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人格越全,對他越怕。她沒勇氣探究這背後的原因。


    留下林與在外麵患得患失,百感交集。艾維和海利的“戰爭”已經進入白熱化。大概是又白又熱的需要被剪輯掉的部分。


    艾維眼裏沒有其他,哪怕此刻海利的身體,僅僅是一個自成一體的堅強的植物人。身為一個很厲害的魔法師和煉金術師,海利的身體強度還是達標的,也就不會像一些普通人那樣,成為輕拿輕放的危險品植物人。不需要各種維生裝置,人極美,又白又嫩強度夠,大概是很多人向往的極品吧。


    艾維沒有這種感覺,因為他正在發愁。


    得益於超神器“棺材”的主人身份,借助這份裝備特性和超強的靈魂之力,現在他把海利看了個通透。也正因如此,才發愁。要怎麽才能讓她醒過來呢,要怎麽才能將其判定為“生物”呢?


    生與死的節點根本推不動。這就意味著,在世界規則那裏,海利已經死掉的事實太過“鐵證如山”了,這官司怎麽打怎麽輸,如果世界規則不承認,宇宙的意誌拒絕艾維的薛定諤的生與死節點“調節”,那就完全沒有辦法了,絕對不能蠻幹。


    其實,如果不是像海利這樣的人,招惹的因果過深,牽扯的大人物太多,使得她的死過於沒有“懸念”,被三維大宇宙的意誌“認定”,估計不會有這麽麻煩。


    用“薛定諤的法則”嗎?估計是不行的,道理一樣。艾維現在已經明白了,否認原本發生的事兒,將“命運”交給“未知”,並且讓“未知”聽話,這是他一直以來最喜歡用的法則的變種之一,其實本質上還是對於世界規則的“調節”作用,讓他們靠自己那處於蒙昧狀態的“神之意誌”驅動,完成一些“影響較小”的事情。


    對,影響較小是成功的關鍵。他的意誌沒法把整個世界推翻,讓整個世界以他的意誌運行,那就不是人了,甚至連神都做不到。


    必須想別的辦法,把條件用足。


    手中出現一個小瓶子,那是主辦方關於海利那部分的獎品。早先承諾給一個完整的大活人海利,現在變成了一個小瓶子,當然會有一些說辭,艾維都懶得聽了,他當然知道其實這很牽強,但是好在其他方麵給的補償足夠多,艾維也知道再糾纏下去沒有意義,畢竟“人死不能複生”,必須爭分奪秒,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兒。


    比如,讓她複活。


    很早以前想到的最簡單的神聖牧師,做過一些壞的設想,然而事實上比他設想的還壞,人家表示沒有辦法。靈魂破碎,身體完好,光明係法術無效。當然有其他的“補償”辦法,比如弄一些其他的靈魂裝進去,甚至還可以在其中埋下一些伏筆,比如特製的記憶,很好的控製係統,各方麵,如果你想,可以給你定製出一個女神……讓你……嘿嘿。


    但是這當然不是艾維的目的,也不能是主辦方的無恥。


    一個海利,價值上當然遠超那些“模型女神”,山寨品除了一個外表,沒什麽意義。艾維並不喜歡現實中角色扮演的另類遊戲,在另一半的契合上,他更喜歡美麗的軀殼和有趣的靈魂兼而有之。


    同時這也是最昂貴的一種。早在藍色小星球時,他就這樣感歎過。


    小瓶子中氤氳的霧氣,據說是海利死後留下的靈魂碎片的一部分,天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當然相關利益者表示,這是一場意外,一次煉金事故……是她自願的……她一定要進行相關的實驗……這不關我的事兒。


    那家夥被艾維悄悄扭斷脖子之前,就是這樣戰戰兢兢推諉的。


    艾維用精神之力包裹住瓶口,忽然鼻子一酸,一股熟悉的氣息,鑽到他的鼻孔中,讓他的淚腺有些泛濫……


    他急忙眨眼,仰首望天。將這莫名的情緒壓下去,瓶子打開了,裏麵的霧氣很虛弱……現在看來,這個瓶子也非凡物。對於靈魂有一定的保護兼具滋養的作用。大概是提供這樣的殘魂並不好意思,人家的主要價值還是聚焦到這個瓶子上。


    對,說來可笑,這個瓶子大概才是整件物品的價值所在。


    但是,艾維不會這樣想,在他心裏,海利是無價之寶。


    艾維很難得有機會用極其敏銳的精神力去感受另一個靈魂,尤其是這個靈魂還對他毫無惡意,願意敞開心扉,盡管已經有些殘缺不全,海利的很多事兒還是展開在他的麵前,更多的,艾維不關心那些事情到底是什麽,別人的經曆隻是作為一種參考,艾維現在進行最深的感悟,關於海利的痛楚。


    那種比粉身碎骨更痛苦的痛苦,源自於靈魂方麵的破碎。如果這樣看的話,當初林明美到底承受了多少啊?難以想象。


    精神力小心的托著靈魂,形成一層保護層,因為它是破碎的,不完全的。


    可是,怎麽能進入識海呢?


    海利目前的身體已經成為了一個皮、肉娃娃,甚至還有骨。當然比充氣的和矽膠的高級,但是結果都一樣,沒有靈魂。


    沒有靈魂也就意味著沒法開啟識海,沒有自己的意識,沒有自己的立場,就連本能似乎都喪失殆盡了。


    識海開辟不了,靈魂無處安身,可急死個人了。


    艾維在做嚐試,一次又一次,將靈魂輕輕融入她的身體,然後靈魂又滑了出來,再次被他的精神力包裹並保護,靈魂對於身體的刺激作用或許有一點兒吧,她的身體似乎有反應,但是照著這個進度下去,等艾維累死了,也未必能夠如願。


    嗯,艾維心念一動。他緊緊抱著海利,唇碰唇,舌頭撬開對方的牙關,度過去一口氣,並順便將自己的識海蔓延過去……


    用自己的識海給對方打造識海?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每個人的都不同,更何況海利現在的靈魂這樣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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