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準備利用這個機會來突破四維,從而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


    現在他總算坐下來喘了一口氣。與此同時,林與坐在他對麵,陪他喘了一口氣。


    “你在激烈比賽的同時,我也沒有閑著,你看……”


    說著,她拋過來一本書。


    “這是什麽?”艾維一邊翻著,隨口問著。作為一個煉金的時候,總是充當主導者的家夥,大多時候都有這些習慣,艾維就像他們一樣,特別珍稀時間,死扣效率。


    “自己看。”呃,林與一點助手的覺悟都沒有……那倒不是,她心裏不爽,在發大小姐脾氣。


    “你應該感到自己是很重要的一個人吧?”


    “那必須的啊,從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天,我就知道。”艾維說的是實話,不過林與理解錯誤。


    “哼,臭美,那時候你還是一個嬰兒吧?唉……”她歎一口氣,心事重重的樣子……


    “怎麽了,說說。”艾維隨口應著,快速翻閱書籍。很顯然,書中的內容深深吸引了他,這是一本從神秘圖書館內流傳出來的東西……當然應該是非法的,但是它的價值還是挺高的。


    艾維翻書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眉頭漸漸皺起。


    “說起來,我們很久沒有聊過了吧,怎麽樣,現在心情如何,有時間嗎?”


    艾維合上書,端正了一下坐姿,注視著對麵,問道。


    林與不安的攪動手指,欲言又止,艾維也不著急,隻是等待她的答複。


    “其實,我從小的時候,就總是做噩夢……”半天,她終於開口,卻是這樣一個開場白。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那是林與菲,隻是繼承她一半的你,成為了一個新人,反而對以前的事兒模糊了,淡忘了,這種機製的天道,倒也是……一言難盡啊。


    “後來我慢慢長大,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到底是誰,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到底有什麽任務?”


    “嗯,我明白。”艾維覺得這樣有點兒敷衍,於是說道,“有時候我也在想,自己是誰,是不是真的自己,還是被誰創造出來的,還是僅僅是別人的影子,僅僅是別人的記憶……又或者什麽都不存在,什麽都不是……”艾維的聲音低沉下去,開始戲假情真了。


    果然,林與的情緒也低沉下去,但是更加深入打開了她的心扉。


    她是一個新的人,卻由舊的人合成,她想做新的自己,卻每時每刻都要麵對舊的自己,哪怕那兩個“人”慢慢沉寂下去,慢慢模糊,可是到目前為止,她還是會想起、夢到,從前的自己……


    這樣的困擾,對於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來說,都太過沉重,何況林與的前身,那兩個人,林與菲,林與靜,兩個都很細膩……有各自的瘋狂和痛苦,卻又清晰的合成在一個身體內……


    “你怎麽看,你有沒有把我當做一個人?我沒有朋友,因為我不知道,如果有人知道了我的秘密,會怎麽看帶我這個怪物?”


    艾維沉默了,他本來可以安慰兩句,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卻說不出口。


    他隻是靜靜等待著林與繼續的訴說。


    等了好久,才聽到林與問道:


    “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喜歡嗎?喜歡現在的自己嗎?”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這是刻畫在基因裏,刻畫在靈魂裏……抱歉,我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靈魂……其實我現在,甚至和你……嗯,一個公平對話的機會都不應該有……”


    “你有感覺到什麽?”


    “是的,我感覺到了,那些海底拚圖,那些碎片,那裏,大概是才我的歸宿……我不止一次的夢到它們,並忘了我自己。”


    看起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會記得你。”


    “真的?”


    “真的。”


    “謝謝你。”林與走上前,抱住了艾維。


    艾維感受著恐懼、彷徨、無助、顫抖、迷惘……一瞬間這麽多的情緒,或者還有更多,隻怪他的靈魂太強大,以至於他必須近距離感受懷裏的身體的一切……


    “你希望我阻止這一切嗎?”


    “你覺得呢?”林與搖了搖頭,“我是不完整的,那種渴望完成的心情,壓倒一切,這是深埋與骨子裏的渴望,它不是任何力量能夠組織的,哪怕你也不行,當然我也不行,因為我自己,就是這一切的推動力量……”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許有一個我,就在那裏抱怨吧,如果能夠體會不一樣的人生該有多少……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嗬嗬。”她的笑讓人心疼。


    不過,她很快糾正了這一點。她露出更為陽光的笑,說到:“就當是我臨行前的一些小小的困擾吧,就好像……”


    “婚前恐懼症?”艾維也笑了,雖說心情還是不輕鬆,但至少,他終於有了點笑模樣。


    “這個比喻好怪,但是,也可以很貼切。嗯,就這麽決定了,就把現在的笑笑困擾,當成婚前恐懼症……這是我成熟的一個開始,這是我完美與完整的一個開始……”


    “完美與完整,或者並不是一迴事兒……”艾維的笑意味深長,或者說莫名其妙。


    “管他呢……”林與的眼波變得更加溫柔了,她看著艾維,“接下來該怎麽辦?你指定計劃吧,我嘛,自己的路,哭著也要走完……”


    “嗯,果然是個驕傲的人啊,這樣我就放心了,一個真正驕傲的人,就應該在基因裏充滿自信!”


    “錯,是猖狂,我要做世間最狂的花朵!”


    “那我就做世間最狂的蜜蜂!”


    “美的你,滾吧!”


    “說的也對,坐穩了,老司機要開車了,我們開啟逃亡之路!”艾維給“太空堡壘”下達了指令,景色一變,眼前已是另一個小世界……而他們甚至沒有感覺到移動。


    “有時候我在想,你或許真的是一個天才。”林與眼中的欣賞,嘴裏的誇讚,與原來的她或她越來越不像了。似乎一個全新的自己正在慢慢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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