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會很痛,的確也相當不適,她相信他竭盡可能地溫柔了。


    但結束時她深深悔恨,不要說五百塊,五千塊她也不該上鉤,這事要是早一點發生也就罷了,偏偏隔天就是除夕,曹家人都在,萬一她不對勁的走路模樣被發現,以後如何在曹家抬得起頭?


    雖然那樣銷魂的親密結合,令她深深感動,也非常陶醉,同時深深明白,以這樣劇烈的體力消耗,絕對需要節製,至少她不該在淩晨醒來時,被他引誘,居然又一次……她隻好安慰自己,至少這樣很「物超所值」,她不但賺了五百元,還得到額外兩份「贈品」,相當劃算--


    她應該責備自己的貪小便宜啊,不是沾沾自喜!


    於是近午時她醒來後,就這樣躲在被窩裏,想要認真反省,又屢屢分心,甜蜜和害羞打了五分鍾的架後,她決定還是先起床梳洗,除夕要祭祖,她得下樓準備了。


    不料她低估了身體疲憊的程度,想推開毯子坐起,腿間卻一陣羞人的酸軟,她的腰和腿都猛烈抗議,不願下床。


    同時她也發現,她身上穿的是那品蓮送的那件睡衣--


    第二次之後,她酥軟無力,他抱她去泡熱水澡,拿毛巾裹抱她迴床上,答應幫她穿好原本的睡衣,困倦至極的她才放心睡去的,怎會換成這件睡衣?


    而且她胸口還多了一些東西--除了淡淡的吻痕,還有他的蟬形玉佩,它怎麽跑到她身上來了?


    【第八章】


    她轉頭瞧著身邊的丈夫,在她努力懺悔、為了全身酸疼而苦惱時,他毫無所覺,他好夢正酣,還輕輕打鼾。


    她覺得他的鼾聲透著一股慵懶的滿足,還有點得意,仿佛他正在夢裏竊笑,非常以他的「物超所值」為傲--不,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用五百元當餌,引誘她自投羅網,心機好重哪!


    他趴著睡,寬肩裸露在早晨的空氣中,毯下的身軀似乎不著寸縷,戴著婚戒的那隻手揪著枕頭一角,她輕戳他露在毯子外的手臂,他沒醒。


    看著他的睡容,她忽然不急著起床了,躺迴他身邊,瞧了他一會兒,將自己的手疊上他的。


    她白皙的手棲息在他寬大的手掌旁,兩隻婚戒一同閃爍,像並肩閃耀的幸福星星。


    她嘴角微揚,悄悄以指描繪他臉龐,長長的睫毛,淩亂的鬢發,剛毅的下巴,她最喜歡清晨的他,長了一點點胡渣,略帶頹廢的魅力,更有男人味。


    他體力遠勝於她,不過昨晚連續兩次,他應該也很累吧?


    她的食指遊移到他唇上,突然被他雙唇含 住,她嚇一跳,慌忙抽手。他睜開眼,微笑瞧著她,顯然早就醒了。


    「一大早就偷襲我,莫非你想來第三次?」他輕笑,眼中閃著興味盎然的光芒,剛睡醒的沙啞嗓音好性感。


    「我才不要。」她揪緊毯子遮掩自己。「我的睡衣呢?我昨晚穿的明明不是這件。」


    「我本來要幫你穿上原來的,後來發現衣櫃裏有這件,當然要穿它,你怎麽不早點把它拿出來?它這麽美,你穿上它,整個人就像一件美麗的藝術品。」他稍稍拉開她這邊的毯子,欣賞她穿著性感睡衣的動人模樣,她連忙把毯子扯迴來遮掩自己,他曖昧的眼神顯然意圖害她的下床之路遙遙無期。


    「我欠你的龐大債務,總算正式啟動還債機製了,昨晚償還了多少?」


    原來他昨晚是在「還債」?她想了想。「就算我是放高利貸的,昨晚也迴收得差不多了。」


    「你這家地下錢莊會不會太客氣了?你不是應該狠狠壓榨我,把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榨得一滴不剩嗎?」


