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燕京的機場,李子浩拖著一個行李箱,裏麵裝了一些衣服,和他的一台電腦。


    稍等了片刻。


    終於等到了宋沫沫,她整個人看起來比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要憔悴很多。


    看得出來,這幾天都沒有睡好。


    李子浩甚至看著她的那種感覺,就仿佛看到了上輩子自己高考失敗,而且聽到喜歡的女孩子跟別人在一起之後,瞬間整個人崩潰了那種感覺。


    是的。


    失戀,對一個重感情的人來說,是非常大的打擊。


    宋沫沫黑眼圈有點明顯,她有些靦腆地小聲笑道:“我,我那個,是不是來晚了。”


    李子浩笑道:“沒事,你就背了一個書包嗎?”


    宋沫沫點了點頭:“嗯。”


    “其實,我也不知道能幫你什麽。”


    “不過,菁菁說你一個人去那麽遠,她擔心。”


    “然後我反正也不想上課,就出來轉轉。”


    李子浩逗樂地笑道:“她真的很傻,傻唿唿的,哪有把自己男朋友約出來跟其他女生一起出去旅行的。”


    宋沫沫愕然道:“啊?旅行?”


    “不是出差嗎?”


    李子浩聳肩一笑:“差不多,坐一會吧,反正還沒到登機時間。”


    宋沫沫鬆了一口氣,也是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似乎也不知道找什麽話題好。


    李子浩主動地開口道:“我都聽說了,哭了幾天。”


    宋沫沫有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小聲地笑道:“她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啊。”


    “丟人死了。”


    李子浩笑哈哈道:“讓我好好開導安慰一下你。”


    宋沫沫咬著牙道:“其實我都懂。”


    “他就是自卑。”


    “然後又不承認。”


    “覺得跟我有距離。”


    “又覺得肯定會有男生追我,還說我肯定會變心。”


    “我特別生氣的是,我根本就沒有。”


    “全都是他一個人幻想出來的。”


    “是他,自己先移情別戀,結果現在又說後悔了,還是喜歡我。”


    李子浩感慨道:“人本身就是複雜的生物,與其去糾結這些,還不如問一下你心底的答案。”


    “你到底還喜不喜歡他。”


    “以及,你覺得,他還值不值得,你繼續為這段感情去付出。”


    宋沫沫陷入了沉默。


    良久。


    像是幾分鍾的時間。


    她表情漠然地皺起眉頭:“我不知道。”


    李子浩笑道:“怎麽不知道。”


    “那我打一個比方。”


    “假如說,他現在在學校裏跟一個女孩在飯堂裏有說有笑地吃著東西,你會不會吃醋,覺得不開心。”


    宋沫沫咬了咬牙:“可能,之前會吃醋,但是現在,可能,不會。”


    李子浩當即聳肩道:“ok,答案不就出來了。”


    “或許,曾經你們確實彼此是有感覺的,喜歡過的。”


    “但是現在,感情已經破裂了。”


    “隻不過誰也舍不得誰。”


    “但是舍不得,和喜歡,終究是不一樣的。”


    “舍不得屬於念舊的情緒,一個人或者一個物品陪伴你久了,都會產生念舊的情緒,哪怕他沒有那麽重要,沒有那麽好,你也會寬容地對待。”


    “但,念舊始終不是喜歡。”


    “他能夠跟你提出第一次分手,就可以提出第二次。”


    “哪怕你答應複合,其實最後得到的結果,也隻會在不久的將來,第二次受傷。”


    宋沫沫沉默了片刻,又低聲道:“其實,我知道。”


    “我也並不是特別特別喜歡他。”


    “隻是,習慣了他的存在。”


    “而且,我也願意陪他做一些我本身就不感興趣的事。”


    “但越是這樣,我就越覺得不甘心。”


    “我明明沒有做錯,為什麽,最後……”


    李子浩笑道:“這個世界上,不是付出就會有迴報的,喜歡,更不是如此。”


    他猶豫了一下。


    還有些一些話,但又忍了下來。


    因為,自己曾經也體會過那種感覺,你自以為地付出一切,實際上在別人看來不過是可有可無的行為罷了。


    就像是宋沫沫陪那個男生打遊戲一樣,或許在她看來自己屬於是付出的一種行為。


    但是對那個男生來說,他未必會接受這種,也不會感激。


    甚至還會覺得跟女朋友一起打遊戲很煩,輸了也不能罵,打的又菜,毫無樂趣。


    付出方,和得到方。


    兩者並不是等價的。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隨後各自玩著手機。


    “ok!”


    “準備上飛機了。”


    “走吧。”


    李子浩笑道:“別想那些不開心的。”


    兩人上了飛機,因為訂的是一起坐的位置,李子浩讓對方坐在靠窗戶的那邊,自己則是坐在靠近走道這邊。


    隨著空乘小姐的檢查行李,和提醒扣好安全帶。


    大概十五分鍾左右。


    飛機被緩緩推出,發動機啟動。


    明顯能夠感覺到,飛機震動的轟鳴聲。


    李子浩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微微上揚道:“困了,我眯了一會。”


    ……


    時間一眨眼。


    那就是兩個小時。


    當他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飛機已經開始進入下降通道了。


    此刻。


    宋沫沫正在看著飛機窗外發呆,她的側臉屬於那種九十年代香江美女的那種感覺。


    讓李子浩下意識地想到了一個女星,玉女派掌門人周慧敏。


    宋沫沫在飛機上的鏡子裏突然看到了反射,發現旁邊的李子浩正在看著自己,她馬上迴過頭來笑道:“啊?”


    “醒了?”


    “好像快到了。”


    “我還說等一會再喊醒你。”


    李子浩笑道:“嗯,你還在想呢?”


    宋沫沫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隻是發呆而已,腦子空空的。”


    李子浩半開玩笑道:“喜歡什麽樣的,迴頭給你介紹吧。”


    宋沫沫馬上拒絕:“不用啦,不談了。”


    “沒意思。”


    她伸了一個懶腰,然後釋然感慨地語氣:“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李子浩思考了幾秒鍾:“寫一首歌送給你吧。”


    “我突然有靈感了。”


    “就是剛才看著你發呆,和聽了你的故事,突發的靈感。”


    他本來是要送給賈可馨的,但是現在顯然是不需要了。


    宋沫沫呆了一下,她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然後受寵若驚地笑道:“啊?送我一首歌?”


    “你自己寫的嗎?”


    她當然也知道李子浩在軍訓的時候唱了一首歌,還是自己寫的。


    然後被放在學校論壇裏被送上去當做中文係“校草”了。


    對方多才多藝。


    李子浩輕鬆地笑道:“嗯,不過你別誤會啊。”


    “我不是要追你。”


    宋沫沫撲哧一聲,她直接捂著嘴笑道:“我沒有誤會了啊,我意思是,有點驚訝。”“


    “還沒有人給我寫過歌。”


    李子浩當即從書包裏翻了一下,找出來一支筆和一張紙。


    就在上麵開始寫歌詞。


    其實,說是靈光一閃的靈感,倒不如說是默寫歌詞。


    畢竟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現在不過是重新寫一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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