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呢,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穿著白衣服的很漂亮女孩兒在給穿黑衣服的男孩兒講故事——至少在男孩兒眼中是講故事。


    “你好像對我說的話半信半疑啊?”


    “說不上半信半疑,你說的假話那一半我還是能確認的……”


    “嗬嗬。”女孩兒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哥哥,知道嗎,這世界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殘酷,並且充滿惡意……”


    “怎麽,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嗎?”


    “是啊,出了一點兒小麻煩。”


    “到底怎麽迴事兒?”


    女孩兒的手輕輕攤開,一枚晶瑩剔透的魔晶符文就臥在那裏,和那潔白細膩的手很搭。


    “這個是?”男孩兒再次確認,附近沒有別的人,整個房間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籠罩下來,那裏含有淡淡的因果的味道,是占卜者獨有的防範手段。


    每兩種事物之間,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些因果的聯係,有些很淡,可以忽略不計,而有些很濃鬱,糾纏不休。


    就比如男孩和女孩之間,那條因果線粗重得,哪怕剛剛學占卜沒多久的學徒都能輕易分辨。而在這個淡淡的散發著黃色暈光的蛋的空間內外,所有較為粗的因果線都被它阻隔,這就說明該場景十分安全且私密……


    當有更多的因果貫穿,蛋的顏色會發生改變,當紅色的蛋誕生時,就是他們逃亡的一刻,雖然說這時候也基本上逃不掉,可以認命了。


    因果線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也不是均勻的,就比如現在,女孩兒那邊稍微細了一點兒,而男孩這邊稍微粗了一點,這說明……


    “哥哥,現在不要有太多想法,或者不要和我牽扯太多比較好。”女孩兒答非所問。


    男孩重哼了一聲,他調整了一下情緒。那條線又慢慢變細。兩個人都是頂級的占卜者就這點不好,什麽事兒都瞞不過對方,他們兄弟之間剛剛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結果就被打擊得抬不起頭來。


    “這是在保護你,我們身在局中,還有很多事兒看不準。比如說……”她再次攤開手掌,符文還是那樣晶瑩剔透……


    “你大概不知道這是什麽,我們對空間魔法研究不深……”


    那是當然了,別的魔法師大概還可以兼修多係,唯獨占卜方麵,牽扯的知識量太驚人,處理的海量信息,有一個微小的差錯,那結果可能南轅北轍,有害無益。


    “我明白,我們的年紀太小,積累有限……你說吧,怎麽了?”


    “這個符文很珍貴,它是一整個長距離空間傳送魔法的核心之一,價值不菲,這不是關鍵,缺少了它,傳送陣會發生不可預料的能量抖動,簡單的講就是……”


    “轟?”


    “對,傳送陣中的人將被異次元空間扯動、衝刷、撕扯……”


    “你前天占卜了五次的結果就是這個?”


    “這些人怎麽都會死掉,死無全屍,會很幹淨……”


    “我也算過了,這是我們的最優策略,盡管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們占卜者,從來不問道理上的為什麽,我們隻問命運中的因果。”男孩兒麵色也有些凝重。


    因為他看出來了,這枚符文上麵沾染了太多因果,它有一團濃鬱的幾乎化不開的命運能量結晶正在逸散,現在已經結成了繭兒,這就意味著那些人沒死,他們兩兄妹也被牽扯進來,再也抽不開身,當這些繭兒抽出命運之線的時候,因果將進一步加強,如果那個時候,他們躲進類似的秘處,撐起類似的防禦罩,那個黃色的蛋,會瞬間變紅。


    “你上次的出擊是最糟糕的事兒?”


    “毫無疑問。”


    “啊。”男孩兒不再說話,他沉默著,其實結果已經表明了,他的問題純屬多餘。


    更恐怖的結果是,他們一直被蒙蔽,被影響,以至於做出了錯誤的判斷與行動。


    “這件事兒你稟報主人了嗎?”


    “主人啊,”臉上露出一絲譏誚,她不敢抬頭,把頭再次伏低,就好像一副備受打擊、心灰意冷的樣子。


    “我有點兒怕主人,再說這次是我的重大失誤,我怕主人責罰,哥哥,幫我保密好不好,千萬別讓主人知道……”


    “你是我妹妹,我最親近的人,我當然幫你,隻是這些因果這麽濃鬱,不太容易瞞住人啊?”


    “沒關係,咱們天機,犯的因果太多了,也不差這一件,怎樣藏住一個秘密?創造出更多的秘密就行了。怎樣藏住一個因果,那就沾染更多的因果!”


    女孩兒抬起頭,臉上的稚嫩似乎一下子少了很多,增加的是決斷與狠辣。這樣的表情,他隻在少數幾個人臉上看到過,比如說:主人。


    很多人都做著奇怪的事情,一道道命令被發送出去,一股暗流形成。


    而明麵上的豔陽高照,似乎壓製不住艾維心頭的傷痛。


    真正意義上的傷痛,他走兩步,忽然猛地按住心髒,那裏在劇烈地疼痛,似乎所有的細胞一齊產生了不同的想法,於是向各個方向前進,他的心就要碎成沫兒了。這東西做餃子餡兒估計都沒人要。


    臉上的汗水,像幾條小蛇,絲絲地流下來,他的眼狠狠向前瞪著。


    “你怎麽了?”最先發現異狀的是林夕,她立刻飛奔到艾維身旁。


    “沒事兒,老毛病……”


    “怎麽迴事兒,是不是上次的爆炸?”艾薇兒也反應過來,她也不是蠢女孩兒。隻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她容易忽略一些事,但當她集中精力在某些事情上,一下子就會得到答案。


    眼看瞞不過去,艾維也就不再矯情了,他苦笑道:


    “上次的爆炸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兒,好像針對我一樣……”


    原來,當傳送陣發生爆炸時,傳送已經在進行,自然停止不了,他們甚至嚐試逃跑的資格都沒有。


    然而最神奇的是,各種爆炸的力量,傳遞到他們身上時,每一種都發生了一點細微的改變,它們互相作用,並且互相牽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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