師尊向丹閣的主人開口,帶自己走。


    誰知道申長老進到小竹峰,那弟子一見到申長老,剛顯露出幾分高興之色,就被食人花給吞了。


    不過這其中的隱秘,很少有人知道。


    丹閣的主人也不會去說。


    總之這小竹峰到後來就越來越安靜,以至於很少有人再來。


    不過就算這樣,每當小竹峰的弟子出現空缺,宗主柳青雲都會重新再派一個人來。


    從未斷過。


    而這些弟子懷著對小竹峰的恐懼,來到小竹峰後根本就沒有心情去看那破書。


    最後不是想要逃跑成了花肥,就是沒有記得書中的內容成了花肥。


    總之進到小竹峰任事的弟子,的確都成了花肥。


    沒有一個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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