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情就像艾維預料的一樣,林明美那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纖細手指,似乎沒有什麽威脅與傷害,可是偏偏,當她點上那個點的時候,整根兒堅不可摧的巨鯨之骨,發出了“哢”的一聲。裂縫迅速蔓延,整根兒骨骼都不滿裂縫,本來就石化的存在,非常堅硬以及——脆弱,嘭!它化為了一地碎石。


    時空好像在這一刻靜止了一下,包括艾維,都停止了思考。如果仔細想想,就會發現,所有法則在“小天道”範圍內的存在,都會受到它的影響,這種框架結構的崩塌,哪怕僅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足以震驚世界了。當然,艾維那種直取中宮,玉石俱焚的手段,其實像作死更多一些,在mt吸引仇恨方麵,還是無出其右的。


    然而,剛剛那一瞬的靜止,似乎沒有對林明美造成影響,她潔白的身形,就如乳白色的聖光,隻輕輕一閃,已經到了另一根巨鯨之骨的柱子旁——剛剛在剪影中,她看得清晰,所有的關係,在那天道的“底片”中一覽無遺。所以,艾維就算再強力一百倍,也無法衝破那些防護膜的阻隔,因為各種因果牽連,所有的一切,都被外麵的各種巨鯨之骨保護,在它們被摧毀之前,巨鯨大腦中的那顆聖光之子的種子,根本不可能被撼動。


    這也是林明美放棄直接進攻的原因,這也是那道光刃被各種阻擋的原因。然而,剛剛的時光剪影正在破碎,畢竟,它承載的東西太有限了,更何況這樣一副巨大的“天道”,這裏全部是它的世界,這樣的壓力,不是一個魔法能夠承受的。能夠收獲這樣的戰果,已經超過預期了。


    此時,時光剪影留下的巨大畫麵,正在分崩離析,林明美隻能看一下,大致記住一些其中的關係,動手在上麵刻畫改寫,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這樣做起不到作用,隻能讓這個畫麵瞬間破滅而已。


    不過,林明美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因為在這畫麵中,她看到了這條海蛇,以及海蛇那綠豆兒一樣的眼睛裏麵蘊含的“深情”。還真有趣兒,原來你的法則具象物是這個東西啊,剛剛真是辛苦你了。


    林明美確實沒想到,這種犯了低級錯誤的家夥,居然和艾維重合在一起。是的,直接衝擊光的種子,根本就是一招不那麽讓人理解的“棋”。


    首先是沒有用,光之種保護的完好,不是這種方式能夠衝下來的。


    其次是容易暴露自己,這樣一來,哪怕再蠢的“小天道”也知道這家夥是誰了,肯定會被優先排除異己。這家夥是這方天地,它根本不怕擺明車馬楚河漢界,隻是隱藏起來的內部敵人才能給它更大的傷害。


    然後是容易讓這個家夥憤怒,至少在林明美看來,幹掉它之前,還是讓它較為安樂的好,然後突然圖窮匕見,讓它直到死時,都不會升起任何反抗的念頭,讓死者保持情緒穩定是一種藝術。這樣強大的敵人就應該暗殺。這家夥的憤怒容易激起各種“免疫”反應,讓整體的環境更加惡化,畢竟這家夥可是實打實的“天道”。


    最後是——艾維吐出來的信子打斷了林明美的思路。這家夥在搞什麽飛機?


    一道精神力,斷斷續續,這主要得益於剛剛對“小天道”的傷害,讓這家夥在爆發的時候,控製力大幅度降低,因而可以通過精神力傳遞一些信息,次要得益於林明美的精神力其實也很強大。海蛇雖然不是艾維的本體,但是繼承了他一部分的意誌,再加上彼此的默契,終於把這段精神力傳遞信息翻譯出來。


    “我的,我的,裏麵的種子是我的——”好吧,這就是艾維焦急的信息表達。


    “呸!”林明美不想再理他,費了這麽大的勁兒,就為了說這?簡直就是嚴監再世。不過,精神力控製已經鬆動了嗎?看來剛剛這家夥亂搞,也不是沒有效果。


    怎麽樣配合他呢?呸!我怎麽會有這麽不靠譜的想法?應該讓他配合我,畢竟我的成功率更大——可是,這家夥總能整出一些幺蛾子,很多時候,經過他胡搞亂搞,反而能夠絕地翻盤。林明美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又被自己給說服了。


    很多時候,女人不是被男人說服的,而是被自己。隻要自己心甘情願,總有一萬種方法自己騙自己。


    不過,這家夥給那幾個女人吩咐的事情進行得怎麽樣了?可惜精神力還是不能發散,不能掃描全境,不過,根據自己的一些特殊手段,大概也知道了一些東西。有這個家夥吸引了“小天道”幾乎全部的注意力,其他人進行的還行。


    然後呢?他又開始搞事情了,我的天。


    艾維的海蛇再次蜷曲,像鑽頭一樣,開始利用旋轉往裏麵鑽。真虧這個混蛋想出來這個辦法。在“天道底片”破碎的最後一瞬,林明美似乎看見了一些東西被改變了,許多的因果消失,而另一些變得更加粗大,甚至生出來一些新的因果。


    這是因果的重建,這個家夥,做出來這一步已經很令人驚奇了,沒想到,他居然能夠對“天道”級別的存在做到這種程度,如果被外麵的“大天道”知道,不知作何感想?


    好吧,那家夥仍然並稱自己的理念,讓自己“無意識”化,這才是他存在並變得更強的根本。如果它擁有自己的意識,也會不斷衰弱下去吧?畢竟,這樣一來,整個天道體係就會越發內卷,並由此形成一種惡性循環,達到全輸的效果。


    就要鑽進去了嗎?


    沒有。


    隨著艾維這條小蛇式的盾構機向前挖掘,前麵的光之種忽然閃動了起來,而在艾維前麵,越來越多的隔膜變得厚實,變得不那麽透明,同時有生成了新的隔膜。


    你突破一層,我就生成兩層,相對來說,你並沒有向我進發,反而是遠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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