    他深深惋惜沒有被她「蹂躪」的口吻,讓她兩腮淡淡泛紅。


    她不好意思的模樣真可愛。他微笑,和她四目相望,喜歡這樣瞧著她的感覺,整顆心仿佛變成烤過的棉花糖,又甜又軟又溫暖。


    雖然欲/望蠢蠢欲動,但才剛經曆初夜的她不能承受更多了,他隻好忍耐。


    「我覺得被壓榨的其實都是我。」她委屈地咕噥。


    他輕笑,她又想起玉佩的事。「你的玉佩怎麽跑到我身上?」


    「換睡衣時順手給你戴上的,覺得你戴起來比我可愛,就給你了。」


    「我記得,最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戴著它。」那時的他是黝黑爽朗的大男孩,隨父親來拜訪新鄰居,戴著與他模樣不搭軋的可愛玉佩,給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玉佩其實是我媽的,我家三個男孩裏頭我最難養,病痛很多,我爸媽求了很多平安符給我,都不見效,後來我媽把它給我,這是她從小戴的,玉能辟邪,戴上之後我真的比較健康,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


    「這麽重要的東西,我不能……」是他母親的遺物,她不敢貿然接受。


    「就當是婆婆給你的見麵禮,收下吧。」他挑起她一綹發絲把玩。「我還記得你剛搬來時的情形,那時的你就留著這樣的長發,我覺得很美,但你很內向,我找你說話,你都沒什麽反應,漸漸地也就不會主動找你了。」


    也許當時他就有點心動吧,卻因為她的羞怯,沒有令純純的情緣延續,後來的他,愛上了別人。


    「那時候對彼此不熟,都不敢說太多嘛。」她微笑,為了他的喜愛,她願意永遠留著一頭長發。


    「我一直覺得你長發的模樣最美麗,但現在……」他凝視她。「不論你將來變成什麽模樣,我都一樣愛你。」


    他仿佛走過一條曲折漫長的路,有過自己的向往追求,而她是意外的風景,他排斥意外,認為自己熱情的向往才是正確的道路,但當初可有可無的嚐試,成為他願意永遠停駐的終站。


    或許是他的心,引領他來到她身邊。望著她不掩愛意的微笑明眸,他早已感到同樣的怦然心動,分分秒秒的積累都令情更濃,求婚不是因為她愛他,是因為他愛上了她,這世間沒有什麽能令他願意拿她交換,沒有什麽能令他放棄她,拋就是他最珍貴的愛妻,誰也無法替代。


    而她感動得無法言語,靠過去想吻他,右手順勢往毯子一按,按到某個長長的條狀物,有點硬度,這奇妙的觸感,莫非是--


    抬頭看到他詭異的表情,她猛地抽迴手,瑰麗紅澤瞬間席卷她兩腮。


    「對不起……」她呐呐道歉,其實夫妻之間不需要避諱這個吧?但這麽直接還是讓她好尷尬。


    「唉,你碰到的是我的手啦。」他眼中蘊著愉快而古怪的笑意。


    「喔。」她鬆口氣,幸好不是碰到他的私密部位。


    「……如果這樣會讓你輕鬆一點的話,你就這樣以為好了。」


    「……」所以她碰到的果然是他的……


    「你真遜,連我的手臂和「那個」都分不清楚,哈哈--」他先是顫抖地悶笑,繼而放聲大笑,笑到捶床,砰砰砰直響。


    她渾身熱烘烘的,一半是困窘,一半是羞惱,她是缺乏經驗的新手啊,難免會弄錯,他有必要笑得這麽誇張嗎?


    「你為什麽會弄錯?啊,我懂了,肯定是因為我的手臂和「那個」的尺寸差不多,所以你摸到形狀差不多的就誤認了。」他一副沾沾自喜的口吻。


    「呸。」她輕聲表示不以為然。


    「你呸什麽?」他聽到了,黑眸微微眯起。


    「我聽到一隻小雞在幻想自己是老鷹,覺得很好笑。」他的手臂足足有她的兩倍粗,這個幻想的比例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就算不是大老鷹,好歹也是鴕鳥。」


    「……鴕鳥的體型比老鷹還大好嗎?再說重要的不是尺寸,而是--」


    「是什麽?長度?」他故作天真地瞧著她,他愛死她語塞臉紅的俏模樣。


    「尺寸和長度不是一樣的意思嗎?」


    「那你到底要說什麽?」看她說不出,兩頰一逕羞窘緋紅,他聳肩。「好吧,或許你看一下實物,就會想起來,身為一個體貼的丈夫,老婆對我的身體有所好奇,我絕不吝嗇,我馬上就來滿足你求知的欲/望。」


    「你是想滿足你暴露的欲/望吧!」見他作勢要掀開毯子,她想溜,又被他捉迴來,他的神情令她臉紅心跳。


    「一、二、三--」唰,他猛地拉開毯子。


    她倒抽一口氣,但沒看到預期的健美裸男,他沒穿上衣,但穿了保暖寬鬆的棉褲,而且毯子還有一定的厚庋,但她更糊塗了,剛才摸到那麽形狀分明的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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